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成的人力资本的影响显然,本书所强调的“干中学”与源于阿罗、为广大学者普遍使用的“干中学”意义并不一致。后者产生于新经济增长理论之中,新经济增长理论是通过把非制度因素——知识、技术和人力资本引入经济增长模型,来说明经济实现长期持续增长的理论,不讲制度,那里的人力资本没有制度的根源,是原有制度不变的情况下生产规模扩大从而生产经验增加而来的,即是那里的人力资本产生于重复操作。而本书着重论述的是经济体制转型即制度演变为人们提供完全不同类型的实干机会,从而人们通过进行“干中学”积累人力资本的现实情况,这一机制下产生的人力资本不是源于重复操作,而是源于对完全不同于原有生产的新的生产的理解、实践、总结、修正。当然经济体制转型也促成了经济规模的扩大,专业分工的细化,从而促成了人们对原有性质的生产技能的更好掌握,源于重复操作的人力资本量的提升,但我们这里要强调的是在同一时期里,体制转型通过改变生产的类型、性质而提供市场经济型的实践机会,带来的不同于源于重复操作的人力资本的、具有新的体制特色的那一部分人力资本的增加。
具体地,阿罗在内生增长理论中提出了“干中学”的概念解释经济的持续增长,在其建立的模型中,知识——人力资本的增加是随资本的增加而增加的,由于投资增加,生产经验得以增加,人力资本也就此增加。罗默对这种“知识”的产生给出了更具体的解释,罗默指出随着资本积累的增加,生产规模的扩大、分工细化,工人能在实践中学到更多的专业化知识,因此专业生产知识的积累随着资本积累的增加而增加。由此可见,源于阿罗的“干中学”是通过生产规模扩大、分工细化实现的,这种“干中学”在任何制度下都可以实现,不论是计划经济制度还是市场经济制度,都存在着生产规模的扩大,人们生产技能的不断提高,因此和具体经济制度无关。这是“干中学”原有的意义,尽管越来越多的学者对干中学赋予了新的含义,有些已涉及制度的变换,但“干中学”的原始含义是如上所述的。而本书着重论述的是从计划经济体制到市场经济体制演变而带来的市场经济型的实干机会的增多,和由此而生的市场经济型的人力资本的积累。这里的人力资本不再是固定的岗位职责、权限下,由于重复操作而产生的具体知识,而是新的、扩展了的岗位职责、权限下,由于对新职责、新实践进行摸索、总结而得的具体知识。这种具体知识的增加,只能是由制度的演进促成,如计划经济制度向市场经济制度演进或是其他的制度创新生成,在宏微观制度都不变化的情况下,这种制度转换型人力资本是无法生成的。
我国改革开放以来,计划经济体制逐渐向市场经济体制转变,由此人们的就业限制逐渐放松,择业自由得以体现,人们渐渐获得了从事自己愿意从事的、不同于原有工作岗位的实践的自由,而在原有的工作岗位上,人们也从只拥有很少的计划经济规定的职责、权限,到享有市场经济下日益拓宽的职责、权限和发挥创造力的自由。同时,在市场经济体制下,创业不再受限制,融资渠道越来越宽广,因此从事创业实践的人也从无到有到日益增多。以上各方面的转变都导致了从事新的实践机会的增多,“干中学”的实现,最终促成了体制转换型人力资本的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