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沉思录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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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不因他人的错误而生气

“难道强盗和通奸者不该被消灭吗?”这种说法是不可取的,还不如这样说:“这个人在最重要的事情上出了差错、受了蒙骗,双眼被蒙蔽了,被蒙蔽的不是辨别黑与白的视觉,而是判断好与坏的能力,难道他不该被我们消灭吗?”如果你这样说,你会发现这话是多么的不人道,就好像你在说:“难道我们不该消灭那些瞎子和聋子吗?”但如果说缺失最重要的东西是对一个人的最大伤害,那么,对每个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正确的意志和选择。一个人被剥夺了意志,你怎么还生他的气呢?人啊,你不应该受他人坏事的影响而违背自然法则。相反你要同情他:放弃愤怒和憎恨,也不要使用大多数人所使用的词汇:“这些该死的、可恶的家伙。”你怎么会如此暴躁呢?我们为什么要生气呢?是因为我们如此珍视他们从我们这里夺走的东西吗?

不要重视你的服饰,你就不会对小偷生气;不要爱慕你妻子的美貌,你就不会对奸夫生气。你要明白,在你所拥有的东西中,小偷和奸夫并无一席之地,他们占有的只是别人的东西和你所不可控的东西。如果你放弃这些东西,把它们视为无物,你还会和谁生气呢?但是,只要你重视这些东西,你就生自己的气吧,不要生小偷和奸夫的气。这样想吧,你有好衣裳,而你的邻居没有;你有一扇窗户,你想炫耀你的衣裳。人的真正的好在哪里,小偷并不知道,不过他认为真正的好在于拥有好的衣裳。你的想法和他的一模一样,那么,难道他不应该来把你的好衣裳拿走吗?当你在贪吃的人面前放一块蛋糕,自顾自地狼吞虎咽,难道你还指望他们不从你手里抢走它吗?不要挑逗他们了,也不要开什么窗户,也别炫耀你的衣裳了。

最近,我买了一盏铁皮灯,把它挂在神龛旁。听到门边有响动,我就跑下楼,发现那灯已经被人偷走了。我仔细一想,偷灯的人并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后来呢?明天,我说,你会发现一盏陶制的灯,因为一个人只能失去他所拥有的东西。“我丢失了我的外套。”原因是你有一件外套。“我头疼。”你曾经感觉到角疼吗?不会,因为你没有角。那你为什么烦恼呢?我们只会为拥有的那些东西而痛苦,因为我们只会失去那些东西。

我之所以丢了我的灯,原因在于我在警惕性上不如盗贼。不过,他为此也付出了代价,因为,为了得到那盏灯,他必须承认自己是贼,必须承认自己是不忠无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