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董家遵《我国“收继婚”风俗调查表》《民俗》1943年第2卷第1—2期合刊第15页
(第二节)岁时、节令、饮食
中国酒席则肴馔太多,往往略尝,即便撤去,食品过多而不为用,宁非暴殄?余妄倡一论,谓今后酒席,当以八簋为限,又宜同时而进,不可过事迁延,务减短会食之时间,庶无废事失时之患。此亦穷变通久之一道也。比较西洋人与吾国人之会食,抑尤有可论者。中国人会食之时间太长,往往宴毕即散。酒阑人散,兴味索然,似专以饭食为事者。……此无关治生之旨,不过以示吾国宴会,尚多可以改良之余地而已。
摘自杨昌济《治生篇》(1915年)《杨昌济文集》湖南教育出版社1983年版第241页
专制时代,元旦这一天,因为皇帝家庭的庆典,格外隆重,迷从君主的小百姓,也就举行许多高兴的事情;所以,许多皇朝,如三代,每一易位,便把历法变更。因为新年是这样的来历,更因为时间和空间的关系,于是产生了不同的新年之风俗!
摘自刘万章《巴公的广州过年日记》《民俗》1929年第53、54期合刊第4页
我们民国自成立以来,虽改用阳历,可是百姓们因习惯的久远,心里还是注重旧历。用阳历的,除机关学校外实在很少很少;至于乡村中更不知阳历为什么一回事了。
百姓们因沿用旧历,所以以旧历新年看得非常重要。当将近新年的几天,即手忙脚乱,像煞有介事般筹备一切;新年到了,就要休息,娱乐一下。这种风俗,到处虽大致差不多,但详细叙述起来,自有好多不同的地方,把不同的拿来比较,研究,是很有趣的……
摘自舒怀《我也谈谈旧历新年》《民俗》1929年第53、54期合刊第56页
新年的风俗,委实是耐人兴趣去探采,更是我们伟大的国土中所流传的各地不同的多量风情。从它(新年)的行事,提出某一个仪式和惯例,那就是一个巨大的丰富的值得探讨的课题。
摘自娄子匡《新年风俗志》(序)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2页
新年,每家都要悬挂祖宗的遗像,具香烛、茶果、粉丸、年糕这些东西,肃衣整冠,率妻子们依次瞻拜,直到上元的晚上,才祭而收藏起来。至戚互相庆贺或瞻拜尊亲遗像,这就叫做“拜喜神”。
摘自娄子匡《新年风俗志》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1页
拜年就是叩头的演礼,这不用说,拜年虽不在元旦日,但由元旦日开始,普通到初五六可完了。未满孝的人和商店的伙计,非到初五以后不可。拜年可分“散名片”及“亲自到门”两种。
摘自娄子匡《新年风俗志》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12页
正月初一日鸡刚在叫,人们都就要起床,梳头洗面以后,焚香拜天地、家堂,燃放爆竹。在自家门前,插那桃符在门的边旁,这就是驱除恶鬼的俗行。
摘自娄子匡《新年风俗志》商务印书馆1933年版第53页
(第三节)称谓、信仰
盖姓之从女生,一由于禁同姓相婚之习惯,二由于原人不知生殖之理,三由于原人之婚姻不定,四由于一夫多妻之故,至父子之情薄弱。故姓从女生,人从母姓,原因复杂,非仅以女权之重而然;而同姓不婚,尤非吾国之所独擅也。
摘自吴虞《女权平议》(1917年6月1日)《五四时期妇女问题文选》三联书店出版1981年版第11页
古代的姓多从女,如姬、姜、嬴、姒、姑、妫、姑、坛、姻、始、姬、嫪、姚等皆是。昔人的解释都说是“居于姚墟者赐姓姚,居于嬴滨者赐姓嬴,居于姜水者赐姓姜,居于妫水者赐姓妫”。这是因为后世有因赐姓的事而生的推测,绝非当时的事实。我以为地实因人而得名,不是人因地而得姓。倘是人因地而得姓,何以地名水名都从女旁?既是地名水名都从女旁,必系那个地方因居于其地的人的姓而得名无疑。例如姚墟,必系因有姓姚的人居住才名为姚墟,不是那居于姚墟的人因为所居的地方名为姚墟,才姓姚的。嬴滨、姬水、姜水、妫水亦然。由此可以证明那时的社会实为母系制,故生子从母姓,故为姓的字都从女边。种种地名,亦系因有某姓的母系氏族居住该地而命名。
摘自李大钊《原人社会于文字书契上之唯物的反映》(1920年)《李大钊文集》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下卷第260页
“神”——是原人以为待他们好的灵魂,所以他们对他膜拜。灵魂之中选出几个或一个做造化主。固然,初民的猎人还不管维持他生命的野兽究竟是谁造的,只管这些野兽是从那里来。待到生产力量发展,而人的生产行为扩充和宇宙接触的范围渐广,那时才想到“创世”的问题,久而久之,所谓造化的观念也就习惯了。原人对于造化主行为的想象,和他自己的生产行为必相仿佛,这也是自然的。
摘自瞿秋白《社会哲学概论》(1923年)《瞿秋白文集》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政治理论编第2卷第314页
我们感到“割股救亲”的愚孝,“奔丧守寡”的苦节,这些曲本唱书的教训,是二十世纪所不应有的,恐吓欺骗的母歌,刁骂丑讥的民谣,也在应当取缔之列。
摘自董作宾《为<民间文艺〉敬告读者》(1927年)《中国民俗学论文选》中国民间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12页
先人的名,多是叫做什么“郎”的,据说是因为从前大屠杀后,地广人稀,政府从闽南人口以实之。那是魔鬼横行,四处作祟,害人无算。因师爷能驱鬼神,而其名为什么“郎”,故人们也命名为什么“郎”,欲借瞒过鬼的眼目以求居住的安宁。有的说,“郎”与“狼”同音,狼为野兽,不惧鬼神,人们命名为么“郎”,亦不过是欲借此以瞒骗魔,使之不敢作祟耳。二样都有人道,不知孰是。这些关于命名的话,都是民俗学上的一部分,我们应该知道些。……以前曾调查各姓户祖的名字,三世以上,类皆命名为什么“郎”的;四世以下,可就改为如现在般的单名或双名了。
摘自清水《本刊通信》《民俗》1929年第67期第53页
俗语说,“无鬼不死人”,因之把人们的患病,也归到“鬼”的身上去了。世俗信“鬼”,已达到了极点,总是贿赂的多,禳驱逐提的,很是少数。有之,也不过兼用而已。纯粹的,单独的敢严厉捕捉,实是不多见。
摘自清水《谈鬼》《民俗》1929年第68期第10页
“命名”这个问题,在人间是再重要也没有的。“人”不能无“名”,夫人而知之,“人”而须“名”,则对于“命名”,当然要郑重其事了。因之,便发生许多问题,而有不少迷信的色彩在,倒是研究民俗学的人们所不可忽视的。
人名,有乳名,子名,字名,别号,绰号……之分。而文士与村夫牧子的命名,亦微有不同。文士,缙绅,武人的命名,多取其意义的很好,字眼的圆成,字间的响亮,而迷信的成份,则很少很少。村夫的命名,则多半以命主的缺乏金,木,水,火,土而命的,以为非如此,命主将受疾病死亡的灾害,命名之权,也多操之术士,巫觋,龟卜的人们,说怎样便怎样,很少敢反对的。契树,石,水,桥,月,路……的来由,强半为此。绰号,是人们凭着智慧以对方的言语,行动,身体,强弱……而命的,在乡村中,普通的人必有一绰号,肖妙非常,至人们舍其乳名,正名,字名,别号而呼其绰号。文士,缙绅,商人,财主,大腹贾,学生,教员,亦有一绰号,当面虽没人敢直呼,但背地里,却是说他的绰号的多。绰号,俗调“花名”,又谓之“野名”,就是广州日报的社会趣闻中或叙述到强盗时,亦每有直书绰号的。
摘自清水《韶郡古昔的命名观》《民俗》1929年第83期第1—2页
观音菩萨在民间的力极大,崇奉者极多,妇女们尤其是绝对的崇拜,妇人吃“观音齊”与在观音诞举行集会纪念,是个佐证。
清水《韶郡古昔的命名观》《民俗》1929年第83期第3页
佛在中国的势力更大,无地无佛寺,人们不到之处,佛寺每每在焉,天下名胜寺居多,今昔的人,每有同样的感想。求福,求晴雨,压灾,打醮,赛会……率皆用和尚的多。死人叫和尚念经超度,更是人尽皆同。就是闲时,也多到佛寺去进香的。妇女无子时,更多到佛寺去叩求的,虽至冷清清的睡佛堂,受淫僧的术弄污身,还不知到觉悟。悻幸求举子,则满月的命乳名,多有叫做“佛求”,“佛保”,“佛养”以示谢意而资纪念。孩儿有疾病,日久不愈时,亦每多去求佛爷保佑,并更改其名为佛什么的。
摘自清水《韶郡古昔的命名观》《民俗》1929年第83期第3页
冥冥的苍天,更是神奇渺茫地能监察人,祸福人。讲到发财富贵,说是“富贵在天”。讲到恶人的死亡,说是“天诛”。讲到凭白得金钱,说是“天财”。与人争执时,对“天”发誓。失物诅咒盗者时,说“有天”,“天有眼……”。生了儿子时,说是“靠天”。对人问双亲康健时,说“托天佑赖……”。以至一切事情,都归之于“天”,“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的谚语所以普通到了极点,便即为此。是以“天”无人不畏,无人不敬。
摘自清水《韶郡古昔的命名观》《民俗》1929年第83期第5页
乡俗有将男孩命名为“有妹”,“水妹”,“绍妹”,“周妹”,“观妹”,“佛妹”,“洪妹”,“新妹”,“永妹”,“三妹”……的。这把女孩的名移来加在男子的身上了。窥其用意,大抵为把男孩当作女孩养育,呼喊时,较易于成长,若不把他贱视若女子,则每疾病丛成,很难长大。这是乡俗的迷信,很难打破的。
摘自清水《韶郡古昔的命名观》《民俗》1929年第83期第9页
然而中国古代的人君对于天神的关系,则确是如此,小民不察,迷之信之,以是而一切活动,均以听天敬神为原则矣!
摘自罗香林《关于民俗的平常话》《民俗》1930年第104期第7页
天地——由于史前考古学的发现,我们知道原始人类生活的进步是很缓慢的。最初只有空拳赤手,后来方渐渐的有了粗陋的兵器和甲胄。他们时常徘徊于河边以拾取食物。他们所居四面都被山岭森林毒虫巨兽所包围,暴露于严寒酷暑之中,宛转于狂风暴雨之下。种种不可抵抗的外来势力极能影响于他们的苦乐,逼使他们不得不流徙各处以求维持其生命。以后他们自然而然地不但把活动不息的日月星辰风雨河海,以至不变不动的山岭岩石沙砾石子,都视为有神秘的生命和威力。他们以为这些东西或是赋有意志和意识的,否则也必有比较人类为强的灵物凭附或居住其内。这种信仰的存在可以由蛮族的神话而证明,并且也可由文明民族的民俗中找出这种信仰的痕迹。
摘自林惠祥《民俗学》商务印书馆1934年版第18页
植物——人类自始即依赖植物以充饥、住宿、蔽体及取火。在找寻可食的植物时,渐渐认识各种有毒的,有刺激性的,及有治疗性的植物。由于需要、畏惧和神秘之感,渐生出关于植物的神话及仪式。所以在低等文化中,植物也是极重要的崇拜对象。被崇拜的植物都被认为有意识、感觉、和人格,有的甚且有内在的魔力或超自然的威力。在民俗中常闻有“树神”(treegods),“神树”(sacred tree),“树木崇拜”(tree-worship),人化为树的故事人出于树的神话等。
摘自林惠祥《民俗学》商务印书馆1934年版第20页
动物——存于植物的民俗中种种神秘的观念如“互依性”,“互变性”,“根本的统一性”等,也可见于动物的民俗中。……低等文化的民间故事里多以动物为角色,把他们当做能够说话动作如人类,讲述时忽而把他当作人,忽而又当作兽,这可证明低等文化的民族对于动物与人的区别是不甚清楚的。以动物为祖先的也很多……动物神(animal gods)或神变的动物也很常见……此外又有一个动物与一位神有密切关系的……被崇拜的动物,兽类固多,鸟类也不少……
摘自林惠祥《民俗学》商务印书馆1934年版第21—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