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站在巨人肩上-从米歇尔谈生物化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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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揭开人体的生理之谜

到16世纪,漫长黑暗的中世纪已经过去,古代文化得以复兴,医学上也露出了新时代的曙光。人类开始从科学上认识组成大千世界的万物,然而,对人体这个复杂奇妙的机体还没有得到真正的认识,人体仍是“神秘莫测”。

现在,人们对人体结构有了相当详尽的了解,人体结构及其功能的无穷奥秘,越来越多地被揭开了。一提起血液循环,人们便立即会联想到:滔滔长江,奔流不息;滚滚黄河,日泻千里。它们渊源于高深幽静的峡谷,汇集于波涛汹涌的汪洋大海。是的,人体里也有奔腾的江河,这就是血液循环系统。

可是,在400多年前,人们对人体还不太了解,对其内部的构造更是一无所知。直到16世纪中叶,人体的构造才得到科学的认识和了解,从此以后,血液循环运动的秘密才被揭开。

第一个科学地研究和描述人体构造的是比利时医生和解剖学家安德烈·维萨里。是他为血液运动的研究开辟了广阔的道路。

1514年,维萨里出生于比利时布鲁塞尔的一个医生世家。大学毕业后,就教于意大利的帕多瓦大学。那时,亚里士多德的关于心脏是生命、思想和感情活动中心的论点相当走红,大学课堂还是以传授盖仑的著作为目标,上帝用男人肋骨创造出女人的说法比比皆是,人们广为相信男人的肋骨比女人少一根,耶稣可以通过复活骨使死人复活等等传说、神话风靡一时。

人体解剖虽已开禁,但在大学课堂上仍然是学者不执刀解剖,执刀解剖的却是不懂科学的理发师。目睹这一切,他愤怒不已。“这不是为了发现新事实,而是为了验证盖仑著作的正确性。”维萨里开始向传统观念发起攻击。他在课堂上,一边执刀解剖,一边对照讲解人体的构造,这种别开生面的教学引起了学生的兴趣,发现了不少问题。于是,他开始校译盖仑的著作,纠正了书中200多处错误,初步揭开了人体构造的秘密。1543年他出版了《人体的构造》。正是这一年,哥白尼的《天体运行论》也出版问世。它们在生物学和自然科学领域里同时标志着旧时代的结束、新时代的开始、科学革命的诞生。

大脑和神经系统代表生命、思想和感情活动的中心的论断逐步确立了起来,使人们真正看到了男人的肋骨和女人的一样多,证明了人体中没有永不毁坏的“复活骨”,纠正了盖仑关于左右心室相通的说法,指出了左右心室之间的肌肉很厚,没有可见的孔道使动脉血和静脉血沟通,驳斥了耶稣的可用复活骨使死人复活的无稽之谈。为血液循环运动的发现奠定了重要的基础。

维萨里1564年遭到教会的暗害,离开了人世,但他追求科学真理和勇于向神学挑战的精神鼓舞了后人。他未竟的事业,终于在哈维手中结出了丰硕的果实。

威廉·哈维是英国生理学家,受到维萨里影响,一直从事血液运动的研究。他在耐心地观察心脏和血液的活动时,发现心脏每收缩一次,就把一定量的血液送到了动脉里,心脏在一个小时里送出的血液的量相当于人体重量的三倍。那么,这么多的血液究竟从哪里涌出来,又流到哪里去了呢?难道它真的是来无影、去无踪吗?他不断地发现问题,认真地思索着。

后来,他终于找到一种答案,那就是:“来自心脏的血液必定又返回到心脏,血液是在人体内循环的。”事实上,他已经发现了血液循环的理论。然而,不知道哈维的血液循环多少次,才发现这一重大理论的。

威廉·哈维于1578年4月1日出生在英国的福克斯通。剑桥大学毕业后,哈维来到当时医学研究中心——意大利的帕多瓦留学,1602年获得医学博士学位。回国后哈维成了御医,先后为国王詹姆斯一世和查理一世服务。

福克斯通(哈维的出生地)

此时,英国正处于政治上的动乱时期,但他从不过问政治,他把自己的全部兴趣都倾注在医学研究上。

在哈维那个时代,很多医生都对血液的运动作过推测。有的认为血液在心肺的环境内做循环运动;有的认为血液是沿单一方向运动;还有人认为盖仑的血液运动理论是正确的,即“在把心脏分为两半的中隔上,有着人们肉眼看不见的小孔,血液穿流过这些小孔,并在血管里缓慢地来回流动,开始向这一方向,接着又向相反方向流动。”应该看到的是,这种理论在医学领域里统治了整整l 400多年,使血液运动一直处于迷惑不解的状态。唯独哈维认为,必须在人体内部寻找解开血液运动之谜的钥匙。他运用维萨里的方法进行了数百次的研究。

哈维通过仔细观察搏动着的动物心脏,发现心脏的左右两部分并不是同时收缩的,左右心房和左右心室的房室口的瓣膜是单向阀,静脉中的静脉瓣也是单向阀。哈维在帕多瓦的老师哲罗姆虽然已经发现了这一现象,但他并没有理解这些瓣膜的真正功能。

很明显,血液从心脏里被推送出来后,沿着动脉流到全身,又循着静脉流回到心脏,瓣膜起着防止血液倒流的作用。

1616年,哈维做了一个实验,他把动脉扎起来,发现靠近心脏一端的动脉由于压力而鼓起来。接着他又把静脉扎起来,结果静脉远离心脏的一端鼓起来。这一现象使他在那时就坚信血液是循环的。

可是,动脉和静脉看上去并不连通,那么血液是如何从动脉流入静脉的呢?动脉就像一棵大树一样,它分成许多小枝,越来越细,而在动脉将到终结的地方,又开始出现很细的静脉,并且越来越粗。在静脉和动脉之间并没有明显的联系。

1628年,他整理出版了著名的《心血运动论》。虽然这本书的印刷质量很差,但它的科学内容具有重大的研究价值和历史意义。正是它的问世才彻底推翻了统治医学达1400多年之久的盖仑的理论。然而,这一里程碑式的著作出版后,却没有给哈维带来幸运。最初哈维受到嘲笑,随之而来的是他的病人急剧地减少,医业开始衰落。那些反对者极力贬低他,患者们认为他是个精神失常的医生,都不信任他。哈维甚至被讥讽为“循环的人”,这一绰号并不是由于相信血液循环理论而为他戴上的,而是因为这个词在拉丁文里是指“庸医”,即那些在大街上卖药的小贩子,以此来辱骂哈维是江湖医生。

哈维对此保持缄默,继续进行研究,他坚信总有一天会证明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

1661年哈维去世整整四年后,血液循环的最终证据终于被发现了。意大利医生马尔比基在对青蛙的活组织进行镜检时,发现它的肺里存在着一种把动脉和静脉连接起来的血管。这种血管像毫毛一样细,于是马尔比基就把这种血管叫做“毛细血管”。血液循环理论至此乃告完成。

血液循环的发现使生理学发展成为科学,为伟大的生命科学的诞生奠定了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