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2年深秋,正在北京的汪猷,忽然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吴有训有请。
吴有训是大名鼎鼎的物理学家。近代物理学上的“康普顿——吴有训效应”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新中国成立后,他出任中国科学院副院长。汪猷在中午时分来到北京地安门月牙胡同吴寓。中国科学院副院长竺可桢、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所长庄长恭也在那里。一边午餐,一边商榷。吴老透露了领导的意思:调汪猷出任上海有机化学研究所副所长。汪猷答应了。
这样,汪猷调离了上海生理生物化学研究所。
翌年,汪猷忽地接到通知,要他赶紧到上海友谊电影院开会。他匆匆赶去,不知开什么会。
步入楼下大厅,见一群人正围着一位身材魁梧的人谈笑风生,定睛一看,哦,那不就是毛泽东主席吗?
汪猷坐了下来,不一会儿,忽地进来一张熟悉的面孔——电影演员赵丹。毛泽东主席也认出赵丹来了,说道:“你不就是演《武训传》的赵丹吗?”
赵丹一听,脸上顿时一阵白、一阵红——因为《武训传》不久前受到了批判。
毛泽东主席马上察觉了赵丹的尴尬,哈哈大笑起来。赵丹也不由得大笑,解脱了窘境。
那一回,汪猷头一次结识毛泽东主席。当他兴奋地回到家中,妻子跟他说起了岳父与杨济的友谊,说起姐夫柳直荀、姐姐李淑一与毛泽东、杨开慧的友谊。
1955年底,正在北京开会的汪猷,作为知识分子的代表,应邀来到中南海,又见到了毛泽东主席,还见到了刘少奇、周恩来、陈毅等中央领导人。宴会时,他与毛泽东主席同桌,说起了李肖聃。毛泽东主席得知他是李肖聃的女婿,马上关切地问起李肖聃近况,问起李淑一近况,说起当年难以忘怀的往事。毛泽东主席不时给汪猷夹菜……
此后,汪猷作为中国科学界的代表,又6次见到了毛泽东主席。在旧中国贫苦潦倒以至失业的他,在新中国受到领袖的亲切关怀,他的心中产生强烈的对比感。这种感受使他的心中升起一种崇高的感情,把自己的一切献给社会主义祖国。
“桐园女士老长沙,来到申江五妹家。……”1959年4月,上海《新民晚报》刊载李淑一的《五妹季明接游申江喜赋》一诗。那“五妹季明”,便是李季明。这是李淑一头一回前来上海,与汪猷、李季明相会。李淑一谈起丈夫柳直荀在1932年为革命而牺牲的情景,使汪猷深感今日的胜利来之不易。
他从热爱新中国,进而热爱共产党。1961年,他光荣地加入中国共产党。
后来,他曾在《党员登记表》中,这样写及自己的思想转变过程:
“我对党的认识曾经过一个相当时期,从不认识到认识的过程。自从1949年参加革命工作起,在党的领导下,通过本岗位工作,以及与党的领导同志、党员群众的实际接触中逐渐加深了对党的认识,增长了对党的感情,终于深信中国共产党是为人民谋利益,大公无私,有错必纠,能自我批评,自己纠正错误的党。就是在‘文革’长期被隔离以及在后来监督劳动期间,我对党的信任亦未曾动摇过。”
1962年,汪猷被任命为中国科学院有机化学研究所代理所长。
汪猷在政治上走向成熟,在业务上也日趋炉火纯青。他与新中国的化学家们,着手大规模的、高水平的攻坚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