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春节一过,韩风震用自行车驮着铺盖卷儿,来到了团市委机关。传达室的冯大爷见状,大吃一惊,问:
“怎么,刚过春节就跟弟妹闹翻啦?”
韩风震一边解绳索一边回答:
“闹翻了,又当单身汉喽!”
“你跟弟妹一向和和美美,怎么搞的?你也学时髦闹离婚?”
一向爱管闲事的冯大爷,叹口粗气,想好好劝劝韩风震,忽然见他吃吃地笑,这才明白了几分。韩风震解释说:
“事情多得干不完,只好住机关了,与您做个伴吧。”
韩风震包揽的事情太多,大有全面出击之势。虽然说起来,他基本上只专心少先队一件事,可他却扯出许多条线,必须经纬交叉,加班加点,才能勉强忙过来。譬如,“全童”入队、辅导员培训、小伙伴音乐会、发现和总结典型经验,协调与教育局等部门的关系、少先队知识大赛、少先队队长学校的创立等等,几乎都在同一时期进行,能不忙乱?有人批评他事必躬亲,他苦笑一下,心想:总共两个人,我们不躬亲,让谁支干呢?
除了这些大的工程之外,韩风震还常常顺手接一些零活儿,也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干好。眼下他最上心的,就是帮罗玉芳打好官司。他明白,伤一个辅导员的心,就等于伤全市辅导员的心;同样,暖一个辅导员的心,也就暖了全市辅导员的心。
为了确保打赢这场官司,他除了与罗玉芳所在学校校长取得一致意见,又分别拜访了几位主治医师和律师。针对医院不承认这是医疗事故的蛮横态度,他确定了以下四条交涉意见:
一、由于该医院在实施手术中,误将病人输尿管剪断,造成病人巨大痛苦,并被迫接受剖腹手术,这已构成严重的医疗事故。
二、对于由此带来的对病人身体的损害,以及对将来的影响,应由医院承担全部责任。
三、鉴于医院的恶劣态度,将视情况发展向医院上级主管部门和新闻界披露,并准备向法院提出起诉。
四、共青团殷都市委对本市少先队辅导员负有保护的责任,将直接负责与有关部门的交涉和处理,直至问题得到妥善解决为止。
在征得团市委两位书记同意之后,韩风震立即以团市委的名义,给那家医院团委书记打了电话,他说:
“请将团市委的四点意见完整地转告院长,并在三日内答复。否则,我们将立即采取下一个步骤。这叫先礼后兵吗。”
这一招果然十分奏效。
第二天一上班,医院的院长便亲自打来了电话。一再地道歉说:
“罗玉芳的手术问题完全是我们医院的责任,我们今天就向病人道歉,并决定派医生陪病人去上海精心治疗,一切费用由医院承担,请团市委放心,我们将尽最大努力保证少先队辅导员罗玉芳恢复健康!”
韩风震握着话筒,兴奋得一阵发抖,但他克制住自己,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辩:
“好的,希望能善始善终地做好这件事,我们等着见到一个健康的罗玉芳。”
放下话筒,想象着罗玉芳得到这个消息会怎么样,韩风震感到由衷的幸福。他悟出一个道理:关心部下的切身利益,永远是最好的领导方法之一。
二
几个月前,秦万隆收到陆红薇退回来的真丝围巾,同时也收到一封措辞委婉的信。他读着信,开始有些绝望,可反复思量之后,又产生了信心和勇气。一个姑娘如此慎重地处理事情,不正说明她的认真吗?自己的确操之过急,甚至有些愚蠢,现在应当改变策略。
人间最好的东西,往往是那些得不到的,因为得不到,使人增添了更多的渴望和想象。眼下,陆红薇筑起一道道防线,不许秦万隆进入她的世界,这个世界便愈发神秘,对他有无穷的魅力,让他穷追不舍。许多好心人把一个个漂亮的姑娘送上门,可是,与陆红薇一比较他就觉得她们俗不可耐,而陆红薇多么高贵非凡!
爱河之水既可以使人神魂颠倒,也可以使人聪明百倍。奇妙的是,秦万隆兼备了这两个特色。他知道陆红薇目前的心思,一是搞好她的少先队辅导员工作,二是提高知识水平。于是,他决定投其所好,开创一个新的局面。首先,他从市文化宫搞来几张听课证,一是听改革开放新观念讲座,二是听一些著名作家谈创作。为了稳妥起见,他没有鲁莽地跑去殷都小学,而是先打了个电话试探一下。果然,陆红薇一反常态,惊喜万分地接受了,并且说了好多个感谢,主动要到秦万隆那里取听课证。秦万隆自然心满意足。自陆红薇开始来听课,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大大增多了。
然而,这段时间里,陆红薇的心情并不愉快。她与毛校长之间,第一次出现了严重的分歧。
自从接替韩风震的校长职务起,毛瑞奇就意识到一个危机,那就是如果不把教学质量搞上去,他将很难把校长当下去,更不用说更大的发展了。
在一次校务会上,他说:
“作为一个教育工作者,我当然不赞成加重学生负担的做法,但是,我们必须把成绩搞上去。分数面前人人平等。咱们的学生分数高了,竞争力就增强了,这难道不是我们的责任吗?只有让咱校学生的平均分数大大提高,咱们殷都小学才有地位。因此,这个学期之内,为了实现这个中心任务,要特别重视语文数学这两门主课,副课和少先队活动可以适当少一些,有所不为才能有所为嘛!”
毛校长的决断,赢得一些老师的赞赏,他们鼓起掌来。毛校长感激地点点头。可是,陆红薇却站起来,反驳说:
“这样做符合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吗?对学生的成长真有好处吗?再说,少先队仍处在恢复时期,减少活动非常不利。”
教导主任马若霞替校长辩解说:
“这是权宜之计,为解燃眉之急嘛。全面发展的教育方针执行多年了,谁不知道?可哪个学校不狠抓分数?连幼儿园都为升个好小学测验小朋友呐!追求升学率的风气,好像一台已经隆隆开动的庞大机器,谁不跟着转谁倒霉,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总务处主任耿喜顺说得更不客气:
“最能搞乱学校秩序的,就是少先队!不减少队活动,学校能正规起来吗?”
听了这句话,陆红薇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感到的不仅仅是委屈,而是一种侮辱。来殷都小学快两年了,她这个大队辅导员是怎么干过来的呀!毛校长丝毫不想伤害这个热情实干的姑娘,赶紧说道:
“耿主任的心是好的,但这句话说得欠公平。咱们学校的风气日益好转,连家长都承认这有少先队很大的功劳。陆红薇的工作是出色的。全市少先队现场会能在咱们学校开,这在咱殷都小学的历史上,不是头一回吗?”
“对不起,陆老师,我不是嫌你这个人不好,我是……”
没等耿主任解释完,陆红薇已经冲出了会议室,跑进大队部,呜呜地哭了起来。毛校长来敲了两次门,她都没去开。
陆红薇实在想不明白,为了搞好殷都小学的少先队工作,她付出了那么多的汗水和心血,可为什么得不到别人的理解?她苦苦奋力开拓,可为什么路越走越窄?论工作量,全校无人不承认,她超过班主任,可班主任有岗位津贴,她分文没有。她问校长:“辅导员工作不是岗位吗?”校长奇怪地说:“怎么不是?”“那为什么没有像班主任那样的岗位津贴?”“上级没有规定。”“那么设置辅导员这个岗位,是不是上级规定的?”其实,她并非为了争那点儿我,只觉得憋一肚子气,就来问罪于校长。实际上,校长又有什么力量解决这类全局性的问题呢?她发泄完了怨气,工作一点儿没有少干。平日里,她除了做少先队工作,还要当老师们的服务员。什么买煤、分苹果、收电影票钱、送各种材料、照顾病号等等,她都是头一号人选。她觉得自己年轻,多出些力没什么,再说为大家,不是可以换来对少先队工作的支持吗?所以,她从无怨言,像天使一样给大家带来欢乐。可是,到头来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忽然盼着秦万隆来电话了。假若,秦万隆再给她一次调工作的机会,她会痛痛快快地答应一声:
“太好了!”
三
殷都小学一片紧张气氛。
当像鸟儿一样欢快的小学生们走进学校时,全都惊奇地发现,一夜不见,老师们变样了。瞧,一个个表情严肃,脚步匆匆。学生们很快就明白了,这是冲着他们来的呀,要让他们的小脑袋立刻变聪明了。作业量一天天增多,考试成了家常便饭,孩子们一下子变老了似的,整天唉声叹气。
朱老师为了照顾病重的老伴请假了,三(1)班的班主任暂时由陆红薇代理。可她没料到,班里会发生这样一件事,给她带来了新的麻烦。
那天,轮到上音乐课的时候,教数学的程眉眉老师走进了教室。同学们一齐笑了起来,以为程老师糊里糊涂走错了门呢。可是,程老师却稳稳地站在那里,一本正经地准备讲课。调皮大王刘澄宇按捺不住了,提醒道:
“程老师,这节课上音乐呀!”
程老师皱了皱眉,训斥说:
“你怎么又忘啦?上课讲话要先举手。”
刘澄宇马上举起了手。程老师无可奈何,只好让他重复了一遍提问,简短地回答:
“根据校领导的决定,暂时取消音乐课,这一节课继续讲数学。”
她话音未落,刘澄宇又举起了手。她有些火了,气呼呼地问:
“你又有什么事?”
“我想知道,为什么取消音乐课?我们大家都特别喜欢唱歌,对不对?”
刘澄宇有些滑稽的表情上,又添了可怜巴巴的成分,他转身问着同学们。七八个男孩子嚷起来:
“对!我们想唱歌。”
“要陆老师,不要程老师!
这一句话,刺伤了程老师的心。她大声地吼道:
“刘澄宇,你坐下,我知道你不把课堂搞乱不甘心!你们要谁我不管,有意见下课向校长提去。现在上课!”
中队长李冬瑞赶紧喊“起立”。大家懒懒洋洋站起来,用很不情愿的腔调,喊:
“老师好!”
“同学们好!”
程老师也应付地回答着。李冬瑞又喊“坐下”时,小个子李正忽然摔倒了,坐在地上“唉哟唉哟”叫个不停,引得同学们探头探脑,想看个明白。程老师忍着怒气,伸手把李正扶起来,
她刚在黑板上写下一道算术题,忽听身后又有人喊报告。这一次举手的是“周三毛”,经程老师批准,他嘟嘟哝哝地说:
“老师,我的铅笔盒不见了。”
程老师发现刘澄宇脸上闪着神秘的笑,断定准是他做了手脚,厉声说:
“刘澄宇,把钢笔盒拿出来!”
刘澄宇装作害怕的样子,低着头慢慢腾腾地取出铅笔盒,放在桌子上。程老师快步走过来,伸手就要抓铅笔盒,却被刘澄宇紧紧护住了,说:
“您凭什么拿我的铅笔盒?”
“你的?周征帆的呢?”
程老师一愣,问道。刘澄宇耸耸肩,说:
“我从来不动他的铅笔盒,谁知在哪里呀!不信,您问问‘周三毛‘。”
程老师以为刘澄宇瞪着眼睛撒谎,让周征帆过来辩认。周征帆端详了好半天,用手一推,说:
“这不是我的。”
这一来,程老师陷入被动的局面。刘澄宇嚷嚷开了。
“什么坏事总首先想到我,还把我当成小偷了。我偷什么啦?我要求恢复名誉!”
见他模仿大人的样子讲话,同学们忍不住乐,嗡嗡地议论起来。程老师知道,这节数学课无法上下去了,抄起教材和课本就走了。她临出教室留下一句话:
“你们就成心捣乱吧,看看将来吃亏的是谁!”
毛校长接到程老师的报告,先让陆红薇回班里管理一下。陆红薇一进教室,同学竟如久别的亲人一样,激动地鼓起掌来。
刘澄宇兴奋地嚷道:
“我们胜利了!”
陆红薇已经觉察出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但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不想轻易评论。于是,她以音乐老师的身份,提议说:
“还剩下半节课了,咱们再练习唱一唱《让我们荡起双桨》。没有琴,我给大家打拍子吧。注意,要优美热情地唱!”
同学们立刻端端正正坐好,润一润喉咙,在陆老师优雅抒情的指挥下唱起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海面倒映着美丽的白塔,
四周环绕着绿树红墙。
小船儿轻轻飘荡在水中,
迎面吹来了凉爽的风。
红领巾迎着太阳,
阳光洒在海面上,
水中鱼儿望着我们,
悄悄地听我们愉快歌唱。
……”
同学们唱得很有感情,也唱得浑身舒服,仿佛真的乘上了小船,在碧波涟涟的湖中飘荡,在星星火炬队旗下歌唱。
陆红薇更喜欢这首歌。当她童年的时候,做少先队辅导员的爸爸,就教会了她唱这首歌。甚至可以说,她之所以喜欢少先队工作,与这支歌还有某些关系呢。这些天,有许多令人心烦的事,可现在,当她望着那一双双格外明亮的眼睛,那一张张兴奋得放光的脸蛋,她一下子忘掉了烦恼。她无法想象,怎么能离开这引起诚实可爱的孩子呢?
她突然激动地告诉同学们:
“今天,大家唱得好极了!充满感情,吐字清楚,神态自然。嘿,好好练,等’红五月歌咏比赛‘时,争取在全校夺第一啊!”
同学的心更齐了,随着陆老师的指挥,又抒情地唱起来:
“让我们荡起双桨,
小船儿推开波浪,
……”
四
吃午饭的时候,教导主任马若霞悄悄地问陆红薇:
“你们班学生轰老师的事,你知道吗”
陆红薇点点头,说:
“我已经了解过了,准确地说,那不是轰老师,而是表示了一种情绪。他们不愿意取消音乐课。”
“这种情绪跟你有关吧?”
马主任有些含蓄地问,因为有人说陆红薇鼓动学生抵制主课老师。陆红薇没听出这层意思,随口说道:
“怎么可能没关呢?我教音乐课,自然努力运用音乐的魅力,孩子们受了熏陶,偏爱一点儿音乐有什么错?”
“你还年轻啊,”马主任关心地说,“带班的老师特别忌讳的,就是与科任老师发生矛盾,尤其不能让学生卷入这种矛盾。可你们班竟发生了学生轰科任老师的事件。”
陆红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复杂。
当天下午,毛校长找来陆红薇,进行了一次严肃的谈话。
毛校长直截了当地说:
“暂时取消音乐课,是校务委员会做出的决定,你是不是至今还持反对意见?”
见陆红薇默默地点头,他叹口气,说:
“你可以反对,但怎么能影响你们班学生的情绪呢?据程老师说,你们班有几个学生态度特别恶劣,还喊‘要陆老师不要程老师’,这像话吗?”
“童言无忌嘛。”陆红薇不以为然地说,“学生对程老师有不礼貌的方面,可是程老师对学生的态度就好吗?孩子虽小,可他们也是人啊!”
“你这种态度很危险。”毛校长加重了语气,说,“我们一定维护教师的尊严,不能搞文革中‘反潮流‘那一套!”
“这完全是两回事!不尊重孩子,就无从谈到尊重老师。”陆红薇有些激动起来,说,“学生们要求上音乐课有什么错?这不是国家规定的课程吗?中央电视台如果临时改掉受欢迎的节目,成人观众都会抗议的。小孩子唱不了歌,闹一阵子,何罪之有?”
毛校长避开他的语锋,开导说:
“光讲这些大道理有什么用?生活中有些问题是很实际的,甚至讲不出道理的。咱们现在是用这个法子先打个翻身仗,回头再抓全面发展的问题。你难道不理解?”
见陆红薇低头不语,他用命令的语气说:
“你必须抓好三(1)班的纪律,保证校务会决定的贯彻执行!”
第二天上午,于勇来到了殷都小学。他在少先队大队部没找到陆红薇,一问才知大队辅导员兼了班主任,正在三(1)班里照看学生自习呢。他一边等待,一边欣赏这大部队兼队室。队室正面的墙上,钉着用三合板制成的五个大字“时刻准备着”,上面用掺合了金粉的清漆涂成了金色。周围还有用硬纸板制成的鲜红队徽,用魄塑料泡沫制成的誓词。正面墙的两侧,一侧支着一排鼓架,放着在顼大军鼓和八面小军鼓,还有九把青年号和六只大小军镲;另一侧放了一排队旗架,以大队旗为中心,插入各中队的队旗。队室的其他三面墙上,分别布置了队史挂图及小英雄像、领袖人物为少年儿童的题词,本校少先队活动的照片及各种荣誉证书。此外,长方形的会议桌上,还整齐地摆放着会议记录、大队日志、光荣薄等等。在整个布置中,突出了少先队组织的标志,明确地表明了少先队组织的目的和任务。
于勇边看边点头。这一切他都非常熟悉并感到亲切,他深知这其中花费了辅导员多少心血!
“于老师,让您久等啦!”
陆红薇很抱歉地说着,沏了一杯茶,递给于勇。于勇注视着她,惊讶地说:
“半个月不见,你瘦多了,脸色也不好,怎么回事?”
“我这个大队辅导员,快成地下工作者了。”陆红薇苦笑了一下,问:“你这个大忙人,轻易不光临我们学校,一定有什么吩咐吧?”
于勇摇摇头,关切地说:
“我的事不急,先说说你有什么难处,看我们能不能帮上忙。我也是大队辅导员出身,有难处不必瞒我。”
陆红薇便如实地把校内的变化讲述了一遍,讲到气愤处,又忍不住掉了泪。于勇听得很专心,神色严峻,眼睛有些湿润。他没料到,陆红薇正经受着这么大的压力,而自己居然刚刚获悉。他内疚地说:
“我们失职了!”
沉思了一会儿,他说:
“大厦将倾,独木难撑。你在校内能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在这股愈演愈烈的坏风气面前,仅靠个人的力量是无法与这抗衡的。譬如,你忍受那么多委屈去抗争,能改变学校的决策吗?”
陆红薇叹口气,说道:
“太难了!不过,我真奇怪,大家明明知道这不是好办法,却人人这样去做,这样下去,咱们中国不就完了吗?我真想给教育部长写封信,呼吁解决这个问题。”
于勇眼睛一亮,叫道:
“好哇!为了一代人的健康成长,敢开顶风船。为了这封信更有分量,我可以多跑一些学校,替你多收集些材料。”
“替我?难道你是局外人吗?”陆红薇的眼里放出异常明亮的光彩,说,“咱们年轻的少先队工作者一起干不好吗?”
“我举双手赞成!”
于勇满心欢鼓地答应下来。这时,陆红薇又问起他要谈的事情。原来,韩风震惦着殷都小学有一套鼓号,建议组织一个鼓号队,准备庆祝“六一”儿童节时使用。
“就我们一个学校吗?”
陆红薇问。于勇解释说:
“共15所学校有鼓号,准备先各自分头儿练,然后合起来表演。可你目前这么困难,能行吗?”
陆红薇点点头,说:
“我来想办法吧。路总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