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他家拿几本参考书,他家地段极好,小高层,复式楼,南京几年房价最高。
可是除了“家”这个空间中应该有的家具、电器,还有一些零星的饰品,其他的一切已经简化到了极点,在这里我看不出任何能代表主人特征的东西,一切的符号性的东西都隐匿了,只留下一个纯粹的空间。
中性色是家的色调,无论是家具还是空间,没有一点让人感到心跳的色彩,在这样的家中,人的情绪一点也激动不起来,因为眼前的一切都是淡淡地,静静地。
我撇撇嘴,顺手脱下外套,马上就开始评头论足:“韩晨阳,你家倒是很像样板间。”
他接过我的外套随手担在衣架上,边解西装扣边说:“我喜欢简单的设计,安静和平实,那些奢华,我欣赏但是对我家不适合。”
我点点头,赞许地笑:“我也喜欢中性的设计,要是你去我家看看,我打赌你绝对分不出哪间是我的屋子。”
他挑眉:“是吗?对了,书房在那间,要什么书就自己去拿,我打个电话。”
如果不是一室的书,真的不能想象主人的职业和喜好,我惊异于他书之多,之精,不光是专业书,还有大量的中国古籍,随便拿下一本都有标注,看来都是仔细研究过了。
柜子顶上还堆了很多其他的书,我踮起脚看,原来还有《大英百科全书》,我好奇,伸了手就去拿,谁知动一发就牵全身,没等我抽出那本书,其他的书哗啦掉下来几本,我只好伸手稳住摇摇欲坠的书堆。
“江止水,你到底在干什么?”韩晨阳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刚想回头解释,手下一松,那本《大英百科全书》不偏不倚地落在我的手臂上,顿时,疼得眼泪就流了出来,却还是在苦笑:“我也不知道,你堆的书太高了,砸下来疼死我了。”
他皱眉,眉头锁得紧紧的,一把拉过我,我吃痛:“韩晨阳,轻一点,很痛的!”
他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分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出状况!”
我委屈得抹眼泪,他挫败,把我拉到沙发上:“把袖子卷起来看看有没有淤血,我给你抹一点红花油。”
我为难,看看身上穿的厚厚的毛衣,眼神示意袖子是很难卷起来,他凉凉地望了我一眼:“屋里有暖气,把毛衣脱了不就行了。”
我抬头看他,他只是穿着白衬衫,扣子随意地解了领口的两颗,袖子也挽到了手臂上,随性简洁,一丝若有若无的小性感在举手投足之间不经意地显露。
暖气真的很热,我也顾不了什么淑女矜持,大大方方地把高领毛衣脱了,把衬衫的袖子挽上去,果然手臂上的淤血乌青触目显眼,灯光下青紫色的两团印在皮肤上。
他手指在我手臂上轻轻地按了一下,我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会有两块淤青?”他问。
“还有一个是抽血抽的,要三个星期才能退掉,我血管脆性大,天生就这样。”我挡回他的手,恶狠狠的说:“韩晨阳,我说红花油呢,光看有什么用。”
他食指上有薄薄的趼,长期握笔留下的痕迹,和着红花油的辛辣,刺得我觉得微痒,忍不住涨红了脸稍微后退了些,他攥住我的手,低头给我擦药,口气有些不耐烦:“别动!”
我忍不住抱怨:“怎么没有棉签,你下手太重了。”
“棉签用完了,你就忍忍吧。”他无可奈何地叹气,然后扭好瓶盖:“等一下再穿衣服吧,不然药水都被布给吸完了。”
我“哦”了一声,然后站起来:“我去找本书看看。”
这本书是我怎么也读不明白的一个故事,川端康成,就如他的《雪国》一样,在迷蒙的北国冬天,深藏在白皑皑的雪地里,忽而又在旷野上,燃起绝望的红色、炙热的火焰。
这是怎样一个混乱而又暧昧的场景,年轻女孩子满是汗水的馨香的身体,柔软到缠绵,薄绵的、羞耻的情事,在炎热的夏日,一并铺陈,毫不掩饰。
指尖滑过书页,轻轻地咬住嘴唇,只是感到羞怯得颤抖。
忽然,一阵清爽薄荷味蹿进我的脑袋里,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酥软的热度:“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仿佛心思被人戳破了一样,我手不由得抖了一下,慌忙地想把书合上,可是他在我之前扣住了我的手腕,柔软的发丝贴在我的脖颈间,跟他的声音一样,撩拨我的感官,他声音很轻,喃喃自语一般:“这本书是川端康成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代表作,我很好奇,他能够写出积极健康的审美情趣的著作,而另一方面,他又能写出一批以表现官能刺激、色情享受和变态性爱为主题的作品,比如《千只鹤》。”
他的手穿过我的腰间,按在那本书上:“告诉我,你看到哪一章了,哪个细节,让你这么敏感,刚才你眼睛像要滴出水一样,是不是也想要了?”
“你胡说,我没有……”我想出声反驳,却发现声音已经堵在喉咙里,只能颤颤巍巍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符,他的手臂紧紧地环在我的腰间,强悍得不容拒绝,只是他的手指灵巧地滑进我的衬衫里,顺着腰的两侧蜿蜒之上,不长驱直入,只是在我敏感异常的后背摩挲,他的薄唇贴在我的耳边,慵懒、性感的声音伴着酥麻的热度,让我根本无法思考:“小孩子,你又不诚实了。”
我只能边喘气边挣扎,语气弱弱地,反而有种欲拒还迎:“韩晨阳,不要,放开我。”
他低低地笑:“是不要,放开我,还是不要放开我。”
我还没回答,衬衫被他扯开,露出一边的肩膀,随即他火热的唇贴了上去,一寸一寸地轻咬、啃噬,浑身像是被点了一把火,我感到每寸肌肤都在细微地呻吟,纵情地,欢愉地,激情难耐。
忽然,他的手掌抽离了我的身体,还没等我松口气,我的嘴唇就被他吻住,没有狂肆地亲吻,只是轻轻含住我的唇瓣,吮吸厮磨,尽极诱哄,我只觉麻麻的触感,电流似的从足心蹿到脊柱,不由得蜷起双腿,我不想睁眼,一味地堕落在柔情里。
他慢慢放开我的嘴唇,我看见他紧锁眉头,眼眸里尽是浓重的黑色,毫不掩饰的欲望,情欲十足,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女人俯首,为他万劫不复。
他的手按在我的嘴唇上,他问我:“如果我现在要了你,你会不会恨我?”
我一口咬住他的手指,恶狠狠地威胁:“你敢!”
他低笑一声,魅惑狂肆,抽出手指,然后把我打横抱起来走向卧室:“要不我们试试,看我敢不敢。”
陷入软绵的大床,他的吻变得放纵而肆意,唇上的温度炽热灼人,我本能地想抗拒,他却霸道地占据了我的呼吸,他强迫我容纳他让人窒息的力道,唇舌纠缠在一起,说不上是激情欲望的迸发还是两个人之间华丽的战争。
衣服已经半褪在腰间,他从我的臂弯一路吻到腰间,游走在我身上的大手的掌心汗湿,在我的胸前撩拨起大片的欢愉,是绯红的,三月樱花开到极致。腰上的大手则牢固强壮地捧着我的下半身,欲流澎湃焚烧,让我迷糊的心神无法思考,口中断断续续地轻吟出声。
蒙眬中,他压上我的身体,我感到肌肤相亲,涣散出汹涌的水和火,濡湿的淫靡,紧紧贴合,他在我耳边低语:“现在喊停太迟了,所以我只想听到你的呻吟。”
一股羞耻感涌上,我咬住嘴唇,他的舌尖在我耳边逗弄,播散大量的湿热的气息:“怎么不出声了,嘴硬的小家伙。”
无明火中烧,我挣出他手的束缚,手指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滑动,在他的胸前,他的腰间,然后一寸一寸地向下,直到最后的禁地。
忽然,两手被强悍地捉住,狠狠地被甩到了头顶上,嘴唇被堵住,狂乱而且肆虐,然后双腿被恶质地分开,我本能地后退,对上他的眼睛,愠怒还有强忍的欲望。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在我最私密的腿间徘徊,恶质的挑逗和暗示性的步步为营的深入,在他手指撩起的热潮再度席卷而来时,我拱起腰身,咬住他撑在我脸旁的手臂,以忍住难耐的快感,只是我的意识濒临崩溃的边缘时,挑逗忽然撤去,修长的指却危险地顶住更下方的湿热缝隙,往里缓慢挤入。
“很疼……”我的腿用力地蜷缩,身体本能地排斥他的进入:“不要了,求求你了。”
尖锐的指甲刺痛了我某一根神经,疼得我眼泪滴了下来,还有无尽的无助感:“韩晨阳,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他俯身吻我,吻去一滴滴的泪水,我听到他喘息粗重:“这是必经之路,你必须承受。”
他的腰间紧密地贴合在我的腿间,或轻或重地摩擦又试探,这时候我才真正的害怕了,我知道接下来一切都不能由我做主,我只得恳求他,似欢愉的痛哭,还有难忍的焦躁,我想一切失控的都停下来,于是泪水止不住地倾斜而下:“不要,放了我,我们不能这样……”
他的身子有半刻的停滞,半晌,我抬头,泪眼中看见他的脸,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滑落,落在我的胸前,然后手指被他钳得紧紧的,他问我,声音有些沙哑,但是透出了无限的冰冷和冷意:“水水,你告诉我,你在为谁守身如玉?”
我有一刻的失神,头脑中恍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没等我回神,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原先的混乱和激情变得暴戾,血腥的乖张。
我终于哭泣出声,不能抑制地哭得喘息:“别,不要了,我求你。”
他离开我,帮我掖好被角:“对不起,别哭了。”
我泪眼婆娑地望着他,他别过脸去,久久地坐在我的床前,然后他站起来,不看我一眼,就离开了。
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黑夜,身边空空荡荡,腿间的潮湿已经褪去,只是还在不停地颤抖,嗓子仿佛火燎似的干渴,想下来找杯水喝,没有贴身的衣服,只得从柜子里随意找出一件衬衣,遮住身体。
屋子里静谧得好似不住人,我摸索到客厅,黑暗中没有灯光,我却开始害怕,颤抖的手焦急地要握住水杯,可是倒出来却是空的。
在黑暗中,有脚步声渐渐逼近,我身体贴着桌沿,眼见韩晨阳慢慢地走来,他的眸子比夜深,也更冷,不是那种高傲的冷峻,而是彻骨的寒意。
他的手撑在桌沿上,将我困在他的臂弯间:“小孩子,半夜你出来做什么,为什么穿成这样从‘我’的床上逃离?”
他的声音似天鹅绒又软又柔,我却骇得寒毛耸立:“我口渴,下来喝水,还有我只是睡不习惯,我有认床的毛病。”
他却笑了,低柔地在我她耳边轻喃:“你习惯就好了,你看穿成这样难道不是来勾引我的,我的床,我的衬衣,你身上还有什么不是我的?”
我大窘,连忙把衬衣的下摆扯下,他却把我抱离桌沿,放在桌上,然后撩起衬衣,指着胸前和锁骨上的吻痕:“这,也是我的。”
那种不动声色的胁迫和情色诱惑扑面而来,我以为他又要对我为所欲为的时候,他却理了下我的头发,紧紧地把我搂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我清楚地感觉到他浑身在因为欲望而颤抖,仿佛只要我的一丝暗示,那种情潮就会铺天盖地地袭来。
他说:“我这样做无异于饮鸩止渴,可是我还甘之如饴。”
刹那间,我不知所措。
日志 12月7日
看了《长江七号》没,我刚看完,觉着好看,特别是结尾。
唐君然推荐的,我想当然都不错。
星爷很可爱,创造出来这么煽情的七仔,电影里面还会隐约有过去的套路,不知道他是故意留着的,还是有意坚持。或许这样的过去式,更让念旧的人们喜欢。
最细微的地方,最动情,最简单的,最吸引人。
尤其是我这种小女生。
面对生死,那些情情爱爱,那些能分能舍的感情,又一次感受亲情, 又一次触动自己心底对“七仔”的喜欢。小狄的幻想破灭后,对七仔很不公平,为什么七仔还会回去找他,难道是天性。
小七那么可爱,本来是搞笑的煽情,可是我哭得眼泪哗哗的,不悲,就是心痛。
我们都会知道有一个地方,虽然有点破,或者有点乱,甚至不起眼,但是那一切都熟悉我们自己,无论怎么委屈,怎么挫折,我们都想回到那里。
小七是阳光,最后,他就是小狄的希望的阳光,而龙猫是什么,我想,是孩子纯真的幻想,森林里的美好童话。
一个故事,一个童话,怎么能相提并论,我无法回答韩晨阳的问题,不停地自问。
不如听老歌,《Sunny》,《长江七号》的片尾曲,用老歌,用上个世纪涌动的激情,来勾起遗忘的情愫,让我们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