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姜保走了进来,“哈哈,尔玛兄弟,你也回来了,让你和我一块儿回来,你不信,你要在山上呆着,这不,弄了个误会。赵同志呀,这尔玛兄弟是好人,他不是特务。”
赵慧芬说到:“误会解释清楚了,对不起,尔玛吉雄同志。对了,姜保同志,你不在家呆着好好养伤,来这里干吗?”
尔玛吉雄才看到姜保的肩膀上的伤被重新用纱布包扎,胳膊还用绷带吊着,“姜保哥,是谁给你治的伤呀?”尔玛吉雄问。
“当然是红军呀,还有谁?”姜保很自豪地说,好像那不是伤,而是什么荣耀一样。“赵同志,没事了吧,我带他回去,那尔玛依娜就在你们驻地门口等着要男人啦。”
赵慧芬想了一下说:“那好,我和你们一起去,我代表红军向尔玛依娜赔不是。”
三人走出厢房,走出宅子来到门口,看到尔玛依娜果然在门外等着,她一见赵慧芬就要跪下,赵慧芬有准备,一把抓住她,不让她跪下。“姑娘,我把你的爱人,哦,不,男人送来了,对不起,我向你赔不是。”
尔玛依娜一下扑到尔玛吉雄的怀里,眼泪一个劲儿流着,“我以为见不到你了。”
“好啦,好啦,没事了。”尔玛吉雄笑着对尔玛依娜说到。
赵慧芬看着这对有情人,也对他们说:“好啦,没事了,你们回家吧。”
尔玛依娜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赵慧芬。“谢谢你,红军女长官。”
“叫我同志,或者大姐。”赵慧芬说到。
“谢谢你,红军大姐。”尔玛依娜脸都红了。
“谢谢你,赵同志。”尔玛吉雄说。
“好啦,真是一对金童玉女。”赵慧芬说到。
两人告别赵慧芬,离开红军驻地,往自己的家走去。
这时,一个红军战士走到赵慧芬身边,对她说了一句,赵慧芬沉思了一下,往队部走去,并对红军战士说:“请他进来吧。”
赵慧芬和战士走回红军工作队驻地,刚进门,就看见马头人在等待着她的到来,旁边还有几个家丁抬着一担粮食。
“这是?”赵慧芬不解地问。
“鄙人姓马,是青云寨的头人,哦,不,现在不兴头人了,我是这个寨子里的人,听闻红军来到我们青云寨,秋毫无犯,还救助老人和孩子,我很感动。特来表示对红军的慰问。”
马头人半文半白地说了一大通,然后,让手下将粮食担上来。
“你这是干什么,我们红军不能要老百姓的粮食。”
“红军同志,你这就见外了,你们大老远来羌山也不容易,我表示一下心意,请一定要收下。我是富人,多多少少也剥削了穷苦老百姓呀,我知道红军的政策,是吧。你们都是为穷苦人的。”
赵慧芬想了想,她决定收下这担粮食,因为雁门关战斗打得正艰苦,部队需要粮食呀。
“谢谢你,马头人,你的心意我们领了,粮食也收下。”
“这就对了,羌民和红军是一条心的。”
见赵慧芬答应收下粮食,马头人也很高兴,他又对赵慧芬说了一些套话,然后才离去。
赵慧芬正在思考着怎样在羌寨进行打土豪分田地,没想到,马头人却来了这一手。对于马头人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她一直以为马头人会与红军硬着对抗,没有想到,这位头人却如此开通,再说,他是羌族上层人物,红军对于少数民族地区的上层人物是有政策的,就算马头人不给红军送粮食,她也不可能硬带红军工作队去马头人那里抄家。
在民族地区工作可不像在汉族地区呀。
现在,寨子里的羌民都回到寨子里,他们对红军的误解也在消除,红军工作队下一步任务应该是打土豪分田地,动员羌民组织起来参加农会。可是,这青云寨最富的就是马头人,那么,这马头人动不动他呢?他送给红军的粮食对于他的家产来说只是九牛一毛,而其他农民没有土地,缺吃少穿,是劝他将土地和粮食分给农民,还是采取强硬措施呢?
赵慧芬还没有想出对马头人应该采取什么方法,马头人又下了一步让她摸不着头脑的棋。
原来,马头人回家后,便开仓放粮接济百姓,全寨的人都到他官寨去领粮食。当然,每家人领的粮食是有限的,但也足以让人们度过饥荒。
他又派人给释比家和姜保家送粮食。
释比看了他们一眼,让他们把粮食放下,也不对他们多说话,也不道谢。
“嘿,余老头,我们头人送你粮食,你到是说声谢谢呀。”斯柯舒说。
“他早就应该这样做啦,早干吗去了。”释比说着。
斯柯舒没有听懂释比的话,也不知道怎么对释比说,心想,这个死老头,那天怎么不把他烧死,现在他还要吃头人的粮食,连谢谢的话都不说,好像头人应该给他粮食一样,要不是红军快来了,头人才不会这么大方呀,把粮食分给穷人。
他哼了一声,带着手下离开释比家,又来到姜保家。
“姜保兄弟,姜保兄弟。”他老远就和姜保打招呼。
姜家的门开了,正是姜保,他一见斯柯舒,将门一关,差点碰了斯柯舒的鼻子。
斯柯舒想发作,但想到马头人和宋先生说的话,也不敢对姜保怎么着,于是,他推开门,厚着脸皮走进姜保的家。
“姜保兄弟。”他喊了一声。
“什么兄弟呀,我姜保家穷,门坎低,不敢高攀你斯柯舒大人。”姜保冷冷地说。
“唉,姜保兄弟,说那些,你的伤好了吗?”斯柯舒关切地问。
“托天神木别塔的福,死不了,你看,要好了。”姜保将右手向斯柯舒挥了挥。
“这就好。”斯柯舒知道姜保的冷淡,于是,又转过脸想和姜保的父亲说话,可是,姜保的父亲却不理他,他很尴尬,只好转过身逗在火塘边吃烧土豆的宝儿。
“宝儿呀,你的病好了吗?”
宝儿抬起头看着他,脸上都是灰,嘴角还有土豆泥,但却不说话。
“斯柯舒,你到底来作什么?”姜保问。
“今年天干地旱的,大伙儿收成不好,头人来慰问大家,给大家送粮食。”
“马头人是睡在磨子上想转了吧,怎么会想到我们没有粮食吃?他还真关心羌人呀,可是前年地震了,寨子里饿死好多人他怎么没有送粮食呢?现在想通了?”
“姜保,你说那么多废话干吗?你要不要,不要拉倒。”
“头人的粮要不起,别到秋后让我们加倍还吧。”
“姜保,别不知好歹,这是头人对你们家的照顾,头人接济你们,你们还阴阳怪气的。”斯柯舒说。
“多谢啦,我姜保有手有脚,饿不死,你把头人的粮食挑回去吧。”姜保看都不看那担粮食。
“不要算了,是你自己不要的,别说头人没有给你粮食啊,别到处乱说。哼,你姜保有能耐,不要头人的粮食,人家红军都要了头人的粮食,你不要。不要拉倒。”
斯柯舒说着叫手下挑着粮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