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侯之子称公子,公子不得祢先君。公子之子称公孙,公孙不得祖诸侯。此自卑别于尊者也。若公子之子孙有封为国君者,则世世祖是人也,不祖公子。此自尊别于卑者也。《仪礼》《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115页
支子不祭,祭必告于宗子。《礼记·曲礼》《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269页
适子、庶子,祗事宗子宗妇。虽贵富不敢以贵富入宗子之家。虽众车徒,舍于外,以寡约入。子弟犹归器、衣服、裘衾、车马,则必献其上,而后敢服用其次也。若非所献,则不敢以入于宗子之门。 《礼记·内则》《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 第1463页
别子为祖,继别为宗。继祢者为小宗。有百世不迁之宗,有五世则迁之宗。百世不迁者,别子之后也。宗其继别子之所自出者,百世不迁者也。宗其继高祖者,五世则迁者也。尊祖故敬宗,敬宗尊祖之义也。《礼记·大传》《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508页
亲亲故尊祖,尊祖故敬宗,敬宗故收族,收族故宗庙严。宗庙严故重社稷,重社稷故爱百姓,爱百姓故刑罚中,刑罚中故庶民安,庶民安故财用足,财用足故百志成,百志成故礼俗刑,礼俗刑然后乐。《礼记·大传》《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 第1508页
父母在,不敢有其身,不敢私其财,示民有上下也。《礼记·孔子闲居》《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1980年版第1621页
(晋知)对(楚共王)曰:“以君之灵,累臣得归骨于晋,寡君之以为戮,死且不朽。若从君之惠而免之,以赐君之外臣首;首其请于寡君,而以戮于宗,亦死且不朽。”杨伯峻《春秋左传注》中华书局1981年版第813页
故王者天太祖,诸侯不敢坏,大夫士有常宗,所以别贵始。贵始,得之本也。郊止乎天子,而社止于诸侯,道及士大夫,所以别尊者事尊,卑者事卑,宜大者巨,宜小者小也。故有天下者事七世,有一国者事五世,有五乘之地者事三世,有三乘之地者事二世,持手而食者,不得立宗庙,所以别积厚者流泽广,积薄者流泽狭也。北大注释组《荀子新注》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311页
子贡观于鲁庙之北堂,出而问于孔子曰:“乡者,赐观于太庙之北堂,吾亦未辍,还复瞻彼北盖皆继,彼有说邪?匠过绝邪?”孔子曰:“太庙之堂亦尝有说,官致良工,因丽节文,非无良材也,盖曰贵文也。” 北大注释组《荀子新注》中华书局1979年版第485页
《春秋》立义……立嫡以长不以贤,以贵不以长。立夫人以适不以妾。董仲舒《春秋繁露》中华书局1975年版第134页
(刘子翊曰)《传》云:“继母如母,与母同也。”当以配父之尊,居母之位,齐杖之制,皆如亲母。又“为人后者,为其父母期”。报期者,自以本生,非殊亲之与继也。《隋书》卷七一《诚节列传》中华书局1973年版 第1651页
褚遂良上疏,以为:圣人制礼,尊嫡卑庶,世子用物不会,与王者共之。庶子虽爱,不得逾嫡,所以塞嫌疑之渐,除祸乱之源也。若当亲者疏,当尊者卑,则佞巧之奸,乘机而动矣。昔汉窦太后宠梁孝王,卒以忧死,宣帝宠淮阳宪王,亦几至于败。今魏王新出閤,宜示以礼则,训以谦俭,乃为良器,此所谓“圣人之教不肃而成”者也。《资治通鉴》卷一九六中华书局1976年版第6174页
凡是同居之内,必有尊长。尊长既在,子孙无所自专。若卑幼不由尊长,私辄用当家财物者,一匹笞十,十匹加一等,罪止杖一百。“即同居应分”,谓准令分别。而财物不均平者,准户令:“应分田宅及财物者,兄弟均分。妻家所得之财,不在分限。兄弟亡者,子承父分。”违此令文者,是为“不均平”。谓兄弟二人,均分百匹之绢,一取六十匹,计所侵十匹,合杖八十之类,是名“坐赃论减三等”。 长孙无忌等《唐律疏议》卷一二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42页
故熙宁八年六月,诏书嫡子死无众子者,然后嫡孙承重。袭封爵者,虽有众子犹承重。此明宗子传重,正合古礼。而未识无封爵者及庶人所以承重之意,故学《礼》者犹以为未尽也。《传》曰:“都邑之士则知尊祢,大夫及学士则知尊祖,故诸侯及其太祖,天子及其始祖之所自出。”由是言之,尊卑之礼有隆杀之异,而丧服从而为之制也明矣。今服祖重者,而无所以为重之义,又无大夫庶人之别,是尊卑一统而贵贱同体也。苏颂《苏魏公文集》卷一五中华书局1985年版 第209页
古人于宗族之恩百世不绝,盖服属虽远,本同祖宗,血脉相通,岂容间隔?真德秀《真文忠公文集》卷四○《潭州谕俗文》 四部丛刊本
古者国必有宗,宗各有族,比联维附以持其国,卿辅大夫不求于他,其国祚之短长,视其公族之兴废,士农不变,工贾不迁。其为士者,所以成德也,非所以求显也。《叶适集·水心别集》卷六中华书局1961年版 第716页
“归格于艺祖,用特。”归格,告至于祖庙也,此记礼也。止言祖庙举尊耳,实皆告也。如告朔太庙,亦不止告祖也。四时之祭,则各有牲。如告朔告至之类,非祭也,共用一牲而已,故云用特。若受终而禋,则是祭也。虽古礼不可详知,恐荐新之类,亦止就庙耳。惟时祭设主,则各就其室,非祭不必设主也。程颢、程颐《二程集》卷二中华书局1981年版 第1042-1043页
大抵妇人尊卑本无定位,随其夫之尊卑耳。 吕祖谦《东莱别集》卷一《宗法》 四库全书本今无宗之家,所祭不能追远,大宗则百世不迁,言百世以远矣。小宗大宗,宗人主礼者统宗族之事者,宗也。故称宗子国,有宗正,大抵主族中之礼,故以主称宗人。唐虞已称秩宗掌礼秩典秩也。宗,宗族之礼也。吕祖谦《东莱别集》卷一《宗法》 四库全书本
人之有祖也,如水之有源,木之有本也。夫源之深者流必长,本之固者末必茂,此自然之理,已然之验也。 《文天祥全集》卷九北京市中国书店1985年影印本第237页
金国不设宗庙,祭祀不修。自平辽后,所用宰执大臣多汉人,往往告以天子之孝在乎尊祖,尊祖之事在乎建宗庙。若七世之(祖)(庙)未修,四时之祭未举,有天下者可不念哉。今主方开悟,遂立太庙。迨海陵王徙燕,再起太庙,标名曰衍庆之宫,奉安太祖,太宗、德宗。又其东曰(元)(原)庙,奉安玄祖、太圣皇帝杨割。追尊远祖,起自代龛福,以下各加尊谥,立庙祭。宇文懋昭《大金国志校证》卷三三中华书局1986年版 第473-474页
古者公侯大夫之家,合宗睦族之道可训周密深远者矣。自周衰礼废,宗子法坏而族无统。后世谱牒尚有遗风焉。谱牒又亡,无百年之家,子孙分散而无属,是以先儒深叹夫古礼之废坏也。盖性氏者,其初一原也,子孙者,其初一人之身也。一原而不知其所本,一身而不知其相亲,循至于此,大夫君子独无所感于心乎?苏天爵《滋溪文稿》卷五《赵氏旗谱序》适园丛书本
宗法废而天下无世家,圣人之立法所以万民之心,而使之萃于一者,治道之极治之盛不可忽也。 方孝孺《逊志斋集》卷一 四部备要本
礼经别子法,是乃三代封建诸侯之制,而为诸侯庶子设也。与今人家不相合,今以人家始迁,及初有封爵仕宦起家者为始祖,以准古之别子,又以其继世之长子,准古之继别者,世世相继以为大宗,统族入主始祖立春之祭,及墓祭,其余以次递分,为继高祖、继曾祖、继祖、继祢、小宗。邱濬《大学衍义补》卷五二《家乡之礼》中清同治十三年重刻本
古者宗法行,故支子无自祭之礼。今世人家兄弟,多有析居,及出远宦者,不能皆合祭于宗子也。乞敕礼官定制,凡人家庶子,只许祭其所曾经事者,如逮事曾祖或祖则许祀之,不逮事者,惟得祭祢。其宗子之家,父祖分产之时,必须以一分为祭需。原不曾有者,众共补之。兄弟析居者,不许自祀其父,遇有告侣荐新之类,皆就长兄家行礼。如此,是亦敦本厚俗之一端。邱濬《大学衍义补》卷五二《家乡之礼》中清同治十三年重刻本
赞曰:有明诸藩,分封而不锡土,列爵而不临民,食禄而不治事。盖矫枉鉴覆,所以杜汉、晋末大之祸,意固善矣。然徒拥虚名,坐縻厚禄,贤才不克自见,知勇无所设施。防闲过峻,法制日增。出城省墓,请而后许,二王不得相见。藩禁严密,一至于此。当太祖时,宗藩备边,军戎受制,赞仪疏属,且令遍历各国,使通亲亲。然则法网之繁,起自中叶,岂太祖众建屏藩初计哉!《明史》中华书局1874年版 第3659页
族之离,由宗法不立也。宗法不立,则体废,而不肖者益偷矣。欲其合族而延祀也。不亦离乎。薛应旂《薛方山纪述》上篇丛书集成本
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尊亲之至,莫大乎以天下养。陛下嗣登大宝,即议追尊圣考以正其号,奉迎圣母以致其养,诚大孝也。廷议执汉定陶、宋濮王故事,谓为人后者为之子,不得顾私亲,夫天下岂有无父母之国哉?《记》曰:“礼非天降,非地出,人情而已。”汉哀帝、宋英宗固定陶、濮王子,然成帝、仁宗皆预立为嗣,养之宫中,其为人后之义甚明。故师丹、司马光之论行于彼一时则可。今武宗无嗣,大臣遵祖训,以陛下伦序当立而迎立之。遗诏直曰“兴献王长子”,未尝著为人后之义。则陛下之兴,实所以承祖宗之统,与预立为嗣养之宫中者较然不同。议者谓孝庙德泽在人,不可无后。但令圣考尚存,嗣位今日,恐弟亦无后兄之义。且迥养圣母,以母之亲也。称皇叔母,则当以君臣礼见,恐子无臣母之义。《礼》“长子不得为人后”,圣考止生陛下一人,利天下而为人后,恐子无自绝其父母之义。故在陛下谓入继祖后,而得不废其尊亲则可,谓为人后以自绝其亲则不可,夫统与嗣不同,非必父死子立也。汉文承惠帝后,则以弟继;宣帝承昭帝后,则以兄孙继。若必夺此父子之亲,建彼父子之号,然后谓之继统,则古有称高伯祖、皇伯考者,皆不得谓之统乎?臣窃谓今日之礼,宜别立圣考庙于京师,使得隆尊亲之孝,且使母以子贵,尊与父同,则圣考不失其为父,圣母不失其为母矣。《明史·张璁传》中华书局1974年版 第5173—5174页
人有此生,当思不虚此生之意。在门内勉任门内之事;在宗族勉任宗族之事,不可辄起较量推卸之私心。充较量一念,势必一钱尺帛,兄弟叔侄不相通;充推卸一念,必至父母养生送死有不顾。门内如此,况宗族乎?……抑思天下为一家、中国为一人,而仁为己任者,独非人乎?!乃不求为柱石栋梁,甘自弃为沟中之断哀己。张履祥《杨园先生全集》卷四七《训子语上》同治辛未江苏书局刊本
然则婿与舅犹可用乎?曰否。特其恩较杀于子,其分较疏于子,或不致十分败坏,尚易发觉耳。然至于发觉,亦复不易收拾。治婿则碍女,治舅则碍妻,隐忍黜逐,已累不可言,总不若择贤友而任之。友以义合,守义则尊而礼之,苟其负义,何嫌乎绝交,甚至绳之以法,亦可对人。盖友有瑕疵,至戚良朋,皆可启白,且一经受玷之后,托足无方,故自爱者恒多也。汪辉祖《学治臆说》卷下丛书集成本
窃惟立继承桃,原为慎重嗣续,非为亲族分财产计也。江西讼词繁多,控争继嗣者,尤为不少。臣每于案牍中,留心披阅,无论大家世族,田野细民,凡无子之人,薄有资产,族党即举起纷争,不夺不厌。 胡季堂《请定继嗣条规疏》《清朝经世文编》卷五九台湾文海1978年版第2181页
姓氏族望,自魏晋迄唐,上下矜尚,谱记益繁,而源流益混。宋罗长源《国名纪》,郑渔仲《氏族略》,非不极意搜讨,而间涉疑似,犹未能犁然尽当人心也。夫姓分而为氏,氏分而为族,族犹次也。氏之别而聚焉者也。盖姓以统祖宗所自出,历世不移,氏以别子孙所自分,随时而易,故姓可以称氏,氏不可以称姓。氏同而姓不同者,婚姻可通,流虽合而源实分也;姓同而氏不同者,婚姻不可通,流虽岐而源则一也。彭维新《姓氏溯源序》《清朝经世文编》卷五八台湾文海出版社1978年版 第2160页
欧美各国统治之客体,以个人为单位;中国统治之客体,以家族为单位。故欧美之人民,直接以隶于国,中国之人民,间接以隶于国。先圣曰:国之本在家。又曰:家齐而后国治。盖在此种社会之下,诚哉家族外无所以为团也。细察中国过去种种制度,无不以族制为之精神。言夫教育,则曰父兄之教不肃,而成子弟之学不劳而能。凡庠序学校,皆以养国老庶老为最重之典。可谓之族制的教育。言夫赋税,上古井田之制,九家为井,由井而通而成而终,全以家族为纲,不俟言矣。即封建既废以后,如汉有户赋,唐有调,有两税,以后虽行一条鞭法,然仍有收户解户马户……诸名。故泰西料民只计口,而中国则户口并计。诚以户也者,中国构成团体之一要素也。观其统计之小节,而立法之根本观念,于兹可征矣。故可谓之族制的财政。言夫刑法,则罪人及孥,甚者乃夷三族,此风直至本朝雍乾间,犹未能改。故可谓之族制的法律。言夫兵役,则封建时代,丘乘与井田相属,无论矣。自战国至李唐,常为三丁抽一之制,宋后行保甲,每十家籍二丁,皆可谓族制的军制。其余一切制度,大率类是。苟一一细按之,则其立法之源泉,皆有蛛丝马迹之可寻。要之舍家族相维相系之外,有司无以为治也。即其地方自治之制,有若所谓甲首,所谓保正,所谓里长,所谓社长者,无一不以一族之耆老充之,舍是则自治团体不能立也。故吾常渭中国有族民资格,而无市民资格。盖西语所谓市民(Citizen)一名词,吾中国亘古未尝有也。市民与族民,其相异之点安在?市民之长尚贤,其任之也以投票选举;族民之长尚齿,其任之也以年资饣亶。投票选举,则物竞行,而被选者自必立于有责任之地位;年资洊升者反是。夫是以泰西之自治制度,为政治能力之滥觞;中国之自治制度,为政治能力之炀灶也。夫是以在一乡一族间,尚或秩然有团体之形,一至城市,则有机体之发达,永不可见也。梁启超《饮冰室合集·专集》第三册中华书局1932年版第152—153页
吾族于建国以前,实先以家长制度组织社会,渐发展而为三代之封建。而所谓宗法者,周之盛犹盛行之。其后虽又变封建为郡县,而家长制度之精神,则终古不变。家长制度者,实行尊重秩序之道,自家庭始,而推暨之以及于一切社会也。一家之中,父为家长,而兄弟姊妹又以长幼之序别之。以是而推之于宗族,若乡党,以及国家。君为民之父,臣民为君之子,诸臣之间,大小相维,犹兄弟也。各位不同,而各有适于其时地之道德,是谓中。《蔡元培哲学论著》河北人民出社1985年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