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思想课堂-家庭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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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论家庭(4)

古者妇人之善不出于闺门,盖必有持节守义不口癸妇道,处人之所甚难,然后见述于君子,流闻于后世。此共姜之节,录于国风,纪叔姬之贤,备书于春秋者也。其所以严闺门内外之礼,重夫妇始终之义,为后世劝不亦大乎。 苏天爵《滋溪文稿》卷五《张母节行诗序》适园丛书本

兄弟者,同胞共乳,分形连气,至亲至厚也。古人以手足为喻,盖谓四肢虽异,本系一体。以此观之,其友爱当何如也!今人岂不知兄弟之爱,多因宠其妻子,偏听私言,计较短长,争竞多寡,以至父母在堂分财异居,互相告讦,患若贼仇,灭天亲,败人纪,此等之人,岂知有仁义之心哉。若能思同胞共乳、分形连气之理,脱然觉悟,则兄爱其弟,弟敬其兄,临财相让,遇事相谋,通有无,共忧乐,爱敬既笃,家室自和,如此,不惟人喜悦,天道亦当祜助也。王结《文忠集》卷六《善俗要义》 四库全书珍本

闺门之内,恩常掩义,家道不睦,生自妇人。盖因娣姒入门,异姓来娶,恩义疏薄,猜妒日深,竞短争长,互相谮愬,男子刚正者少,皆为所移,兄弟之间友爱渐弛,以致分财析户,致误连年,反易天常,悖逆伦理,迹其厉阶,尽由妇人。然男子果能刚正不私,以慈畜之,以庄莅之,自其初来,教之奉养舅姑,尊敬冢妇,辑睦亲戚,协和诸妇,倘有谮言,严加呵责,如此,则父子昆弟,亲爱日隆,一门之内,雍熙和悦,子孙必当昌盛,神明亦降福泽,诸人幸宜深思而力行也。王结《文忠集》卷六《善俗要义》 四库全书珍本

人家宗族,虽有不同,溯其源流,皆吾祖宗之后,是祖先一身,分为吾群从诸父昆弟也。苟能以此思之,则近者固宜亲爱,远者亦当辑睦,吉凶庆吊,随宜往还,伏腊岁时,称情欢会,相爱之意深,相亲之情厚,恤其患难,助其贫乏,子孙化之,乡里效之,不惟宗族和睦,风俗渐当淳美。若不亲其宗族,而趋附他人者,人亦贱恶而不之信,盖于所厚者薄,无所不薄矣。王结《文忠集》卷六《善俗要义》 四库全书珍本

和气致祥于家庭尤甚。大抵和虽非一人所能为,然未尝不由一人弥缝其间。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二十《愿学记二》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士当困厄之中,诟詈所不足论也。最苦者,亲爱之人以不入耳之言,来相劝勉也,拒之不可,告之无从,古之人所为托文辞以见意也。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三○《读许集》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人家不论贫富贵贱,只内外勤谨,守礼畏法,尚谦和,重廉耻,是好人家。懒惰则废业,恣肆则近刑,淫泆则败门户,丧身亡家,莫不由此。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八《训子语下》 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男子服用固宜俭素,妇人尤戒华侈。妇人只宜勤纺织,供馈食,簪耳衣裳简质而已。若金珠绮绣,求其所无,慢藏诲盗,冶容诲淫,一事两害,莫过于此。况妇德无极,闲家之道,当以为先,稚子侈心,益当预戒。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七《训子语上》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古人为家,惟尚礼义;今人为家,惟尚货财。不知货财多寡有无,自有定分,非人所能为也。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七《训子语上》 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古人有言:妇者,家之所由废兴也。令人订婚既早,妇之性行未可预知,世教久衰,闺门气习复难深察。娶妇贤孝,固为幸事;若其失教,庄为夫者,谆复教导之;为舅姑者,详言正色以训诫之;妯娌先至者,也宜款曲开谕,使其知所趋向,久而服习与之俱化矣。不可遽尔弃疾,坐成其失也,教妇初来,今日新妇,他日母姑,如何忽诸?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八《训子语下》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子女不幸处后母,嫡庶之间自非,为之母者,天性慈良,子固苦,女尤苦。在子女惟有敬畏小心,求当母意,免于罪戾,实在其父能明且刚,弗令得肆其虐,则善矣。若子女方幼,未有知识,与为父者自度刚明不足,又身不克时时顾察,托于兄弟姑姊妹及其母氏之党,抚育至长,可以无患。盖阴性刻深,不得不虑也。苟母实贤淑,则又不宜妄生猜嫌,有伤慈孝之道,此际正难审处。惟有德者为能孚而化之。若女子或因许嫁愆期,有为后母与有庶出子女,父母兄弟当勉以慈爱,不异所生。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八《训子语下》 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女子既嫁,若是夫家贫乏,父母兄弟当量力周恤,不可坐视;其有贤行,当令子女媳妇敬事之,其或不幸,夫死无依,归养于家可也。俗于亲戚富盛则加亲,衰落遂疏远,斯风最薄,所宜切戒。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八《训子语下》 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再醮之妇,取以配身,古人以为己之失节,自好者宜所不为。若中年以往,或子女幼小,父母待养,或未有子嗣,家贫不能买妾置婢,不得已收一人执井臼薪水之役,终不可假之名分,上以卑其亲,下以辱其子。死不得附茔兆,祭不得从先妣。有子则听其所生别祀,此有子妾而已。至如门内寡妇,有不安其室以去者,不许复返,虽其子成立,不得蒙面招养,以败家声。如女子适人,更二夫者绝之。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八《训子语下》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人无贵贱,各有贤愚,妾媵之中,岂尽无良?但因出于微贱,即甘自菲薄,素无教训,即不识礼义,是以求其贤者,十恒不得一二也。母既如是,子女之生,气习便异,吾于亲党验之熟矣。此辈不畜为上,或无子及他不得已而畜之,要使难进易退,严之以礼,督之以勤,宁过毋不及。若委以事权,假以名分,鲜有不生祸败者。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八《训子语下》 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子弟七八岁,无论敏钝,俱宜就塾读书,使粗知义理。至十五六,然后观其质之所近与其志尚,为农为士,始分其业。则自幼不习,游闭入于非慝,易以为善。虽肄诗书,不可不令知稼穑之事;虽秉耒耜,不可不令知诗书之义。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七《训子语上》 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人家不论大小,总看此身起,此身正,贫贱也成个人家,富贵也成个人家,即不能大好,也站立得住;若是此身不正,贫贱固不成人家,富贵越不成人家,无论悖常逆理、祸败立至,即幸而未败,种种丑恶为人羞耻,不可言矣。所以修身为急,教子孙为最重,然未有不能修身而能教其子孙者也。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八《训子语下》 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行

人不幸幼孤,种种艰苦,种种凌侮,靡不身受,古人《孤儿行》一诗,不堪展读也。但从此能自奋发,后来得力,多在此日。若是志气不立,因无教训之人,遂自甘于沦落,与虽有旁人教训,而不肯听受,去善从恶,忝辱所生,亦多在此日。先君子有言:无父之人,多有流落的,亦有兴起的。张履祥《初学备忘》卷下 丛书集成本

父母不顺,兄弟不睦,子孙不肖,婢仆不共。费用不节,莫不起于妻。家之兴败,全系乎妻,能齐其妻,方是能齐其家,斯家无不齐。李颙《四书反身录》卷一《大学》上海扫叶山房印行民国十四年出版

《易》云:闲有家悔亡。故必事事律之以义,维之以情,使闺门之内,肃若朝廷,蔼若一身,方是好家道。李颙《四书反身录》卷一《大学》上海扫叶山房印行民国十四年出版

天之生物,厚者美之,薄者恶之,故不平也。君子于人,不因其故,嘉美而矜恶,所以平之也,人有二子,一贤,一愚,当孰怜?必怜愚者。人有二妾,一美而慧,一丑而愚,当孰怜?必怜丑而愚者,而况于妻乎!且恕者,君子善世之大枢也,五伦百姓,非恕不行,行之自妻始。不恕于妻而能恕人,吾不信也。唐甄《潜书·夫妇》古籍出版社1955年版 第78-79页

今人多暴其妻,屈于外而威于内,忍于仆而逞于内,以妻为迁怒之地。不祥如是,何以为家?暱则易犯,渎则易衅,弱则易暴,孤则易施,遂至大不祥焉。盖今学之不讲,人伦不明;人伦不明,莫甚于夫妻矣。人若无妻,子孙何以出?家何以成?帑则孰寄?居则孰辅?出则孰守?不必贤智之妻,平庸之妻亦有之。是则如天之有地,如君之有臣。以言乎位,则不可亵;以言乎德,则顾可上而暴之乎?唐甄《潜书·内伦》古籍出版社1955年版第77页

兄弟分居,是人生最不忍言之事,然亦多有势不得不然者,如食指渐繁,人事渐广,各有亲戚交游,各人好尚不一,统于一人,恐难称众意,各行其志,又事无条理,况妯娌和睦者少,米盐口语,易致参差,自度一家中,人人能学古人同居,固是美事,如不然,反不如分爨为妥,果能友爱,正不关此,勉强联络,久必乖戾。申涵光等《琼琚佩语(及其他四种)》《荆园小语》 丛书集成本

闺阁之中一有所溺,则是非颠倒,家无宁晷矣。申涵光等《琼琚佩语(及其他四种)》《荆园小语》 丛书集成本

尝读大易家人彖,曰: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未尝不穆然深思,以为齐家之道,笃恩义者必以正伦理为本,而秩然之分,恒于蔼言之情相维系。昔人所谓,闺门之内,肃若朝廷,有取诸此也。夫治国平天下实始于家,故大学释齐、治,曰孝、曰弟、曰慈,释治、平,曰老老、曰长长、曰恤孤,卒无出家而成教者。惟是一家之中,分位匪一,欲使亲疏厚薄咸得其宜,上下四方均齐方正,苟非得一矩焉为之审度衡量其间,则长短广狭安保无有余不足之处?张伯行《正谊堂续集》卷四《漳浦蔡氏家矩序》 丛书集成本

夫家之有规,犹国之有经也。治国不可无经,刑家不可无规。张伯行《正谊堂文集》卷八《家规类编 序》 丛书集成本

夫导之自适难,移其不自适而使之自适尤难。导之者,性也;移之者,抑情而复性也。天下虽无不可感之人,而家庭之间,恩常掩义,义失而恩且暱矣。何可为训哉?……母以子之适为适,兄以弟之适为适,而子若弟能适母兄之适,因而自反其不适以归于适,门以内何融融也?魏象枢《寒松堂集》卷五《傅氏家训序》丛书集成本

一家之教化,即朝廷之教化也。教化既行,在家则光前裕后,在国则端本澄源。十年之清官良吏,君子善人,皆从此中出,将见人才日盛,世世共襄太平矣。魏象枢《寒松堂集》卷三《奏疏》丛书集成本

家政以孝悌为先,躬行孝悌以教子弟,儒之原也。然《诗》有关睢,则观刑之密,又在妃配,凡妻妒妾骄皆身不正之所致,此处一失,则家事不可为矣。妻妾即当其位,奴婢自率其职,然后克敬克顺克勤克俭,惟吾所命,庭无间言,由是兴仁兴让,无或不应矣。《裕靖节公遗书》卷二“察吏类”十 清道光二十一年刻本

女子之生,唯夫是依。方其待嫁,未尝不厚自期许曰:异日者佐吾夫、齐吾家。及其既归,又未尝不深自黾勉曰:今日者幸得佐吾夫,庶几齐吾家。而夫乃曰:是离吾家者,言不可听,则其情必睽。夫夫之于妇,其情最笃,笃者睽之,奚论不笃者?吾不知夫之父母兄弟姑姊妯娌之属,又当何如疑虑,何如防闲?为之妇者,行且自计,谓我以夫为家,夫顾外我,家之人从而摈我,然则家非我有,我何幸其齐,又何忧其不齐?适足以毁其家耳。故余谓齐家之道二:曰理曰情,而理不外情。刘绍攽《与弟论家人离必起于妇人书》贺长龄辑《清朝经世文编》卷六○台湾文海出版社1978年版第2200页

家庭之间,以和顺为贵。严急烦细者,肃杀之气,非长气也。和而有节,顺而不失其贞,其庶乎用财有道,自奉宁过于俭,待人宁过于厚,寻常酬应则酌于施报可也。济人之道,先于其亲者,后其疏者;先其急者,次其缓者。待工作力役之人,宜从厚偿其劳。广惠之道,亦远怨之道也。 《左宗棠全集(诗文·家书)·与癸叟侄》岳麓书社1987年版第5-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