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开头,然后有一个结尾。就如花朵,终究有枯萎的那一刻,万事无常,皆是如此。
沈阳的天气太不正常了。一直到现在居然还大雪纷飞。
这几天,猫一直在咕咕唧唧地和他妈妈打电话,讨论着天气问题。猫妈妈说,家乡的草都绿了,树叶也抽出嫩芽了。猫告诉妈妈,东北现在还在下大雪。
猫妈妈听得惊叹不止:“真是太奇怪了!”
我猜想,她觉得更不可思议的事情是,自己的儿子居然跑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抱怨完天气之后,猫总是呆呆地站在窗口,看着雪停了,又下了,而且,似乎还有一直下到夏天的不屈不挠。
“你们东北的天气真让人吃不消。”
他在叹气。
我正想发作,又听见他在自言自语:“可我又能怎么样呢?”
我沉默一会,忽然大笑起来,看猫这口气,仿佛是一个嫁到了不毛之地的可怜的媳妇。
之后,更让人无法忍受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鸽子居然又生孩子了。
天啊,我的天啊。阳台上现在还积着厚厚的积雪呢。又一个新的小生命居然就迫不及待地诞生了。它的窝下面,还有没消的积雪呢。
猫兴奋地跳上跳下。我也想去看,被他严厉制止:“你的手脚太重,会吓到它们的。它的母亲现在正在给它取暖,你要是上去了,它的母亲会吓得飞走的。”
听听,这就是猫对鸽子们的称呼,有了孩子的鸽子,一律被称为:父亲,母亲。
我只好央求:“那你就去照照片给我看啦。”
“不行。”
“去啦!你要是不去,我就管不住自己啦。”
没奈何,猫只好去阳台拍了照片。
就像许多故事一样,猫和鸽子的故事也有告一段落的时候。其实,按照猫的个性,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抛弃他的鸽子朋友,但是,就在去年夏天,他因为一宗意外事故不得不回家乡。而这些鸽子们,就仿佛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一样,竟然一一地飞走了,白胖子是最后一个离开的,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它离家的那天,正好是猫决定正式启程的那天。猫走之后,我偶尔也会打开阳台门,撒一把粮食,然后学着猫咕咕的叫声,希望能唤回他从前的伙伴,可是很遗憾,从没有一只鸽子听到我的声音,从远方飞翔而来。我有时看到,对面的屋檐中静静地矗立着几只白色的或者灰色的鸽子,它们似乎是正望向我家的方向。可是,我不认识它们,我无法像猫一样,远远的,就能分辨出哪一只是它的白胖子,哪一只是他的溜达鸡,或者,还有哪一只是白胖子的媳妇、孩子。我从没有像他那样耐心、细致地照顾过它们,关注过它们。所以,即使有一两只鸽子归来,我也无法认得它们的样子,或许,就这样,它们带着惆怅,看着紧闭的阳台门,再一次怏怏归去。
每一个故事,都有一个开头,然后有一个结尾。就如花朵,终究有枯萎的那一刻,万事无常,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