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老子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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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小国寡民”的密码

《老子》在第80章说:小国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理想的国家是这样的:国土很小,百姓不多,但他们有用不完的器具,并且重视生命而不随处迁徙。这样,虽有舟车,却无可用之地;虽有武器,也没有机会陈列。使人民回复到不用文字、不求知识的结绳记事时代,有甜美的饮食,美观的衣服,安适的居所,欢乐的习俗,大家无争无隙。

“小国寡民”的生活图因为都是小国,所以各国的人民彼此都可看到,鸡鸣狗吠的声音也可以听见。虽然如此,但因生活的安定,彼此之间的人民却到老死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与邻国的人互相往来。)

1.同一种思想的人物

“小国寡民”是返回至德的时代。庄子在《胠箧》中写道: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至德的时代吗?那时容成氏、大庭氏、伯皇氏、中央氏、栗陆氏、骊畜氏、轩辕氏、赫胥氏、尊庐氏、祝融氏、伏羲氏、神农氏等人所治理的百姓,没有过分的要求,只知结绳记事,吃的合口,穿的合身,居住安适,风俗纯朴就可以了。

虽然他们的都邑彼此相连,鸡犬之声时有耳闻,但两地的百姓直到老死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国家、与别国的人互相交往。那个时代,才是真正的太平啊!

南怀瑾说:对历史发生兴趣的人们,自然不难发现:《周礼》问世的那个时代,与柏拉图生活的时代,具有文化历数上的相似性:那是一种贵族制度、等级秩序濒临解体的前夕。因此,那些寄托在文字中的希望,在很大程度上是一种理想化的对“黄金时代”的期待。它或是肯定了黄金时代的存在(周礼),或是预见其重现(柏拉图);或哀悼其灭亡(柏拉图),或赞颂其盛世(周礼)。因此可以说,老子的《道德经》与柏拉图的《理想国》这两作品有其相似的文化功能,这造成两作品的相似点:

①它们都代表一种复古主义的倾向。

②它们都渴求一种消除了人性骚动的永世长存的理想境地(《周礼》是“王国”,《理想国》是“共和国”)。

③等级秩序和贵族精神。

④为此而需要设立艺术的神位。

柏拉图像柏拉图(公元前427年-前347年)是雅典公民,西方政治哲学大传统的开启者。作为伟大的哲学家,人们认为整个西方哲学史都是在为柏拉图做注脚,柏拉图是一位多才多艺的天才。关于政治哲学的观点主要集中在《理想国》中。

在《理想国》第七卷,柏拉图作了一个著名的比喻,人们一般称之为“洞穴喻”。在这个比喻中,柏拉图作了如下设想:有一个洞穴式的地下室,一条长长的通道通向外面,有微弱的阳光从通道里照进来。有一些囚徒从小就住在洞穴中,头颈和腿脚都被绑着,不能走动也不能转头,只能朝前看着洞穴后壁。在他们背后的上方,远远燃烧着一个火炬。在火炬和人的中间有一条隆起的道路,同时有一堵低墙。在这堵墙的后面,向着火光的地方,又有些别的人。他们手中拿着各色各样的假人或假兽,把它们高举过墙,让他们做出动作,这些人时而交谈,时而又不做声。于是,这些囚徒只能看见投射在他们面前的墙壁上的影像。他们将会把这些影像当作真实的东西,他们也会将回声当成影像所说的话。此时,假如有一个囚徒被解除了桎梏,被迫突然站起来,可以转头环视,他现在就可以看见事物本身了:但他们却以为他现在看到的是非本质的梦幻,最初看见的影像才是真实的。而假如有人把他从洞穴中带出来,走到阳光下面,他将会因为光线的刺激而觉得眼前金星乱蹦,以至什么也看不见。他就会恨那个把他带到阳光之下的人,认为这人使他看不见真实事物,而且给他带来了痛苦。

“哲学的王”——柏拉图

柏拉图政治思想中最著名的就是”哲学家当他的理想国中的国王”。这幅16世纪罗马尼亚修道院壁画中,柏拉图与数学家毕达格拉斯、政治家梭伦一起,头戴王冠,代表了古希腊哲学,数学和政治领域的最高成就。不过柏拉图认为,只要有一个逐渐习惯的过程,他的视力就可以恢复,首先大概看阴影最容易,其次是看人或事物在水中的倒影,再次是看事物本身,在夜间观察天象,之后就可以在白天看太阳本身了。此时他便明白:造成四季交替和年岁周期的主宰可见世界一切事物的正是这个太阳,它也就是他们过去通过某种曲折看见的所有那些事物的原因。于是他回想当初穴居的情形,就会庆幸自己在认识上的变化而对同伴表示遗憾。他既已见到了事物之本身,便宁愿忍受任何痛苦也不愿意再过囚徒生活。然而,如果他复回洞中,那些同伴不仅不信其言,还会觉得他到上面走了一趟,回来眼睛就坏了,对“影像”竟不能如从前那样辨别。他的同伴们不仅不想出去,甚至想把那位带他出洞的人逮住杀掉。

这就是著名的“洞穴喻”。在这个比喻中,太阳象征善的理念,关于善的理念的知识,也就是真理;洞穴指人们生活的政治世界;走出洞穴的人,喻指哲学家,只有哲学家,才能洞悉真理;囚徒喻指常人,他们看到的只是影子,在影子世界中苟且生活。柏拉图以形象生动的比喻说明:常人为意见所俘获,惟有哲学家是真理的代言人。柏拉图首先提醒人们要区分“意见”和“真理”,“意见”纷纭,各执一端,而“真理”只有一个,它统摄一切。柏拉图事实上是要探求政治的理性基础,他认为,理想的城邦是体现了绝对的善,它是按理性的原则组织起来的城邦。哲学家走出洞穴,看到了真理,是理性的化身,他们再回到洞穴,自然最有资格、也应当有义务担当起统治者的使命。柏拉图著名的“哲学王”思想,按善的理念治理的城邦,才可能是理想的正义之邦。这和老子的“”百谷王思想,按照“道”的理念来去整治“小国寡民”的理想国,有着相同的理念。“返回至德”,与“返回洞穴”,是同一促密码。

这是19世纪比利时象征主义画家尚·德维的作品。柏拉图在约公元前386年创办了著名的雅典学园,传授门徒,从而使自己的观点传播开来,影响极为深远。

然而关于哲学家当国王的理想国家的实现问题,柏拉图并不认为不可能,不过,他也表示这样的可能性是少之又少的。当有实施他的理想国家方案的机会时,他也毫不犹豫地去大胆尝试,他曾经满怀希望地前往西西里,试图把那里的国王培养成哲学家,不过最终是无功而还,还差点险遭不测,据说曾被卖为奴隶,幸得友人相救,才免此一劫。在后期的著作《法律篇》中,柏拉图更强调法律的作用,认为在哲学王“可遇不可求”的情况下,法律也能体现理性的权威,作为“金质的纽带”,将人们和谐有序地组织在一起,兼顾多阶层的利益,按此组织起来的国家,是为“第二等好的理想国家”。而老子则不存第二想,他基本上看到了现实的失败,他谋求的是一种回忆的理想国,最终成了“不相往来”的“隐君子”,给后世道家奠定了清静无为地修道的理论依据。

2.灵魂是不死的

在柏拉图的政治哲学中,神话是必要的统治工具。有两个神话是最为重要的,一是关于人为地球所生,由金银铜铁等成分构成的腓尼基人的神话,用以说服民众安心于自己在城邦中的位置,为正义之邦的实现提供基础,这在上文已经讲过;第二个神话则是著名的厄洛斯神话。

这个神话说,让我们设想阴阳两界的存在,法官坐在天地之间,判决每个人,正义的人上天堂,不正义的下地狱。并且,一个人生前做的坏事,死后要受10倍的报应;而生前做好事的,死后也会有10倍的报偿。崇拜神灵、孝敬父母者得到的报酬最大,而暴君则被捆住手脚头颅,丢在地上,剥他们的皮,在路边上拖,用荆条抽打。并且灵魂不朽,可以在新的轮回开始前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生活模式,并且只要作出合乎理性的慎重的选择,就可以选到最满意的生活。柏拉图在神话的结尾,也就是在《理想国》的结尾,充满深情地写道:

“不管怎么说,愿大家相信我如下的忠言:灵魂是不死的,它能忍受一切恶和善。让我们永远坚持走向上的路,追求正义和智慧。这样我们才可以得到我们自己的神的爱,无论是今世活在这里,还是在我们死后(像竞赛胜利者领取奖品那样)得到报酬的时候,我们也才可以诸事顺遂,无论今世在这里还是将来在我们刚才所描述的那一千年的旅程中。”

柏拉图学图

柏拉图鼓励学生进行独立思考和争论辩驳,以此作为一种教育的方法。这种教学方式对后世的法学教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美国作家房龙说:按照基督教的教义,柏拉图根本不是一个虔诚的人。他对祖先们敬仰的神明深恶痛绝,把它们看成是马其顿的乡下佬,俗不可耐。他曾经为特洛伊战争纪年表中记载的有关神明的丑恶行径而深感耻辱。但随着他走向成年,年复一年地坐在小橡树园里,对家乡各个小公国之间愚蠢的争吵也越来越义愤填膺了。他看到了旧民主理想的彻底失败,逐步相信,对于一般平民来说,宗教是必不可少的,不然他想像中的共和国就会立即陷入混乱。于是他坚持认为,他的模范社会的立法结构应该制定出限制所有居民行动的明确规定,无论是自由人还是奴隶,都无一例外地必须服,否则就判处死刑或监禁和流放。

人们把老子与柏捉图相提并论,是有些道理的,因为老子惧怕道德论表了的周王朝,他要离开它,要逃到他所想象的理想国中去。同样,柏拉图也惧怕生活。他为了逃避丑陋的世界,躲到了自己臆想的王国中。他当然知道自己的梦想——根本不可能实现。各自为政的城邦并存的时代,不论是想像中的还是实际存在的,都已经一去不复返了。集权统治的时代已经开始,整个希腊半岛日后很快归并为广阔的马其顿帝国,从马里查河一直延伸到印度河畔。而春秋战国战结束后,中国的集权统治秦朝也就开始了。老子与柏拉图的破幻也同破灭了但他们一直坚信理想国的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