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福村迟来的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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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访龙甲(2)

龙甲:很多事情,还有环保。他们没懂了,我也不好讲了,讲了,有的村民又可能讲你代表帮政府讲话了。

杰舜:所以我讲你们村人没得文化,很多人都不懂法。

龙甲:就是不懂。

杰舜:你说这个开发征用土地,这个钱交给国家的,国家拿了大部分的钱。你这点不想通,就没办法做活路,怎么做?你说这个钱,县里拿去,县也不敢拿;乡政府、镇政府更加不敢拿这个钱。那自治区弄下来,不要讲别的,直接就是你这个县长还能不能当?你这个镇长还能不能当?对不对?我们有一个俗话叫胳膊扭不过大腿。土地是属于国家的,你这点都不想通的话,你就会一天到晚在那里发牢骚。

龙甲:这就是没得文化的问题。读书读得少,对外界接触也少,所以对法律这个东西就不懂了。你不懂了,以后办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冲突。

杰舜:我觉得你这个人能干,又懂道理,做事又比较稳重。你在这个村里说起来是一个小姓嘛,大姓是他们姓童的,是吧?

龙甲:是。

杰舜:那么你做事情都要小心谨慎些。我觉得你还是蛮有脑筋的,昨天我看少友还是蛮有能力,蛮有头脑的,他主张开这个会。第一天见面他没讲什么话,昨天他进步是蛮大的。我觉得这个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说老实话我真的不代表政府,也不代表老板,我们就希望弄清楚,像你们这样一个村子怎样搞新农村建设?

龙甲:不管你代表政府也好,代表老板也好,我们能够真正做的到尽量做到,做不到的也没办法,是不是?

杰舜:对!

龙甲:作为一名村民,旅游区在这里,村民肯定对政府或者是老板,有一些情绪,包括我在我们村子里面,作为一个村干部,是好难当的。村干部不是上面任命的,他是群众选举出来的,是不是?你帮不了群众,你这个干部也难当。上面也要要,下面也要要,像我们刚刚搬迁签协议的时候,我们这个村对我好大的意见。

杰舜:你是签了的?

龙甲:我是签了的,意见好大,包括那个队长都是受到村民排挤的,有人就排开他们,不要找他,不要帮他的忙。

杰舜:不要找你?

龙甲:嗯,讲到这个地步。

杰舜:昨天你走了以后,童仁军就来了,找我们说,能不能帮我们上电视、上报纸?后来我讲话他又不在了,我讲完他又回来了。他做什么工作的?

龙甲:他做什么,他做田。

杰舜:做田!他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龙甲:他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没有什么文化。

杰舜:他没文化,但是好多事情,他都喜欢出头。

龙甲:出头,也是没得用的啊!

杰舜:但在童家里面,他讲话有用吗?

龙甲:有的人相信他,有的不相信他,他讲的有的不符合道理。

小鹏:童仁军是不是被关过?

杰舜:童仁军有没有被抓起来过?

龙甲:抓起过,就是因为挖人工湖的时候,被抓去的,是以“计划生育”(的名义)被抓起来,关了15天。

杰舜:那他有意见多,也是好理解的。

龙甲:我们那时有个三个人(被关),一个是童仁军,一个是老吴的儿子。

杰舜:老吴的儿子?就是昨天讲话,说他是壮族的的那个?

龙甲:不是他。

杰舜:昨天没有来?

龙甲:昨天没有来,还有一个就是童少友的堂弟。

杰舜:哦,童少友的堂弟,一共三个。

龙甲:嗯,那时候政府以妨碍公事,就把他们抓去了。

杰舜:嗯,难怪童仁军这么有意见,我觉得可以理解他。过去的一个最大问题就是,你们有的签了字,同意搬的,现在我的看法,我跟你交个心,我认为不搬的好。

龙甲:现在不用搬,我们也不搬。那时候签了协议之后,就要我们第二年就要搬迁完毕。应该说签协议我们也应该有一份,但我们没得。

杰舜:哦!

龙甲:现在我们没有执行。如果现在按协议书上法庭还是无效的,因为我们没有。

杰舜:我现在就是想说,我的想法,开发区开在我们这里了,我们就是要把我们的村子和景区结合起来,就不要搬走。把我们农民迁走的话,那这个地方就没有活力了。

龙甲:是啊,是没有活力了。

杰舜:这是一个纯粹的景区,是不是?

龙甲:是。

杰舜:如果你们留在这里,景区又在这里发展,用我的话讲,就是牵手共建家园。

龙甲:是啊!要是原来不要我们搬迁,他这个旅游区发展比现在还要顺利。

杰舜:他原来走错了方向。

龙甲:是啊,走错方向。

杰舜:你说我现在这个想法,你能不能够同意?你能同意吗?不搬迁,就地发展。

龙甲:就地发展。

杰舜:共建家园。

龙甲:是共建家园。

杰舜:那你说我代表谁的意见?我一不是政府,二又不是老板。

龙甲:那时候我们村民讲都说你不要搬我们出去,我们也不会搬出去。你们在这里开发,我们建一个新农村,不是搬到一个集中的地方,你说是不是?那个地盘,我们所住的地盘就小了嘛,你说是不是?他不听啊!

杰舜:所以我就是想,我们福村和金山景区能够牵手共建家园的话,那大家都能够相安无事,和平发展。

龙甲:是啊,和平发展。

杰舜:把我们这个地方建设好,说老实话50年以后景区可能搞的很好了,这个老板不一定再做了,到50年的权限了。50年以后你们还在这里啊!对不对?你们还要祖祖辈辈住下去的,你们的子子孙孙还要在这里发展,如果说有一个李老板帮你们把这里建设好了,将来他们离开以后,你的子孙还在这里,你们何苦不和他合作把这个家园做好呢?

龙甲:这个呢。我是这样考虑的,但这个政府必须支持我们,不支持,我们也没有办法,这个事情也要……

杰舜:我现在是想听你们的意见,我现在要调查。我想听你们的意见,你讲要留在这里,共建设金山这个美丽的家园,你们福村不是在金山这里吗,对不对?怎么建这个家,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龙甲:对,这个我的想法、看法也和他们有不同之处。比方说,像我们这里以后的发展,老板他在这里开发,我们在那边(村里)搞我们的农家乐,对他也没有影响,是不是啊?游客,他不一定就要在宾馆吃饭,你说是不是?

杰舜:对啊,对啊。

龙甲:不一定就在那里住,在我们这个农村,如果他们适应了,他们就住下来,不适应他们就住宾馆,那我们也有一定的收入。

杰舜:对啊!

龙甲:就是说,以后我们农民能够得到甜头后,你叫他做稻田,他也不种了。有一部分能够富上来以后,在后面的人,他自己就会(想办法)跟上去。你再叫他去破坏影响景区,他都不回去,他自己有自己的收入啊,是不是?比打工强了,所以他就不去做了。有一些人说,征我们的田,征我们的地了,又不安排工作?想得通了,那些人也不要你的工作,都去创自己的业。

杰舜:对!那更好。

龙甲:那你创业,有几户人走上正规的道路以后,就好办了。什么事情都要一个人带头的,你才能做得变。

杰舜:这个头你是肯定能带的。

龙甲:肯定咯。

杰舜:你肯定能带好。

龙甲:我的时间有限啊,带头这个,现在经营农家乐,真正的带头人可能就是我的堂弟。

杰舜:我们什么时候包他一餐,吃他一餐,看他好不好。

龙甲:哈哈……可以啊!

杰舜:跟他预约一下。

龙甲:可以的,他搞土鸭土鸡啊!

杰舜:明天……

龙甲:也好。

杰舜:后天。你跟他讲后天徐教授来包他一餐。我们几个学生,我们一共是7个人,再请你参加,请那个少友参加,再找一个人,再叫耳丰来嘛,10个人一桌。明天,我就跟你老弟去把菜点好,那几个菜我们点好,多少钱给他,酒我到你那里买,好不好?

龙甲:好啊!

杰舜:我看农家乐的菜,够不够水平。

龙甲:可以,可以。

杰舜:你今天回去跟他说,我明天找时间去跟他订餐,后天给我们做。

龙甲:反正我们农家菜,就是农味……

杰舜:是啊。就是要你们的农家菜。你说是中午好,还是晚上好?

龙甲:嗯?

杰舜:是中午吃好,还是晚上吃好?

龙甲:晚上比较好一些,大家都有空。中午有些人要下田,像我们组长一个人要种4、5亩田,他也够累的。

杰舜:他一个人有这么多的田?

龙甲:他弟弟啊、弟媳去外面打工了,都给他种了,他能力还是很好的。

杰舜:行,后天晚上。你明天去跟他讲好,把菜写给我们,我们挑菜,我们就后天晚上7点钟去。

龙甲:可以啊!

杰舜:太晚了不好,叫他早点弄。

龙甲:早点,6点钟都可以。

杰舜:6点钟也行,好不好?我们来品味它一下,支持他一下,看看他到底怎样。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带这个头的。但是我觉得我们做这个农家乐,你作为村里的干部,少友又是组长,我又想帮你们出点子,所以我们很想能不能具体化的提出来,我们这个村子要搞,我们就不光讲要搞农家乐,我们叫乡村旅游。

龙甲:乡村旅游?

杰舜:怎么搞?这是我想跟你提的一个问题,怎么搞?你今天晚上不一定谈的很多,我们今天晚上谈的这个问题你要想,乡村旅游要怎么搞?要动脑筋。第二,我们自己有什么能力搞,哪些东西我们自己能搞的。我觉得一个你讲的办餐馆,农家乐的餐馆我们还能不能搞农家乐的旅馆呢?

龙甲:我也是这么考虑的。

杰舜:对啊!第三个我们能不能把我们的农作物和环境配合起来,是不是?

龙甲:对!

杰舜:这个全村要统一啊!如果你愿意搞,他不愿意搞,就没法搞了。所有的田我们搞成一片油菜花,那不是很好看吗?对不对?那景观就改变了,那人家到你村子里看看也蛮好看的,你村子的环境自己搞好。你们村子里的卫生能不能改善?人家跑到你这个村子里来,你说像前两天下雨,我们走进去都没法走了,都去买胶鞋了。

龙甲:像这个我们原来也跟李总,跟我们镇里的书记也说过了,搞这条油路、水泥路。说分两步走。原来我们准备开春的时候,叫政府搞点水泥,把弄到那边去(福村上村)。

杰舜:我的想法,我就是外来人,我不代表政府,也不代表老板,我就是一个中间人,一个教授一个学者,想帮你们农民。我们对农民的事情特别的关怀,特别关心。我们提出一个意见出来,从你们的意见要求当中总结出一个建议,但我不能凭空想啊!我要根据你的特点来提,根据你的实际情况来提,如果这个东西能够提的出来,提得好的话,我就可以提交给政府,对不对?我也可以跟老板去商量。因为我不是代表我个人,可以说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我是代表你们,如果农民说徐教授能够代表讲什么的话,那么我就可以代表你们去跟他们有关部门去交涉,尽我们的义务,尽我的责任。那我这个东西要从你们那里来啊,我不能凭空画一个图出来啊?合不合你们的想法啊?合不合你们的要求啊?那都难说了。所以我为什么要听你们的意见,我今天为什么要把你请到这里来,因为那里太吵,我们这里可以慢慢的讲。所以我想我们的学生也做这方面的调查,我就想跟你们讨论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我在这里调查研究中,能够给你们村民提出一个比较完整的计划出来,那就好了。那我们就去努力实施它。

龙甲:要做这个事情,就找组长,找那些能够说的起话的村民,做一个总规划,是不是?我们这个环境卫生啊,路啊,怎么搞?拿出一个方案出来。

杰舜:哪些我们能自力更生的,哪些我们要政府支持的,哪些我们希望和老板合作的,合作对不对?那这样,我们这个村子就会慢慢的改变,慢慢的村民的收入就增加。我跟你讲,这里的游客只会越来越多,他的知名度越来越高了。你看现在来的人不光是桂林的,也不光是柳州的,现在广东那边来的都来。

龙甲:现在广东那边的都来了?

杰舜:真的!这两天来的都是广东、深圳那边的。

龙甲:去年李总跟我说了,今年6月份会有很多人过来(广东的)。那时候他征地的时候,就我那桔子地,那时候有些过节,我就不舒服。李总跟我说了,后来也不一样了,李总他也知道我的性格的。他还没来之前,我就一直参与这个旅游区的事情。

杰舜:我就想你们这个村子,明天我想跟少友,今天跟你谈了,明天跟他谈。我们这个村里面能不能成立一个乡村旅游开发领导小组,全村选几个大家认为能够组织这个事情的人,你是应该参加的,少友也应该参加,然后还要选他三个或者五个,一共是五个或者七个人来领导这件事情,不能天天都开村民大会啊,是不是?

龙甲:对。

杰舜:我们五个、七个人一起开会,就好听大家的意见,提出一个方案再发给大家去讨论,大家再提意见,再改,反复几次,大家都认为这个好了,我们可以开始去行动了,你看这样一个办法行不行?

龙甲:这个就要跟少友讲哦!

杰舜:对啊,你也是村干部啊,没问题的。你是村干部,对不对?我想通过这个方法来做,你看行不行?

龙甲:也行哦!这样也行,可以啊!

杰舜:因为这件事情我认为应该是你们全村人的共同想法,共同的统一的认识,大家都认为这样做才行。一个人这样做,当然你可以一个人做自己的不要紧,但整个村子上不来。现在讲新农村建设,我们响应党中央的号召,我们要搞这个,如果我们这个小小的村子都能发展起来,多好啊。40多户人家家家都有收入增加,环境卫生又改变了,生活质量又提高了,有什么不好呢?你说对不对?

龙甲:对!

杰舜:所以我就是想跟你商量,我们能不能这样做,那么你也要想想,我们这个村请哪些人组成这个开发小组,因为这是大家的事情。

龙甲:这个事情呢,比方说,组长他也……

杰舜:组长肯定要参加,你也要参加,你们两个人是当然的,再找三个或者是五个。

龙甲:合理安排,那个会计啊也是。

杰舜:谁是会计?

龙甲:就是下面(金山)当保安的。

杰舜:哦,他去当保安了。

龙甲:还有童耳丰啊,这些啊。

杰舜:对,童耳丰也不错。

龙甲:对,那个童教师啊,童水木啊,这些啊。还有一些有文化水平啊,见识广一些的人,是不是?

杰舜:对。

龙甲:能够起到带头作用的。

杰舜:那个玉友也可以

龙甲:玉友也可以,可是可以,但是他在家的时间很短。

杰舜:哦,玉友在家时间短

龙甲:嗯,他就是星期六在。

杰舜:那不行,必须要找在这里的人,必须在这里,天天在这里。好,你要是同意我的意见,我明天就跟少友再商量。

龙甲:好!

杰舜:商量好了,我们去尝尝他的农家乐。如果合适的话,我们小组成立的时候,我们再搞一餐农家乐,请这个小组的人一起吃个饭,喝个酒,然后再开始做工作,你看好不好?

龙甲:他们那边主要是靠童少友、童汉口、童水木他们啊,叫这些是不是?他们以为我们这边搞什么都比他们那边好。

杰舜:那肯定是你起到带头的作用。

龙甲:像我们这边搞,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必须要把他们那边带动起来。

杰舜:一个村子。

龙甲:一碗饭不能一个人吃完,必须个个都有吃才行啊!

杰舜:好啊!我就想这个计划慢慢地做。

龙甲:明天你要跟童少友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