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宋代,破墨法已有明确的审美要求。韩拙在《山水纯全集》中提到,落墨要坚实,虽破而严整,要雄奇磊落,达到凹深凸浅的变化;要浓淡互破,有离奇的效果。可见,一个“破”字,化单纯为多变,给中国画带来了勃勃生机,一个破字,破出了一个以水墨为主体的新时代。
雕塑中的“大唐风采”
366年,有位叫乐尊的僧人云游到鸣沙山东麓,此时,太阳西下,夕阳照射在对面的三危山上,他举目观看,忽然间看见山顶上金光万道,仿佛有千万尊佛在金光中闪烁,又好像香音神在金光中飘舞,一心修行的乐尊被这夕阳映照的沙漠奇景感动了,他认为这是佛光显现,此地是佛祖的圣地。于是乐尊顶礼膜拜,决心在这里拜佛修行。于是,他请来工匠,在悬崖峭壁上开凿了一个洞窟,这里就是敦煌莫高窟。此后人们接二连三地开凿了新的石窟,注入自己的信仰和祝愿。到了唐代,雕刻艺术更加精湛,风格独特,显示了雕塑史上独有的大唐风采。
在菩萨像的制作上,唐代的雕塑品尤为令人惊叹。他们身段秀美、气度娴雅,修长的眉眼,表现了无限的温柔和智慧。弟子像更注重性格的刻画:迦叶多表现为老成智慧的长者,阿难的样子则时常仿效具有一定学识而又谦逊好学的青年僧人,而天王简直就是当时武将的写真。唐代雕塑匠师们将生活作为创作的源泉,用现实中的人物形象来丰富神化了的人物,并赋予不同类型的形象以个性和生命力,体现了唐代雕塑高度的艺术技巧。
除宗教雕塑外,最具时代风格的,是帝王陵墓前那些气势雄浑华丽的大型纪念性群雕。今陕西西安附近分布着18座唐朝皇陵,多数依山构筑,增加了陵墓的神秘感和威严感。在这些陵前至今仍保存有大型石刻群。昭陵是唐太宗李世民的陵墓。昭陵规模巨大,前有献殿,后有寝宫。其北阙外原立有外族君长14人之像,现均已被毁坏。只有《昭陵六骏》石刻浮雕保存下来。六骏是太宗乘骑过的6匹战马:飒露紫、拳毛弱、白蹄马、特勒骠、青骓和什伐赤。由阎立本画图起样,良匠用6块石板刻成高浮雕,每块高约2.5米,宽3米,厚0.33米。六骏分别选取侍立、徐行、奔驰等动态,雕工精细,形体准确,风姿英武。其中只有飒露紫上有人物浮雕,表现的是唐将丘行恭为其拔箭的情景,飒露紫中箭不惊的神态刻画得十分成功。昭陵六骏形象地展现了唐太宗李世民在征服群雄的6年战争中的功业。
从唐高宗李治和武则天合葬的乾陵开始,陵前神道石刻有了完整的设计,并形成制度。以乾陵为例,这组石刻分别为华表一对,翼马一对,朱雀一对,石马五对,马夫三对,石人十对,外族酋长像六十,朱雀门前石狮一对,石人一对,玄武门有石狮一对,石马一对,青龙门、白虎门各有石狮一对。其中外族酋长像只在少数陵前置有。在这些雕刻品中,以石兽的艺术价值最高,顺陵石狮雄伟庄严,它蹲踞在高台之上,张口仰胸,显得凶猛矫健;乾陵的有翼天马,两肩上生出云彩般的羽翼,显示了马的矫健和非凡的气质。
不论乾陵还是顺陵的石刻,在造型上都显得真实、单纯而有力,具有整体的完整性,充分表现出对纪念性石刻特点的掌握,是雕塑史上重要的纪念性雕塑作品。
日本佛教艺术
6世纪初,中国佛教经由百济传入日本,揭开了日本文化艺术的新篇章。圣德太子(592~622)摄政时期,建立了许多庙宇,佛教成为以皇族为中心的宗教,因而获得兴盛,佛教同时也成为日本美术创作长期不能离开的主题。日本的佛教艺术经历了三个主要时代,即飞鸟时代、奈良时代和平安时代。
飞鸟样式的代表:法隆寺
法隆寺,又称斑鸠寺,位于日本奈良生驹郡斑鸠町,是圣德太子于飞鸟时代建造的佛教木结构寺庙,成为飞鸟样式的代表。法隆寺占地面积约19公顷(0.19平方千米),分东西两院。东院有梦殿等建筑;西院伽蓝有金堂、五重塔、山门、回廊等木结构建筑。
据《日本书记》记载,法隆寺的主要建筑曾于670年被烧毁,金堂装饰于7世纪末叶重新恢复。金堂的内壁饰有精美的壁画,题材都遵循着一种严格的宗教体系。四个最大的壁面画着四个天界景象:东壁是释迦佛天界,西壁是阿弥陀佛天界,北壁左为弥勒佛天界,右为药师佛天界。每一天界中央画着主佛法座,周围环绕有众菩萨及护法天神,上面是一巨大的宝盖,左右各有一飞天。可惜这一飞鸟时代绘画艺术最高成就的标志,于1949年1月被意外的火灾烧毁。今天,在这烧焦及熏黑了的墙壁上,我们仅能辨认出一个模糊的轮廓,只像是已逝杰作的一个亡魂而已。
法隆寺最著名的绘画是阿弥陀净土中的观音菩萨像。那红色的轮廓,遒劲锐利的铁线描,都使画像圆满自如,那红棕色的晕染更加强了这一效果。其他菩萨像也都装饰得富丽堂皇:戴着宝冠、璎珞、耳环和手镯;他们所穿的多种式样的彩服使人忆起初唐时期华丽的锦缎。法隆寺壁画坚劲的线条和鲜明的色彩反映了初唐期的艺术风貌。
法隆寺金堂内的释迦三尊像,是飞鸟时代雕塑代表作,由本尊及两侧二菩萨组成。佛背光一侧刻有铭文,可知是由鞍作止利于623年奉命完成,以追祈圣德太子及其妃子的冥福。雕像的面部较瘦长,眼呈杏仁形,唇如仰月,耳朵呈板状,神态庄严肃穆,气氛严谨。
日本国宝:唐招提寺
位于奈良市的唐招提寺是由中国唐代高僧鉴真和尚亲手兴建的,是日本佛教律宗的总寺院,这座具有中国盛唐建筑风格的建筑物被确定为日本国宝。唐代高僧鉴真第六次东渡日本后,于天平宝字三年(759)开始建造,大约于770年竣工。寺院大门上红色横额“唐招提寺”是日本孝谦女皇仿王羲之、王献之的字体所书。寺内松林苍翠,庭院幽静,殿宇重重,有天平时代的讲堂、戒坛,奈良时代后期的金堂,镰仓时代的鼓楼、礼堂及天平以后的佛像、法器和经卷。
唐招提寺造像,较少受日本旧佛像的影响,在鉴真及其弟子们的指导下,展开了以木雕像为中心的新样式。寺院的主殿——金堂,正面7间、侧面4间,坐落在约1米高的石台基上,为天平时代最大最美的建筑。金堂内供奉着金色的主佛卢舍那佛像,高3.7米,为奈良时代特有的脱乾漆造,佛像颜面方圆,眼睛细长,口鼻端庄,衣纹刻画柔和,衣服的质感真实,充满了写实性和流动感。其夹纻技法精到,可能受到随鉴真来日本的唐朝工匠的指导。主佛两侧有高5.36米的千手观音佛立像和高2.03米的药师如来佛立像,都是木心乾漆造。三尊大佛像前还有梵天、帝释天两尊小像和四尊天王的木雕像,堂内还有平安初期大日如来的木雕佛像。
唐招提寺内还有鉴真和尚的肖像。鉴真为到日本而历尽艰险,直至双目失明仍矢志不移。在作此像时他已70高龄,但塑像面貌仍露出微笑,极富朝气。这座像,风格温雅,成功地表现了高僧的内在性格,是日本艺术史上最珍贵的遗品。法隆寺梦殿内的行信僧都夹纻像,手法更写实,刻画栩栩如生,表明了当时高超的雕塑技艺。
平安时代绘卷物的代表:《信贵山缘起绘卷》
在平安时代,日本产生了民族绘画——大和绘。大和绘主要以与贵族私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为题材。绘卷物是大和绘的主要种类,为日本平安时代绘画中表现内容最丰富、技巧最高、最富民族特点的画种。《信贵山缘起绘卷》是平安时代最有代表性的绘卷物。
《信贵山缘起绘卷》反映的是室外骚动的生活,以活泼游动的线条为基本手段。绘卷描绘了9世纪末隐居信贵山的僧人命莲的三个传奇故事,由此分为飞仓卷、延喜加持卷和尼公卷。
命莲在信贵山上修行,承昆沙门天保护,每日依靠托钵化斋过活。据说这化斋钵有一种神力,能听命它主人的差遣,驾云飞向附近的村庄,为他带回来所需的粮食。有个富家因为每日负担这僧人的食粮,心怀怨恨,就把这钵锁在他储米的仓库里,钵的神力生效,将整个米仓带到主人身边。那个惊慌失措的富人,翻山越岭追赶他的米仓,哀求命莲赐还予他。命莲大发慈悲,于是一袋袋米又飞回原处。
有一次,醒醐天皇大病,群医束手,祷禳不灵。遂遣使劝命莲下山诵经治病。命莲不愿作这次旅行,便在山中施法,天皇梦见圣人,遂康复。命莲谢绝了一切报酬,继续他的隐居生活。
命莲年老的姐姐,从信浓国来朝山进香,寻找她失落的弟弟。由于自奈良大佛得到一个神异的启示,使她与弟弟团聚,并且在信贵山的隐士庐中安静地度过她的晚年。
这三个故事名为宗教性,实为世俗化,与宫廷的豪华生活也相距甚远,本质上表现了下层人民的生活。《信贵山缘起绘卷》将连续发展的情节组织为一个画面,主人公、主要人物和场所反复出现于同一画面,以写实手法把握对象,线描有抑扬变化,具有丰富的表现力,在绘画史上属于由专业绘师组成的正统体系。
佛罗伦萨之画
桑德罗·波堤切利是15世纪末佛罗伦萨画派的杰出代表。他汲取古典作品的精华和佛罗伦萨其他艺术家的特长,加以总结提高以至大成。他的风格到了19世纪,又被大力推崇,而且被认为是拉斐尔的前奏。他在美术史上的重大贡献,是以异教题材打破了《圣经》题材的限定,并采用裸体形象入画,赢得了表现人文精神的最大自由权力,是现实主义绘画的先驱。《春》《维纳斯的诞生》和《诽谤》是其画作中的典型代表。
《春》
1476年,波堤切利以诗人波利蒂安歌颂爱神维纳斯的长诗《吉奥斯特纳》为主题,为罗伦左新购置的别墅绘制了著名的《春》,现藏佛罗伦萨乌菲齐博物馆。画作长314厘米,宽202.9厘米。画面的情节是在一个优美雅静的树林里展开的,端庄文静而略带羞涩的维纳斯出现在画面中央,她是美和爱的化身,在她的召唤下,春天降临了。左边的信使之神墨丘利向人间通报这一美好的消息,他身披红衣,腰间佩带短刀,伸向上方的右手正在用法杖驱赶冬天的残云;右边的春神弗罗拉身着轻薄绸纱,嘴里衔着香草和鲜花;从天而降的风神塞弗卡罗斯穿着象征飘拂气体的蓝色披风,鼓起两腮吹动风势,将弗罗拉推向人间;春神在风中飘然而行,花瓣散落在花神的身上。花神头戴花冠,身穿绣满丁香花和玫瑰花的绣衣,右手从衣兜里掏出花瓣撒向大地。顷刻之间,乌云随风散去,百花飘香,万木争荣,果实累累。在维纳斯的右边是美丽、青春、欢乐三位女神,她们身穿透明的纱衣,跳着优美轻盈的舞蹈。在维纳斯的头上飞来了爱神丘比特,他蒙着双眼,正向三位女神发射爱情的魔箭。
这种对于人性的赞美,在波堤切利的作品中具有非凡的美感。这幅构思独特、富于想象的画作,用人物形象来象征春天的景物和美好的理想,画家以典雅优美的装饰造型、生动的线条和明艳的色彩,创造出一种新颖而又独特的风格,被誉为是西方绘画史上的空前杰作。
《维纳斯的诞生》
1485年完成的《维纳斯的诞生》是波堤切利的另一幅杰作。这幅画长283厘米,宽175厘米。它也是根据《吉奥斯特纳》而作,是《春》的姊妹篇。同样赞美了青春和生命。
传说维纳斯诞生于爱琴海的波涛之中,出生时即已成年,隐含着天生而又完美无缺的用意。画面的中间部位,裸体的维纳斯宛如一位珍珠转化的仙女,从漂亮的大贝壳中舒身站起,漂浮在蓝色的海面上;翱翔在天上的春神和风神展开翅膀撒落着纷飞的鲜花,把贝壳和女神轻轻地吹向岸边;身着华丽服装的时辰女神快步从林中迎出,张开红色的绣花斗篷,正准备为美神维纳斯穿着;所有的生命都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之中,海洋的波涛在维纳斯的身后发出阵阵节奏,好像在为维纳斯祝福和送行。这幅画具有大气的澄清感,线条优美纯熟,色彩鲜艳透明。女神维纳斯身材修长,容貌秀美,脸部表情高尚,眼睛凝视着远方,对未来充满了幻想;她像一位新时代的天使,把美好和幸福带到了人间。该画刚一出现,就博得了市民阶层的欢心。古希腊罗马艺术中美丽的维纳斯女神,在中世纪曾被视作“异教的女妖”而横遭焚毁,现在波堤切利则把她作为向宗教神学挑战的光辉形象,奉献给市民阶层和伟大的时代。
《维纳斯的诞生》还有另一层含义。当时在佛罗伦萨流行一种新柏拉图主义的哲学思潮,认为美是不可能逐步完善或从非美中产生,美只能是自我完成,它是无可比拟的,实际上说的就是:美是不生不灭的永恒。画家用维纳斯的形象来解释这种美学观念,因为维纳斯一生下来就是十全十美的少女,既无童年也不会衰老,永葆美丽青春。维纳斯的造型很明显是受古希腊雕刻中维纳斯形象的影响,从体态和手势都有模仿卡庇托利维纳斯的痕迹,但是缺少古典雕像的健美与娴雅。这种造型和人物情态实际上成了波堤切利独特的艺术风格。
《诽谤》
《诽谤》是波堤切利晚年的作品,约完成于1494年,现藏于佛罗伦萨乌菲齐博物馆。画长91.8厘米,宽61.9厘米。题材出自一个寓言脚本,主题是表现真理正在遭受迫害。画面背景是在一间古典建筑的大厅里,长着两只驴耳朵的法官坐在左边的审判台上,“无知”和“轻信”扯着他的长耳朵正在进行诬告;画面中央,“嫉妒”身穿黑服指着法官的鼻子正控告无辜者,无辜者赤身裸体,被手执火把的“叛变”抓着头发拖进了大厅;“虚伪”和“欺骗”赶过来给“叛变”
梳妆打扮;一个象征真理的裸体少女,举手仰望苍天,显得十分孤立、脆弱,越发显出邪恶势力的嚣张;在“真理”的身后是那个身穿黑袍正在溜走的丑恶巫婆,她就是“诽谤”,阴险的面孔正畏惧不安地斜对着“真理”;整个画面的气氛显得窒息、紧张,线条和色彩也失去了往昔的光辉。
画家在形象塑造方面,使用对比的手法以加强戏剧效果。背景的建筑物由直线和拱形曲线构成,廊柱壁面镶嵌着古罗马圣者和英雄的浮雕,显得神圣而庄严,可是就在这神圣的地方,无辜者和“真理”受到当权者公然无耻的摧残和伤害;“真理”和无辜者以裸体表现而一切坏人皆以华丽的锦袍包裹,显示“真理”与无辜者的纯洁美好,画面人物组合靠手势动作发生互相联系,形成一个完美和谐的艺术整体。
这幅画作鞭笞了封建势力的虚伪和残暴,展示了人们向往美好生活的强烈愿望,成为波堤切利晚年的杰作。
达·芬奇的作品
达·芬奇是文艺复兴时期最卓越的科学巨匠和艺术大师。早年曾在佛罗伦萨韦罗基奥的工场学习绘画雕刻,并热衷于科学研究。他的创作以博大精深、富有哲理、擅长内心刻画而超出群伦。恩格斯称他是巨人中的巨人。壁画《最后的晚餐》和肖像画《蒙娜丽莎》是他最著名的杰作。这两幅作品是达·芬奇为世界艺术宝库留下的珍品中的珍品,是欧洲艺术的瑰宝。
永恒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