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不群离开之后,林平之就开始修炼岳不群传授的口诀。他内功有成,修炼起来毫不费力。不一会,便又一股内息随着他的修炼在他经脉中升腾起来。这股内力隐隐约约,不同于林平之以往的任何功夫。林平之知道这就是岳不群所说的儒家心法,他按岳不群指导的方法将这股内力慢慢收束在胸口中丹田处,一个周天下来,胸口的隐隐作痛竟然减轻了些,让他心情一时大好。
林平之收功起身,感觉精神振奋了不少。他长呼一口气,感觉一阵疲惫袭来,回身坐在床上,想要休息一会。
“小师弟,小师弟?”陆大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师哥?什么事情?”林平之开门问道。
陆大有看看他,感觉他的样子和之前不大一样,只觉得小师弟似乎有什么地方和师傅很像,不禁呆了一呆。
“六师哥?”林平之身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陆大有反应过来,道:“小师弟,师傅让你去一趟。”
林平之点头,随着陆大有出来。走了几步,问道:“六师哥,你知道师傅找我什么事么?”
陆大有道:“刘正风师叔来了,正在和师傅闲聊,师傅让我叫你过去。”林平之点点头,不再说话。
两人来到岳不群的房间,陆大有敲门道:“师傅,林师弟来了。”
里面传来岳不群的声音:“让他进来吧。”
林平之推开房门,“弟子见过师傅,见过刘师叔。”
刘正风满脸笑意,道:“林贤侄不必客气,今日刘正风还要多谢你们师徒二人。”岳不群笑着谦谢,林平之也客套了几句。刘正风又道:“说起来还要谢谢那位徐总兵,若不是他援手,今日之事怕是不能善了。”
林平之看了岳不群一眼,见他没有露出不耐的表情,就顺着刘正风的意思道:“刘师叔,你去见一下徐总兵也好,我可以代为引荐。况且听徐总兵说,他可能就要离开衡山城了。刘师叔若是愿意,现在我们就可以去卫所拜见徐总兵。”
刘正风看了一眼岳不群,岳不群点点头道:“也好,刘师弟既然已经是参将,去拜见上官也是应当,平之你就和你刘师叔去一趟。不过你内伤未愈,出去的时候叫上你大师哥,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林平之应了下来,叫上令狐冲后,三人一道离开。
“林贤侄,你知道徐总兵平时有什么爱好么?”离开了客栈,刘正风问道。
林平之摇摇头,“我与徐总兵是在军营之中结识,平日里来往不多,对于他的爱好知之甚少。”
刘正风叹口气道:“既然如此,我先回去看看。好歹也要找到一件拿得出手的礼物来,不然未免太失礼了。”
令狐冲插口道:“刘师叔去取便是,我二人就在…”他指着路边的一处酒馆,“就在此处等候刘师叔。”
刘正风匆匆的赶回刘府,林平之则是一脸苦笑的被令狐冲拉上了酒楼。找了一处座位,令狐冲就迫不及待的让小二上酒。刚端上来,就给林平之到了一大碗,紧接着自己赶紧喝了一大口,然后长出一口气。
林平之笑道:“大师兄才多久没有喝酒,就馋成了这个模样?”令狐冲一笑,竖起一个手指头,林平之道:“一天没喝不算什么吧,怎么就跟一年没沾酒了似的?”令狐冲美美的又喝了一口,吐出一口酒气,道:“一个时辰。”继而也不去管林平之,自己在那里喝。
林平之见令狐冲喝的过瘾,也是酒性大起。两人坐在酒馆里,你一碗我一碗的喝将起来。不一会,两大坛酒就被二人喝个精光。林平之身上有伤,令狐冲也不敢让他多喝,反正也过了瘾。两个人放慢了速度,边喝边聊。
两人闲聊了好一会,竟然不见刘正风回来。林平之喝干碗中的酒,道:“大师哥,怎么刘师叔还没有回来?我们是不是去刘府看看?”令狐冲闻言点点头,两人结了酒钱,出了酒楼直奔刘府。
刘府的院墙被推到了两面,此时正有弟子家丁在收拾。二人远远的看了半晌,也不见刘正风出来。林平之觉得奇怪,取个礼物的时间未免长了些。正要走过去看看,被令狐冲一把拉住,伸手朝一侧指了指。
林平之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正看见一个熟人——嵩山派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也在远远看着刘府,似乎在观察什么。过了一会,就转身离开。林平之见他走远,问令狐冲:“大师哥,几日嵩山派栽了这么大的脸面,怎么还在衡山城逗留?难不成还要对刘师叔不利?”
令狐冲指着史登达离开的方向道:“跟着去看看。”
两人远远跟着,史登达只顾急匆匆赶路,也没有发现自己被人跟踪。两人跟着出了城,一直走了大约数里,最后来到一处瀑布之处。那瀑布足有二十余丈,水从瀑顶飞流而下,犹如一匹白练。瀑布前站着几人,正在对峙。两人悄悄走到一处石壁后面,伏低了身子,观察动静。
史登达走到一人身边,道:“费师叔,刘府周围的兵丁都撤走了。”和他对峙的一人大怒:“费斌,你竟然派人监视我么?”林平之定睛细看,这两人正是刘正风、费斌。刘正风身后站着一个身体瘦高,相貌清矍的老者,想来应该就是曲洋。
费斌一手挟着一个小姑娘,另一手手持长剑指着刘正风。他阴森森的道:“刘师兄,我若不监视你,怎能见到你和魔教长老会面?”长剑一举,又道:“这小姑娘刚才不是还说要将我嵩山派赶尽杀绝么?我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
刘正风指着费斌,“姓费的,那张‘曲洋有难’的字条是不是你们放在我屋中的?”费斌冷笑了一声,并不回答,只是将挟着小姑娘的手紧了紧。
刘正风见状怒道:“费斌,你好歹也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物,有事冲着我来便罢,怎么去欺侮一个女娃娃?”
那小女孩被费斌挟着,却丝毫没有害怕的神情,他对费斌做了一个刮鼻子的动作,道:“你们大张旗鼓的跑到刘爷爷家,最后死了两个,伤了一个,灰头土脸的跑了出来。现在被人家吓得没有办法,只好又来挟持人家的家人,好不要脸!”说完朝着费斌大吐舌头。
费斌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他对曲洋说道:“曲长老,我先把你孙女的左眼刺瞎,再割去她的鼻子,再割了她两只耳朵…”
林平之听得心头火起,这嵩山身为五岳之首,怎么动不动就是下黑手、使绊子的手段?他捡起几块石子,运起腕力甩向费斌背后的几处要穴。
费斌听到身后响动,身体一纵,躲开了几颗石子。转身正要喝骂,刘正风此时忽然动手了,他手中长剑一动,向史登达刺来。
史登达在刘府就吃过刘正风的亏,知道他剑法高绝,自己虽然是嵩山派年轻一辈中的好手,但是决计不会是刘正风的对手。这时刘正风的攻击,让史登达有些无措。费斌举剑一档,准备替他架住,刘正风这一招却是虚招。他忽然变了方向,长剑微收,脚步一变,竟欺到费斌身前,左手朝他手臂接连打出三招。这三招快如闪电,费斌变招不及,只好将挟着曲非烟的胳膊放下。刘正风拉过曲非烟,一步就退了回来。
这几招变化极快,直到刘正风将曲非烟救下,费斌才反应过来。林平之看得暗暗喝彩,令狐冲也感慨道:“这是衡山的绝学之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据说是一位变戏法的前辈所创,当真是穷尽变幻。刚刚刘师叔若是想伤他,这会费斌已经着了道了。”
费斌冷冷道:“不知是哪位朋友,怎么不肯现身一见?”
林平之和令狐冲走了出来,林平之笑道:“费师伯,你又来谋害刘参将了?这种事情发生两次,可就是灭九族的大罪了。”
费斌心中有些打突,林平之和令狐冲双双来到此地,是不是得了岳不群的授意?要是如此,自己是非要将这几人留下不可了。看着脸上带笑的林平之,他打定主意,蓦然一剑刺向林平之。史登达见师叔动手,也拔剑刺向令狐冲。
林平之万料不到费斌会突然袭击,情势危急之下不及细想,身体反转,以一个非常别扭的姿势躲过了费斌这气势汹汹的一剑,接连又是几个怪异动作,将费斌的后招一一避开。待费斌招式用老,右脚忽出,一脚蹬在费斌脸上。
费斌吃了一脚,有些惊疑不定。林平之招式变化诡异,让他有些吃不透。林平之叹了一口气,自己身无内力,要不刚刚这一招“行尸走肉”,正好能给费斌整整容。
刘正风和曲洋走到林平之身前道:“林贤侄、令狐贤侄,这事是我们和嵩山的事情,你们不要插手。”两人面对这费斌,看起来是要并肩一战了。
费斌突然喝道:“陆师弟!”众人一惊,转眼看去,陆柏手持一把阔剑,从另一块石壁后纵身而起,冲向曲非烟。
谁也没有料到会是这样一番景象,都觉得脑子不大够用,都傻站在那里。曲非烟小丫头见陆柏冲过来,刷刷从腰间拔出两支短剑,一左一右刺向陆柏。陆柏狞笑一声,阔剑左右一挥,“当当”两声,曲非烟手中的长剑就被震飞,陆柏猱身而上,一指点在曲非烟身上,小丫头一下委顿在地。
陆柏提着曲非烟走了过去,朝着曲洋道:“曲长老,我们的事,一会再说。这小子坏了我嵩山派的大事…”
他指着林平之,咬牙切齿的道:“今日是非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