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拗不过岳灵珊,只好答应让她跟着去思过崖送饭。到了傍晚,三人结伴而行,来到了思过崖。令狐冲一见到岳灵珊,大喜不迭。不过见到随后而来的林平之,眼神一下变得极为复杂。
四人坐在小小的山洞之中,显得略微拥挤。几人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一时间山洞之中的气氛很是尴尬。
陆大有脸皮最厚,将食盒放在中间,笑得假模假式:“来,大师哥,你先吃饭。”令狐冲脸色憔悴,抬头看着岳灵珊,不知说什么好。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患得患失,神思不属。
林平之看着令狐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平日里洒脱不羁的令狐大侠,此时怎么么扭捏的跟个小媳妇似的?你要是坚决一点,这里头能有我什么事?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得推你们一把。他忽然站起身来,对着岳灵珊道:“小师姐,你和大师哥青梅竹马,自幼就在一起。多日不见,肯定有许多话说,我和六师哥就先走了。”说着一拉还在发呆的陆大有,陆大有醒悟,跟着林平之匆匆下崖。
路上,林平之叹道:“也不知道这样行不行。”陆大有也知道此事别无他法,沉默这跟着他向门派中走去。
思过崖的山洞中,两人都被林平之的一番话说得有些不自然。半晌,令狐冲开口道:“小师妹……”岳灵珊小声“恩”了一声。
若是林平之在崖上,此时定要大骂令狐冲不争气,因为令狐冲就说出了“小师妹”三个字,然后就又哑火了。
又坐了一会,岳灵珊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她看着令狐冲,开口道:“大师哥,你对我的情谊,珊儿自然是知晓的……”令狐冲大喜,眼巴巴的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
岳灵珊看敏敏嘴唇,狠了狠心说道:“大师哥,你我从小一块长大,在我心中,你就如我的亲哥哥一般。我一直对你敬重亲爱,不过一直只当你是兄长,没有当大师哥是……”令狐冲如遭雷击,眼神涣散,半晌做不得声。
岳灵珊看他的样子,也有些慌乱,有些手足无措。过了一会,令狐冲涩声道:“小师妹你先回去吧!”声音听起来艰涩嘶哑,一点人味也无。岳灵珊慌道:“大师哥,你、你……”令狐冲摆摆手,“我没事,小师妹你回去吧,不必管我。”岳灵珊被他搞得有些害怕,飞也似的跑下去了。
林平之陆大有二人走了一会,岳灵珊从后面飞跑过来。也不和二人说话,直奔她自己的住处而去。林平之长叹一声,“看来两人聊得不大好……六师哥,咱们再上去一趟吧。”陆大有也跟着叹气道:“事情一与小师妹有关,大师哥就好似变了个人一般……走罢。”两人又反身上了思过崖。
到了思过崖上,令狐冲的样子把两人吓得够呛——只见令狐冲双眼无神,神色黯淡的坐在洞中的大石上,脸色比刚刚见时更加憔悴。林平之抓过他的手腕一搭,见他连体内的真气都紊乱了起来。他渡过一道真气给令狐冲梳理了一番,又出声安慰道:“大师哥,想开点,小师姐年纪还小,还不懂你的一片真情。”
令狐冲只是呆呆的坐着,涩声道:“林师弟,小师妹说只是一直当我是哥哥……”林平之惊道:“我靠,这么快发了张哥哥卡?那你不是……”一时醒悟过来,“没戏了”三个字终究没有出口。
林平之将令狐冲体内的真气梳理了一番,起身坐在一旁,也不知说什么好。令狐冲紊乱的真气平复,眼神中也终于有了焦点。他看着林平之和陆大有,说道:“两位师弟先下崖去吧,我没事。”陆大有还要说什么,被林平之一拉给拽走了。
陆大有边走边愤愤道:“小师弟,你拦我作甚么?大师哥神思不属,我要在山上照看他。”林平之摇头道:“大师哥紊乱的真气已经被我梳理好,绝无生病之虞,你尽管放心。况且六师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师哥的性子,你就是上去,很快也会被大师哥轰下来。”陆大有也知道令狐冲骨子里十分傲气,叹了口气,随林平之下山了。
随后的一个月中,林平之不再去小瀑布中练剑。一来是为了躲避岳灵珊,二来是这个方法的效果似乎也不如以前好了。除了每天和一众弟子们例行的练习外,终日就躲在屋里练习内功。傍晚时就和陆大有轮换着给令狐冲送饭,不知陆大有和他说了什么,令狐冲见到林平之时也慢慢的自然起来,两人的话也渐渐多了。
这一日,林平之随一群弟子做完了早课,刚刚回到屋中,笃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上帝啊,送我穿越而来的大神呐!你们要不把我送回去吧!”林平之哀叹一声,“枉我苦练多年武艺,竟然被一个小妞骚扰的不敢出门!啊啊啊啊!”他打开门,一下愣住了。因为门外并不是岳灵珊,而是劳德诺。
“呃、二师兄,有什么事么?”
劳德诺道:“师傅叫咱们去正气轩,说有事情吩咐。”
林平之跟着劳德诺出来,暗暗心想:这家伙卧底这么多年,还真是不容易。只是可惜,你的道行比老岳还差点,让人家顺手把你师傅也给坑进来了。
来到正气轩,岳不群宁中则坐在正座上,弟子们恭恭敬敬的在下面站着。林平之走到陆大有身后站好,听劳德诺对着岳不群说道:“师傅,都到齐了。”
岳不群轻咳一声,道:“今天早晨,嵩山的左盟主派人送来消息。要我华山派到嵩山去一趟,说是有要事相商。”他伸手指了指,“德诺、戴子、梁发、根明随我去嵩山,大有和平之留在华山。”陆大有低头偷笑,朝着林平之跑来一个眼色。
等岳不群和宁中则出去,陆大有就凑了过来。林平之一看他的眼神就忍不住要笑,陆大有的眼睛里几乎写着字——“师傅一走,咱们就在思过崖不下来怎么样?”
事情似乎很是着急,还没到中午,岳不群和宁中则就带着弟子们匆匆离开了华山。临走嘱咐林平之和陆大有好好练功,回来要检查他们的进境云云。林平之看着一行人渐渐走远,心情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一个月,林平之都没有好好的练习剑法。虽然说不上原因,但在瀑布中练习的效果确实要比平时好。况且这个方法还对自己的内功修为有好处。他身怀诸多绝学,内力每强一分,招式的威力就大上一分。这一个月来为了躲避岳灵珊,瀑布是一趟也没去过。
他和陆大有击了一下掌,振臂高呼:“Freedom!”
陆大有虽然不知他喊得是什么,但也很高兴。师傅和师娘都不在,终究可以自在一些。两人正高兴时,山门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小林子,你鬼叫什么呢?”
两人愕然回过头,只见岳灵珊一袭青衣,正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俩。林平之咽口唾沫,问道:“小师姐,你不是师娘他们一起走么?”
岳灵珊道:“爹娘让我好好看着你们,还要指导剩下的师弟师妹们武功,我怎么能走?我只是去送送他们。再说,你很希望我走么?”她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看着林平之:“小心我揍你!”
林平之不知说什么好,求助的看向陆大有,只见陆大有也向他投来求助的眼神。两人的眼神碰撞,激烈的交流起来。
“谁来对付她?”林平之挤着眼睛,嘴角一歪指着岳灵珊。
“当然是你了,我还要给大师哥送饭!”陆大有嘴巴朝他努了努,然后眼睛向着思过崖的方向转转。
“这样不好吧?山上那位会怎么想?”林平之做了一个苦相,眼睛也飘向思过崖的方向。
“……”陆大有的眉头皱了起来。
“还是我去送饭,你看着小师姐。我不敢露面啊……”
“看着小师妹可是个大麻烦,你不表示一下?”
“烧鸡怎么样?”
“师傅都不在山上了,我想吃烧鸡还不能自己买?”
“我靠!不要太贪得无厌,七天的烧鸡怎么样?”
“师弟你好小气!最少一个月!”
“不行,最多十天!”
“半个月!”
“成交!”……
两人的眼睛乱动,不时还要做一点奇怪的手势。岳灵珊看的纳罕,娇斥道:“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陆大有转过脸来,嘿嘿笑道:“林师弟眼睛痛,师哥教他一点治疗眼睛的小方法。”
林平之翻了一个白眼,这个理由是不是太差劲了点?
岳灵珊将信将疑道:“是么?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陆大有道:“呃,就是转眼珠,”自己的眼珠滴溜溜一转,“就是这样。”
岳灵珊皱眉:“这可以治眼睛痛么?”
陆大有偷偷伸脚踩了林平之一下,林平之抬头,看岳灵珊正疑惑的望着两人。他看了陆大有一眼,重重的点点头,笃定道: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