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苻坚,字永固,一名文王,氏族人。
苻坚
极为笃信佛教。大和尚东晋永和十三年(357年),东海王符坚发动政变,杀掉前秦皇帝符生,自立为大秦天王。道安在襄阳弘扬佛法时,寺里好多珍贵的佛像和其它法物,都是苻坚派人送来的。苻坚此举,表明对道安的敬重,其中还有个更大的目的,就是可渴望道安辅佐自己。
公元378年,苻坚遣大将苻丕率军南下,猛攻襄阳。战事骤起,襄阳危在旦夕,道安再次分张徒众,将门下数百弟子一并遣散,让他们各择去向,到自己愿意去的地方传法。道安的弟子慧远,就是在此时告别师门,率领部分僧众南人江西庐山的。慧远在庐山独立门户,聚众讲学,后来成为继道安之后东晋佛界的著名领袖。道安受襄阳镇将朱序挽留,继续留住檀溪寺。次年二月,前秦军队攻克襄阳,并把道安、习凿齿、朱序等人一并被送往前秦国都长安。苻坚听到道安前来的消息,内心的喜悦溢于言表,反复对大臣们说,得到道安和习凿齿,是用兵襄阳的最大收获。
释道安(314—385),俗姓卫,西晋永嘉六年(312年)出生于常山扶柳‘河“冀县)。十二岁出家受戒后,师事佛图澄,后长期在裹阳传法注经,是般若学六大家之一,太元四年(379)至长安,在五重寺住持译场,著译甚多,对当时的佛教作出许多贡献,他总结十汉代以来流行妁佛教学说,整理了新译旧译经皋,编纂目录,他还确立了规戒,主张僧人以“释”为姓,为后世所遵从。
道安到达长安后还没洗去身上的尘土,苻坚便急急地传使召见,相晤与语,深为道安的道德学问所折服,优加礼遇,赏赐丰厚,安置道安于长安著道安博学多才,除佛学之外,还精通儒玄之学、工于诗赋。长安城中,为诗作赋的衣冠子弟,都纷纷登门求教。据说蓝田出土一口大鼎,可容二十七斛,边上有篆文铭记,长安城中,没有人能够识得。人们请来道安,道安一见便说:“这是古篆书:鲁襄公所铸。”又用隶书写出。有人在集市卖一只结构奇特复杂的容器,并把它献给苻坚。苻坚手下大臣无人能识。于是召来道安。苻坚亲自问他,他说:“这是王莽改制,用以统一全国度量的。”诸如此类,不一而足。京兆一带传言:“学不师安,义不中难。”不久,苻坚专门对学士下诏说:“今后凡有各类学问上的疑难,都应当向道安法师请教。”这样一来,饱学之士,在僧在俗的,没有一个不对道安敬佩得五体投地。此时的道安不但在佛学上处于前秦最高佛教领袖地位,而且在学问上也是朝野公认的一代大师。
苻坚可算是一代枭雄,他把北方混乱不堪的局面安定下来,并有所起色,老百姓也安居乐业了。经过多年的征战,前秦的疆域相当广大,东到海边,北连大漠,南与东晋隔江而望,西接龟兹,只有东南一隅尚未征服。苻坚对此很是耿耿于怀。他每每对仆臣说,平定江东,让晋帝为仆射,以谢字为我的侍中。”蔡坚弟弟平阳公苻融、朝臣石越都极力反对,这些人还举出名臣王猛临终“不要图谋晋地”的告诉诫来劝他,但他根本听不进去,并十分厌烦,说道:“朕奉天承运,讨伐残剩的不臣之人,我朝的大军有百万之众,光把马鞭丢在江里就能截断长江的流水,何人能低挡得住我?你们你们不必多说了!”众人陷入绝望之中。猛然,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道安。数年来他们发现,苻坚对道安越来越尊重,甚至有一次,苻坚出游东苑,命道安与他同辇,仆射权翼劝谏:“臣认为天子御驾亲临,侍中陪乘是职份。
道安是出家和尚,且容貌丑陋,为下贱之人,有辱天子威仪。怎能这样做呢?”苻坚顿时勃然大怒:“安公道德军民人等无不敬仰,就拿朕的天下和他相比都不算什么?让他和朕同车共辇,这种荣耀和他的德行相比就差远了!你不要说,快扶安公登辇去!”这件事传闻甚广。想到此,众人便去求道安。“皇上将用兵东南,天下不安上。人普渡苍生,为何不能去说几句话呢?”
“贫僧方外之人,不宜干预国事吧?”
“上人不必过谦,……救苦救难,出黎民于水火,现在全看您一人了。”
“好吧,我去试一试,不过贫僧身份低微,说话有怕没效用,诸公要有所准备。”道安心事重重,策杖而去,他身后等待的诸人更是忐忑不安。
苻坚一见道安,开口便道:“朕将与大师南游吴越,巡游各地,到会稽去看一看海,不知大师意下如何?”从苻坚轻松的话语中道安听得出他的真实意图。
“陛下所说自然不错。但陛下应天命而治,有八州的朝贡,居于中心而制御四海,正应当保养精神,与民休息,无为而治,与尧舜之德一争高低。东南一隅下等土地,何劳动用百万大兵去求?劳民伤财,岂不有损于天道吗?
而且那一带地势低洼,瘴气逼人,当初舜禹游而不反,秦始皇去而不归,贫道以为此次也不宜出行。开阳公是国戚,石越为重臣,两人劝谏尚遭拒绝,贫僧仍轻贱之人,我若知而不言或言而不尽,不说岂不辜负陛下圣意?”
苻坚没想到他会说这么一套,心下稍有不快,自然不会形之于色:“朕这样做,并非因为现在土地不广,民不足治,只不过恐怕怠慢天心,来明确一下大运所在罢了。顺应天时而动兵,载在典籍,若如诸公所说,则帝王就不必省视四方以行教化了。”苻坚理直气壮。
“陛下圣意已决,可先驻军洛阳,以扬我大秦军威。养精蓄锐,传檄江南,若其冥顽不化,我吊民伐罪,师出有名,江南可一鼓而下。”道安只得告退,他明白苻坚的心理——成为唯一的君王,一切都在自己脚下朝拜,这种心理随实力的巩固与日俱增,没有谁能止住他重新将国家拖向深活渊。
太元八年(383)八月,前秦三路大军南征:东路由苻融挂帅,率领鲜卑族的降将慕容垂等步骑25万为前锋,经彭城南下;西路由羌族降将姚苌率梁、益二州大军,沿着长江、汉水东进;苻坚则亲率步兵60万、骑兵27万由长安出发,经洛阳、项城、颍口南下。苻坚踌躇满志,出发前在长安给东晋皇帝大臣们都盖好了官邸,就等着把这些人抓回来人住了。
苻坚刚一出兵,东晋的探子就已经向东晋朝廷汇报说苻坚带领百万大军南下,秦军从长安一直排到了淮水边上。东晋的执政大臣谢安虽然外表很镇定,可内心也十分忧虑,他对东晋的家底盘算了一下,觉得还有几分希望名将桓温的弟弟桓冲将军带着十多万人马镇守荆州,应该可以守住我大晋的西大门。至于东部防线,有我的堂弟谢石和侄子谢玄率领的北府兵,北府兵从江淮之间的流民中募集,战斗力很强,太元四年与秦军的战斗中不就表现出来了吗?应该能跟秦军拼上一拼!
谢安拿定了主意,命令谢石为主帅,谢玄为前锋,统领谢琰、桓伊、刘牢之等将领率着8万人开赴淮水一线抗击秦军。
谢安早已料到,秦军来势凶猛,晋军不管怎样英勇,首先肯定要吃几个败仗,至于后来情势如何发展,只好交给老天去决定。谢安的估计没错,十月,苻融的军队渡过淮河,攻下了淝水(淮河南岸支流,流经今安徽淮南西)西岸的军事重镇寿春(今安徽淮南西),然后又派部将梁成率领5万人向东进驻洛涧‘淮河南岸支流,流经今安微淮南东)。这时,东晋谢率也赶到了这里,他有些害怕屡胜的前秦梁成将军,于是在洛涧东岸与秦军隔河对峙。
“大秦龙兴化牟古圣”瓦当前秦亲率大军已经到达项城(今河南沈丘)的苻坚,密切关注着战场动态。这时,苻融向他报告,说抓住了困守硖石(今安徽寿县西北)的晋军将领胡彬的一个信使,获得胡彬粮草缺乏、兵力单薄的绝密情报,建议秦军迅速开进,以防敌军逃遁。苻坚乐开了花,撇下大部队,亲率骑兵8000疾驰寿春,他严密封锁自己到寿春的消息,下令说:“敢言吾至寿舂者拔舌!”
可能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苻坚就派降臣朱序到晋营策反主将谢石。可没想到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朱序尚未忘记故国,反而向谢石等人密告了秦军的情况,并建议谢石等人乘秦军主力未到发起攻击,一鼓作气击败苻坚。
谢石得到朱序报告的军情后,立刻命令北府兵参军刘牢之率领精兵5000渡过洛涧,夜袭梁成营垒。由于梁成疏于防范,一场恶战下来,5万秦军被5000晋军击败,梁成也当场战死。晋军首战告捷,士气大振,对后来的战斗形成了极其有利的声势。
洛涧大捷后,谢石、谢玄率领主力水陆并进,向西开到淝水东岸。苻坚原以为南方人懦弱空谈,根本不是北方铁骑的对手,这时在寿春城上望见淝水对岸的晋军阵容整齐、将士精锐,又看八公山上的草木在雾气朦胧之中都像是晋军士兵(草木皆兵),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对身边的苻融说:“此亦劲敌也,何谓少乎?”
秦晋两军在淝水东西僵持,谁都不敢渡河,于是谢玄派人给苻融送信,说:“您孤军深入,却紧逼河水结阵,这是持久之计,难道是想打仗吗?不如您将大军稍稍后撤,我们好过去,然后让双方将士们玩两手,我和您在一旁观看,不亦美哉?”
身为北方用兵大家,苻坚深知兵法“半渡而击之”的道理,就打算在晋军过河的时候予以迎头痛击,于是就同意了谢玄的这个提议。可苻坚恰恰忘了两军交战,士气可鼓而不可泄,轻率后撤在士气上的打击是致命的。果然,当秦军开始后撤,阵脚刚一松动的时候,朱序就乘机捣乱,在秦军阵中大喊:“秦兵败了!秦兵败了!”后边的秦军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军中的那些鲜卑、羌、羯等族兵丁本来就不想为苻坚卖命,一听说前军败了,更是向后就跑。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其他秦兵见势不好,全都跟着逃跑,一时间秦军大乱。
苻融还想带着督战队维持秩序,可晋军已经渡过河来,发起猛烈的冲击,苻融被飞来的羽箭当场射死。晋军乘胜追击,一直追到了寿舂城西的青冈才收兵。吓破厂胆的秦军顾不上身体的疲惫和难忍的饥饿,昼夜兼行,向北逃跑,途中听到仙鹤的呜叫和呼啸的风声(风声鹤唳),以为是追兵赶到,自相践踏,又死了不少。苻坚也被箭射伤,单人匹马逃回淮北。这时苻融最初的预言开始应验,前秦军中其他民族的将领听说苻坚兵败,纷纷改旗易帜,割据一方,组织政权。苻坚收拾残部回到长安。于太元十年(385)被羌族人姚苌俘虏杀死。很巧的是,道安和尚也在这一年圆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