书城同人啊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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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倔强小子

尽管被园长找去训诫了一顿,但狼外婆旧习难改,她对我们的态度依旧是张牙舞爪、粗暴蛮横。不过有一点她倒是乖乖地听了园长的话,那就是不再拒绝小朋友在上课期间想要上厕所的请求。每当有小朋友举手示意的时候,她都会说一声“快去快回”,那口气硬的像金刚石。

一天下午,狼外婆又发飙了。事情的起因是一个小朋友午睡时不肯躺下。狼外婆勃然大怒,就好像欠了她钱似的,她上去用两只大手提起那个小朋友,把他拽到打开的窗户前,然后一把举起,“你睡不睡觉?不睡我就把你从二楼扔出去!”狼外婆扯大嗓门威胁那孩子。这下可好,她这么一嚷嚷,谁都别想睡了,一些本来已经睡着的孩子也被吵醒了,纷纷坐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那小朋友被她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你睡不睡?”狼外婆又逼问了他一嘴。

“睡,睡。”那可怜的小朋友哀求道。

狼外婆这才放下他,让他自己回到床上躺下。

“都看什么看,赶紧睡觉!”狼外婆甩了一下脑袋,眼睛瞪的像灯泡,朝我们大吼大叫。

我们又都战兢兢地躺下了。

虽然狼外婆是一个可怕的凶神,但在我们当中也有不惧她的。

不久前,我们班转过来一个小男孩,他的名字叫陈子强。他剃着小平头,个子比我高,皮肤是典型的健康型,黝黑黝黑的,眼睛虽然不怎么大,但眼神却很凌厉,向外透着一股霸气和狠劲儿。狼外婆安排他坐在了我的前桌。

有一天,狼外婆正在教我们学算术。这时,陈子强转过头来问我:“有橡皮吗?”

“陈子强,你的脑袋给我转过来!”我还来不及回答,狼外婆那根敏锐的神经就又发作了,“你再回头说话,小心我用胶布把你的嘴封上!”狼外婆再次使用了她惯用的威胁伎俩。

“我管他借橡皮!”陈子强抬高嗓门,向狼外婆解释道。

“你给我站起来!”狼外婆恶狠狠地指着陈子强。

陈子强直挺挺地就站起了身。

“你的橡皮呢?”狼外婆厉声问。

“我忘带了。”

“你怎么不把你脑袋落家?”

“哦,我下回带来。”陈子强冷冷地说。

“下回我发现你再不带笔呀、橡皮呀之类的东西,你就给我滚出去,来上课学习用品都不想着带,干什么来了!”

面对狼外婆的怒斥,陈子强表现的很不在乎,他心不在焉地把脑袋转向了窗户,好像要看外面的风景似的。

“你给我坐下!”

陈子强扬了扬头,一屁股就重重地坐在了椅子上。

别的小朋友在狼外婆的歇斯底里面前,吓得都跟小羊羔似的,但陈子强却在言行举止中公然蔑视狼外婆,这小子还真有个性。几天后,我就见识了他这种不容冒犯的脾气。

那天上午上音乐课,老师教我们唱歌,我的一只脚无意识地踢着陈子强的椅子打拍子,他明显感觉到了身上的震动,他马上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充满着杀伤力,仿佛要把我整个人吸进他的眼睛里似的。

可我这个人偏偏不识趣,反而变本加厉地在他面前嘚瑟起来。

他的名字让我突然闪现出了灵感,便拿它说起了事儿。

“小强,小强”,下课的时候,我又踹了踹他的椅子,呼唤着他,“有人拿敌敌畏找你来了,你赶快藏起来吧!”

叫他“小强”,只是向他开个玩笑,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但在陈子强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种不能容忍的特大挑衅。

陈子强顿时就怒了,他猛地站起来,转过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起拳头就打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没反应过来,冷不防被他用力这一击,椅子的两只前腿离地翘起来,我的整个身子猛地朝后拱,把后面的桌子撞的咣咣响。

好家伙,这小子也太开不起玩笑了,居然跟我来真的!面对他的突然袭击,我也毫不示弱。我像一头奔牛一样,立即起身冲向他的桌子,把他用的田字格抓起来撕了。这还了得?陈子强见状,从桌子上抄起一根铅笔,紧紧握在手中,他一把揪住我,疯了似的就往我的脑袋上猛扎。

好疼啊!

“住手!”就在我俩厮打成一团的时候,音乐老师闻声冲进了教室,“都给我松开!”她厉声阻止我俩。

可我俩似乎是打上了瘾,对音乐老师的命令置若罔闻。

音乐老师立即跑过来,用力把我俩扯开。

“我的话没听见吗?”她朝我俩大吼,“为什么打架?”

“他骂我是蟑螂!”陈子强猛地伸出来一只胳膊指着我,首先对我发出控诉。真是恶人先告状。

“我没骂你,我管你叫蟑螂了吗?”紧接着,我又把脑袋转向音乐老师,“我只是叫他小强,他就过来打我,是他先动的手!”我据理力争,针锋相对。

“我没工夫听你们解释!”音乐老师说,“走,上耿老师那儿去!”她伸出两只胳膊,一边一个,要把我俩拖出教室。

她竟然要把我俩交给狼外婆!那不等于是要进十八层地狱,死定了吗?即将面对共同的“敌人”,我和陈子强马上就深明大义、摒弃前嫌了。决不能让她得逞!这可能是我和陈子强心中共同的信念吧。我俩合力一起抵抗着音乐老师,她一个劲儿地往前拽着我俩,我俩就双脚抵住地面,死命地往后抻,似乎是跟音乐老师玩起了拔河游戏。就在音乐老师呈现乏力迹象的时候,狼外婆突然出现了。

我俩倒霉了。

“都给我靠墙站着!”狼外婆把我俩赶进她的办公室,还用两只手掌使劲儿推了一下我俩的后背,陈子强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今天上午你们俩就在这儿乖乖站着吧!”

我俩成了狼外婆的“俘虏”,因此不得不走到墙边站住。我有些害怕了,脑袋耷拉下来,心里七上八下的,手指头开始不停地互相揉捏着,而陈子强则平视着冷冰冰的墙面,一脸的无所谓。

“都给我站直!”狼外婆站在我侧边,咆哮道,吐沫星子喷了我右半边脸。“不许低头,不许蹲下,不许弓着腿!”

我下垂着的脑袋立即就抬了起来。

“上厕所可以吗?”陈子强看也不看狼外婆,就这样毫不畏惧地问了一句。

“不——可——以!”狼外婆拉长声调,嘴里崩出了这三个字,像是三颗打出去的炮弹。

之后我就听到了一阵高跟鞋“哒哒哒哒”踩地面的声音,狼外婆回到了她的办公桌前。

屋子里弥漫着一片令人窒息般的寂静。

狼外婆就这样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当起了看守,我和陈子强则忍受着在墙边面壁思过的煎熬。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我脑袋朝陈子强微微转了一下,也想借此放松一点儿,“你累不累?”我压低声音问道。

“你给我老实点儿!”我话音刚落,狼外婆冲我大吼了一声,想不到她的耳朵还挺敏锐,紧接着她走过来用那只大手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我的脑袋顿时就撞到了墙壁上,瞬间又弹了回来,那感觉就像突然被人打了一记闷棍,一股沉重的痛感蔓延到了整个头部,眼前都快冒出金星了。

陈子强忍不住“噗嗤”了一声,看那样子是有点儿幸灾乐祸。幸运的是,狼外婆并没有找他的麻烦。

不久,狼外婆有事出去了一趟,临走时还警告我俩在屋里老实呆着,不要轻举妄动。

待狼外婆出去有一段时间后,陈子强觉得安全了,他便转过头来问我:“喂,蓝天,你说我拿铅笔扎你脑袋,和你刚才脑袋撞上墙,哪个疼?”

“嗯..”,我想了想,“不好说,不是一个疼法儿。”

“对了,你看看我脑门上红没红?”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的“伤情”,把脸转向陈子强。爸爸今天就要回来了,我可不想让他看到我面部青一块紫一块的。

陈子强看了一眼我的脑门,“没红。”他说。

“没红就好。”我放下了心。“你说狼外婆可不可恶?”我接着问他。

“那还用说?”

“我们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老师?”我的语气里充满了困惑和悲哀。

“我会想办法对付她!”陈子强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