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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满城皆殇

回去的路上,钰彤一直都不说话,老管家在旁边陪着,心里也是隐隐感到些什么。

“吴管家,今天那个小芦姑娘讲的话,拜托您回去先不要和我父亲提。”钰彤心里担心父亲会乱想,到时候又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七小姐您放心……”老管家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七小姐……小芦姑娘所说的陆公子,会不会就是六少爷?”

老管家的话和钰彤心里所想不谋而合,“陆”即“六”,且霍钧彦已经去世的母亲姓氏也是“陆”,种种迹象来看,很有可能就是六哥霍钧彦。但只从称呼这一表面现象来推测,又显得没有说服力。

“吴管家,这件事情我们无凭无据,暂时不要声张,以免走漏了消息。”

老管家点了点头,忽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七小姐,你下午是不是还要陪六公子去见萧世劾?”

钰彤这才想起,今天已经是年初七了。

钰彤吩咐了老管家先回米行陪父亲,自己一个人回了霍府。霍府内厅里,霍钧彦已经在等着了,一见到钰彤回来,忙迎上来:“七妹,你总算回来了。快去换身衣服,和我去见萧公子。”

不知道为什么,钰彤突然觉得面对着一起长大的六哥,面对着他那张谄媚的脸,心里竟然有些恶心。

“噢……我知道了,那你等我一下。”钰彤转身进了房,随意换上了衣服,化了淡淡的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脸庞,长而卷的秀发垂在肩头,紫罗兰色的长裙飘逸,整个人显得格外的精神。这段日子以来因为米行的事情,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叶城了,今天陪六哥会客萧世劾,希望能够见到他。钰彤想到这,嘴边泛起了淡淡的笑容。

钰彤和霍钧彦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她回头望了一眼霍府,整座府邸在夕阳下显得有些古老陈旧,不知道为何,钰彤的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兆头……

霍钰彤从未想过,这一天,成为了她人生中巨大的分水岭。

车驶向了苏城的金姚大酒店,钰彤和霍钧彦下车走进大厅内,厅内灯火通明,装修得华丽而富贵,一排训练有素的侍应齐齐向他们两鞠躬致敬,让钰彤感觉到有些不自然。霍钧彦带着钰彤走进了“菊茗厅”,萧世劾已经在里面等着了,钰彤想整个厅里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二公子萧世哲,更没有看到叶城,心里不免感到很失落。

“霍六少爷,霍七小姐,真是给我萧某人面子啊。”萧世劾叼着烟,起身为钰彤拉开椅子,钰彤低声说了声“谢谢”,不自然地坐下了。萧世劾吩咐服务生准备上菜,自己又拿着红酒给钰彤倒酒,钰彤望着那些红色的液体汩汩地流进了透明的杯子里,心里突然有些恍惚,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和叶城相见的情境,叶城也是这样给自己倒酒,他修长的手指,带着剥茧,那双手,牵过自己的手,那双手,摸过自己的脸。此时此刻,钰彤的思念如蔓藤般缠绕,似乎快要让自己无法呼吸。

萧世劾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向钰彤和霍钧彦举起杯,“六少,七小姐,我萧某先干为敬。”说着,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他有些戏谑地看着钰彤道:“七小姐,不知道萧某有没有这个运气,再和七小姐你喝杯酒。”

还没等钰彤回答,他已经又自己往自己杯里倒了红酒,走到钰彤身边,想要和她碰杯,钰彤本是很反感的,但是看在六哥霍钧彦的份上,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拿起酒杯和萧世劾的杯子碰了一下,又硬是喝了两口,红酒本是不烈,可不知为何,钰彤刚喝这两口,只觉得头昏目眩,胃里也是有些隐隐的不适。

“六哥。”钰彤低低地喊了一声,她转过头对霍钧彦说道:“六哥,我有些不舒服。”

“要去房间里休息会吗?”霍钧彦起身,帮钰彤披好了衣裳,“要六哥送你去吗?”

钰彤摇了摇头,“不用了,六哥,我自己去就好,你还是和萧公子谈生意。”钰彤支撑着越来越重的头,可是眼前的景象却是越来越模糊,她甚至快要看不清霍钧彦的脸了……

突然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当钰彤睁开眼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宽大的席梦思床上了,她往外面望去,才发现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钰彤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没有。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进来的人正是萧世劾,他脱去外套放在沙发上,点了一根烟,缓缓抽上。

“你六哥把你卖了。”萧世劾突然说道。

钰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萧世劾起身走到床边,开始脱去上衣,钰彤忽然感觉到有种末日的绝望,她已经知道,下一步,萧世劾会怎么做。这一切的一切,根本就是个圈套,是六哥霍钧彦故意带她来金姚酒店见萧世劾,再在酒里下了药,让她晕倒。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如此疼爱自己的六哥为什么会这么做?钰彤已经来不及去想了,她眼前的萧世劾已经脱了上衣,他俯下来开始亲吻钰彤,钰彤只觉得有种天昏地暗的恶心,可是却连一点点的力气也没有,任凭着他的吻从额头,到嘴唇,再游移到她的脖颈,萧世劾解开她那件紫罗兰连衣裙的上扣,露出雪白的肌肤,他的亲吻一路向下,开始疯狂起来。

钰彤想过很多次,她珍贵的初夜会献给她此生最爱的叶城,他们彼此交融成一体,不分你我,爱至骨髓,刻骨铭心。

可是此刻,她正在承受着这世间最龌龊的事情。

钰彤感觉到痛,那种带着耻辱的痛,让她终于忍不住,嘤咛地哭泣起来,她在心里不断地呼喊着叶城的名字,在这个孤寂无助的夜里,她从未感觉到人生会这般的无望。

窗外的星星似乎也在哭泣,乌云遮蔽了天际,月光也失去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