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站在巨人肩上-从琴纳谈病毒传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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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类的共敌(2)(2)

在漫长的岁月中,科学家们为复活1918年的流感病毒做了种种努力,演绎出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历史故事,但这所有的努力都被历史学家们淹没了,正如美国《纽约时报》科学专栏特约记者吉娜·科拉塔在她的新作《又见死神——与流感共舞》一书的序言中所叙述的:“非常明显,我以前根本不了解1918年那场席卷世界的大灾难,它的魔爪伸向了世上的几乎每一户家庭,所到之处无不满目疮痍。1918年大流感是历史大疑难之一,但被历史学家们淹没了。尽管他们—般遗忘的是科学和技术,而非瘟疫。”从吉娜·科拉塔的书中我们可以看到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之后的1918年,传播全球的西班牙流感的流行所致死的人比战争本身的死亡还要多。

作者花了大量的时间走访了幸存者和有关科学家,记录了科学家们为复活该病毒所做的种种努力,描述了因对瘟疫的恐惧而导致政府政策的错误走向,还回忆了1918年大流感以及在此之前的几次流行,贡献了科学界在流感防治方面的第一手资料,书看起来非常紧张和刺激。从书中可以看到: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向法国进发的美军第39团列队走过华盛顿西雅图大街时,每个士兵都戴着由美国红十字会提供的口罩;在西雅图,一个没有戴口罩的人被电车司机赶下车;1918年,在一场小职业球队联盟棒球赛的比赛中,双方队员的脸都看不清,原因就是每个队员都带着防流感口罩;1976年,因害怕1918年的病毒以猪流感的形式再次出现,美国政府发起了一场全民免疫运动;1997年12月29日,为防止禽流感病毒伤害人类,成为另一场1918年大流感,香港开始杀死来自160家农场和1000多个零售商及摊位的120万只鸡!由此可见,流感确实是人类最古老、最致命的传染病杀手。

1957~1958年,“亚洲流感”导致280万人死亡;1968~1969年,“香港流感”流行,美国发生了103万有生命危险的病例,有3.4万人死亡。自1995年10月至1996年9月,国外流感活动明显加强。1995年10日,日本、英国、哈萨克斯坦和伊朗等国发生了流感大流行,同年12月日本北部发生流感,其流行规模约等于1994年同期的10倍。1995年12月至1996年1月期间,欧洲绝大多数国家,如挪威、法国、匈牙利、德国等国及美国相继发生了流感流行。1996年5~6月,在冬季流感一直处于平静状态的南半球一些国家,如澳大利亚、新西兰、智利和阿根廷等也相继发生了流感流行,至今这种病毒仍是最可怕的一种流感病毒。

在1953~1976年,我国已有12次中等或中等以上的流感流行,每次流行均由甲型流感病毒引起。1957年,甲型流感病毒流行,在6个月内波及全世界,我国2个月内即形成全国大流行,上海市发病率就高达54%。进入20世纪80年代以后,流感的疫情以散发与小爆发为主,1995年10月至1996年9月,我国流感活动程度比1994年10月至1995年9月明显增强。1995年12月下旬开始,我国华北和东北地区发生了由甲型流感病毒引起的流感流行,元旦前后达高峰。1996年2月流感波及到华东地区,如山东、安徽、江苏和上海等地,接着南下,3~4月蔓延到湖北、湖南、两广、福建、四川和海南等省,然而到1996年8月份,天津和北京地区又出现了一个流感小流行波,虽然流行波比较小,但这在流感病毒新亚型毒株未出现的情况下,在华北地区于夏季发生流感流行实属罕见。

世界上最近的一次流感于2003年1月发生在刚果赤道省、班顿杜省和首都金沙萨等地,死亡人数众多,造成的破坏非常大。这次流感来源于中非共和国,多年战乱使刚果内地60%~80%的人营养不良,战乱还产生大量流动人口,因此流感蔓延十分迅速。

纵观人类历史,传染病的爆发和蔓延与人类生活环境的改变休戚相关。通过生物学知识可知,当一个动物种群密度过高时,就容易爆发传染病。据考古学家考证,在人类还处在原始的狩猎和采集生产阶段时,传染病是几乎不存在的。大约1万年前人类进入农耕文明时代后,人们开始定居生活,大规模开垦农田并驯养动物,人口商贸往来交流日益频繁,微生物生态环境发生变化,导致细菌变异,传染病也应运而生并逐步蔓延。

在过去的1000多年时间里,战争、通商、移民等大规模远距离的人口流动加剧了传染病的扩散。尤其是近代以来,随着航海事业的兴起,原本在各个大陆老死不相往来的人口开始频繁接触,传染病的流行日趋猖獗。14世纪,一艘运载香料的意大利商船停靠在热那亚的一个港口,船上的老鼠跑到岸上,将当时被称为“黑死病”的致命病菌扩散开去。没多久这种病菌便迅速在整个欧洲蔓延开来,欧洲境内很多地方1/3甚至1/2的人口被吞噬。在14~15世纪,欧洲殖民主义者把天花、麻疹、流感等病毒带到美洲。由于长期与世隔绝,美洲印第安人对这些病毒没有任何抵抗力,90%的美洲印第安土著被灭绝,欧洲殖民者由此不得不从非洲大规模贩卖黑奴到美洲充当劳动力。

传染病不仅可以夺取大量的生命,甚至还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人类历史的进程。公元前5世纪西方史上著名的伯罗奔尼撒战争使新型流行病传到了希腊,1/4的雅典军队和城邦人口死亡,雅典称霸古希腊的雄心因此破灭。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爆发的大流感先起源于美军位于堪萨斯州的一个军营,后渡海传到在欧洲参加世界大战的美国士兵中,之后又在意大利、德国、法国大面积传播,最后导致2100万人死亡。有人由此断言,是这场流感结束了一次大战。

18世纪末,英国医生爱德华·琴纳发明“牛痘”技术防御天花以来,人类对传染病的斗争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在传染病巨大的杀伤力面前,各国逐渐掌握对付它的规律,开始大力发展公共卫生事业,加强对传染病疫苗的研制。20世纪前半叶,由于医药卫生条件和营养状况的改善以及各种抗生素和疫苗的问世,传染病的死亡人数不断下降。到20世纪70年代后期,天花被最后消灭了,不少长期肆疟的传染病得到了遏制。

一些旧的病毒在逐渐地被征服,但一些新型传染病又相继出现了。过去20多年来,世界各地至少出现了30多种新的传染病,如艾滋病毒、埃博拉病毒、尼巴病毒、西尼罗河病毒等。据世界卫生组织2001年发表的报告表明,传染病仍是威胁人类健康的“第一杀手”,每年全世界约有5400万人死亡,其中近2000万死于各种传染病。一些似乎已被征服的传染病也重新出现,如1990年俄罗斯爆发的白喉病,它波及东欧15国,病例逾10万。

人类在征服传染病病原体的过程中,病菌也在进行着“聪明”的应战。据医学专家说,传染病病菌进化的速度非常快,并在变异过程中,逐步培养起对已有药物的抗药性,以超强的生殖力不断繁衍生息。WHO曾发布一份报告称,目前“药物失去作用的速度与科学家发现新药物的速度差不多”。

现在,随着人类对环境的进一步破坏,深藏于大自然的原始病毒也逐渐凶相毕露。一些动物,尤其是原始森林中的动物身上的病原体不断地传播到人类中间并产生变异,导致新的传染病流行。众所周知的艾滋病、埃博拉出血热就是典型的例子。另外,全球气候变暖也破坏了微生物的生态平衡,助长了全球传染病的蔓延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