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合适的竞底方向和时机,就如同战场上选择正确的进攻方向和时机,因此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西方军事家认为:“攻击之要诀,在巧妙地集中兵力,于敌人不预期之地点,与不预期之时间予敌以不预期之突袭。”
巴顿将军说:“勿对敌人有利之据点攻击,宁可选择较难路线,即敌无准备之据点进攻,而不采取容易之路线,对敌有准备之据点进攻。”
#即使是西方的优秀企业家,也极为重视方向的选择,比尔盖茨说:“是什么使微软从小人物一跃而起呢?我们拥有当时巨人没想到的点子。我们总是在思考, 曾经遗漏过什么可以使我们保持胜利的东西。”
而沃尔玛创始人沃尔顿说:“逆流而上,走不同的路,放弃传统观念。如果每个人都走同一条路,那么选择不同的方向,就可以找到自己的优势。但是有许多同事会告诉你走错路了,这点要有心理准备。多年来一直想在小镇开店,但是每个人都告诉我,人口少于五万的小镇,根本无法维持廉价店太久。然而事实证明我走的路是对的。”#
在确定了竞底目标并充分实施藐视战术后,此时的竞底目标虽然在战略地图上,只是一个小点,但在真正的战场上,却有如黑乎乎的、有纵深防役的要塞,只有鲁莽的将军才会发起总攻的号令,不顾一切地掩杀过去,将宝贵的资源空耗在对手的战壕前。
此时应该做什么呢?竞底者要进行的是,就是寻找最佳的竞底方向。
克劳斯维茨说:“凡用攻击之力,必专注于一方面,继续无间,方为有力;如忽此忽彼,其害在变换方向,劳思费时,且已被击破之敌容易取胜,远非未经击破之敌可比。”
“攻击时,纵有强大兵力,亦须选定一重点,以实施我们之主要攻击,如此,便能于此主攻之一点上获得较大之力量。”
“我之主攻方向,较敌虽不十分占有优势,为求战胜确实,更须迅速尽享敌之主力,不可迷惑方向,贻误战机。我之主力,敌之主力如确占优势,则应尽享敌策,以求一开始决战即可使敌一败涂地。攻者第一目的在胜利,如能发生决定性之胜利者,惟有双方主力军之冲突,攻者企图决战攻击,必以阻力向守者主力会战,故攻者常应迫使敌之主力决战,以便一举歼灭之。”
要找到合适的竞底方向,就必须充分收集有关竞底目标的所有重要信息,然后认真加以分析。
案例:德军选准竞底方向,轻巧夺得世界上最坚固的要塞
二战初期,德军进攻比利时运河防线,该防线上有一埃马尔要塞,扼守着运河上的桥梁,显然极为重要。
比军以“运河网”和“战壕网”,包裹着这一南北900米、东西700米的花岗岩小山,山上无一表面建筑,山中有转动装甲炮台、高射炮阵、重机枪阵,并由长达45公里的坑道连接成一个整体,所有的武器都部署在最能发挥功效的地方,由1185名士兵驻守。
这是欧洲最重要的防役阵地,和世界上最坚固的要塞。
德军早就在“惦记”埃马尔要塞这一竞底目标,他们通过间谍获得要塞的详细设计图纸,在国内仿建了两个埃马尔要塞,苦心孤诣地寻找竞底方向。但无数次的实验证明,地面进攻和伞降都不可能成功,德军始终无计可施。
终于,一位女飞行员提出使用滑翔机运输部队进行突袭,这个意见得到了希特勒的支持。
很快,一名突击队长被选拔出来,这个竞底精神极强的家伙,对以一个营的兵力去对付1000多比利时军队这个疯狂念头,毫无惧色地一口答应,立刻开始潜心研究竞底方案:
就一个营的兵力,白天进攻等于送死,那就晚上吧;
用滑翔机直接落在要塞顶上,把敌人死死压在要塞里面,来个瓮中捉鳖;
攻击之前的轰炸没什么效果,反而可能打草惊蛇,就干脆取消算了;
那运河上的三座桥该怎么办呢?对,用伞降部队把对方的增援给堵住;
……
方案经过几轮论证后开始实施。突击队长率领部下,在仿制的埃马尔要塞,进行了几个月的艰苦训练,充分做好了一切准备。
方案的实施堪称完美,德军只花了死亡6人、伤19人的微小代价,就占领了埃马尔要塞。比利时政府一看固若金汤的要塞眨眼间就被攻克,竞底意志被彻底打垮,要塞失陷的第三天,就正式投降。
以那位想夺取前10名的高中生为例,他可能会坐下来分析:
我现在英语65分,如果提升20分就可以往前进15名,因此必须下大力气加油;而数学已经96分,要提升2分相当困难,应该争取保持现有的状态……
而以华为的虚拟情况为例,如他以思科为当面之敌,那么必然要分析对手的资源和竞底精神,这时的资源是产品线、市场网络、品牌、资金实力、后续研发能力等等。而竞底精神则是思科夺取或固守某个市场的决心和意志:
1、在高端产品方面,思科有强大的竞底精神,华为暂时缺少足够的产品线和研发能力,因此无法对它形成足够的竞底落差,显然不可能在这个方向对思科竞底;
2、思科在低端产品上的竞底精神似乎不那么强大,因为这个市场对价格太敏感,思科不喜欢那些客户老在价格问题上斤斤计较,因此有点“鸡肋”的感觉,而低端产品的客户有较强的质量容忍性,正好符合我方竞底的特点;
3、欧美市场布满了知识产权的沟沟壑壑,发展中国家则相对灵活,因此先攻亚非拉;
……
显然,这些分析的结果,确定竞底方向是发展中国家的低端产品市场作为主选竞底方向。而进一步分析下去,则更可以细化到选择价格、销售方式、供货期、付款方式、服务方式、培训方式等诸多进行深入分析,以找到更细小、更精准的竞底方向。
如果说在确定竞底目标时,竞底者要使用“望远镜”,那么,在确定竞底方向时,则应该使用“放大镜”,甚至“显微镜”,只有比对手观察得更仔细、更独到,才有可能发现最有利于自己的竞底方向。
中国人有句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因为贼偷了之后,损失的物品是一定的,而贼一直在惦记,则将要损失的风险,可能是无限的。
什么是“贼惦记”呢?其实就是竞底者不断在心里,对竞底目标进行扫描,寻找可能的竞底方向。竞底者当然不是贼,这个比喻只能说是“话糙理不糙”了。
案例:华为为终端业务选择竞底方向
即使像华为这样极富狼性的公司,如果不认真选择竞底方向,也不能保证事事成功。1995年至1999年,华为就曾有一个终端事业部,主要生产普通电话和数字电话,但经营得相当糟糕,最终不得不认赔两亿元收手。
因为华为对设备领域很擅长,但对大众消费类电子产品,却绝没有TCL、海尔那么有经验,正因为付出高额学费,看到了自己的弱点,因此在国内电子厂商纷纷投入手机行业时,华为不敢下去一试身手。
但最终,华为还是不忍放弃终端这块肥肉,于2003年纵身杀入手机领域。不过这一次他吸取了电话机的教训,没有打自己的品牌,直接走大众市场,而是只为电信运营商提供终端,不向大众客户直接销售。而这些电信运营商,大多都是华为通信设备的老客户。
由于华为终端产品的成本具有强大的价格优势,在与对手竞争运营商的项目时,华为常常将终端与设备打包销售,甚至将终端算成是“免费赠送”的一部分,这增强了华为的整体竞底实力,沉重打击了竞争对手。
因为选对了方向,华为的终端业务做得风生水起:2008年,华为的终端业务的收入,已占总收入的10%(华为2008年的总收入号称230亿美元)。为了御寒,华为曾准备以20亿美元,卖出该业务的49%股权。
可见没有找准竞底方向,即使有强大的竞底实力,也难于成功;而只要找对了竞底方向,成功就有了基本的保障。
寻找竞底方向,是制定竞底战略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需要在两条战线上下功夫:
A、全力搜寻竞底目标的薄弱环节;
B、不断权衡自己所能动员的所有资源,能否在某个薄弱环节击穿对方的底线?
寻找竞底方向的困难在于,竞底目标表面上的实力远远大于竞底者。他们并非平庸无能之辈,也有相当完善的机制,不断扫描、修补自己防线上的漏洞,同时有些精明的对手还善于玩弄虚虚实实的花招,故意向竞底者示弱,使其瞄准错误的竞底方向,白白消耗宝贵的资源。
沃尔玛创始人沃尔顿曾经说:“逆流而上,走不同的路,放弃传统观念。如果每个人都走同一条路,那么选择不同的方向,就可以找到自己的优势。但是有许多同事会告诉你走错路了,这点要有心理准备。多年来一直想在小镇开店,但是每个人都告诉我,人口少于五万的小镇,根本无法维持廉价店太久。然而事实证明我走的路是对的。”
案例:普通大学的本科生竞底方向
经过连续的扩招后,中国每年毕业的大学生多如牛毛,许多名牌大学的学生都面临着毕业就是失业的局面,而普通大学毕业生的就业前景,自然更为暗淡。
那么普通大学如何培养学生的竞争优势呢?他们也有竞底奇招,那就是考研,让普通大学的本科生,通过考研,变成“出身名门”的硕士。
某所小地方的普通大学,自知不如那些985、211大学,因此从刚入学起,就鼓励学生要考研,而且一定要考到北京、上海去。
但普通大学的教学质量,一般不如名牌大学,那么学生考研如何战胜那些名牌大学的对手呢?这所大学的老师为自己的学生精心设计了竞底方向:
“你们比他们有优势,你们不需要认真学专业课,而他们必须得学好才能毕业。你们学好数学、外语、政治就可以了,专业课读研再学就行,我也不打算把专业知识教给你们,你们掌握不了。谁打算考研就跟系里打个招呼,有些课嘛,可以不去上,系里照顾你们全力考研,你们必须要学数学、外语。”
在学校这种政策的鼓动下,许多学生刚入学就立下了雄心壮志考研,而那些211、985大学的学生,还根本没有明确考研为自己的奋斗方向,甚至不知道考研为何物。这所学校的学生连续在大学一、二、三年级苦学数学外语,大三开始着手专业课,因此对考研准备非常充分,而其它考研时不需要的课程,全部放弃。
竞底法则三:竞底者为了追求显性指标,倾向于牺牲隐性指标。在这里得到了最彻底的实施。
因此,虽然这所学校的“档次很低”,但每年都有一大批人考到北京、上海去,并总有几个人考到北大、清华,有一个班级竟然有一半考上了研究生。
学校领导对自己“发明”的这套办法颇为得意,称之为“充分利用了国家研究生招生制度,从而使一大批同学改变了命运”,由于学生“辉煌”的考研业绩,这所学校被人称为“考研基地”,而学校领导得意地认为,这是他们为该学校打造的“核心竞争力”。
案例:ITAT的资本游戏——一个服装企业选择的竞底方向
广东惠州人欧通国1984年到深圳人民桥做服装生意,1990年创立自有品牌“金盾”并在香港上市,但金盾迅速扩张后,由于管理没有跟上,最终导致失败。
2000年,欧通国代理法国“幸运”服饰,也以失败告终。
连续两次失败,使欧通国静下心来,认真反思过去的经验教训。2003年,他以完全创新的模式建立ITAT国际品牌服装会员店——这次他瞄准的是国内过剩的服装生产能力,和各个城市过剩的商用物业。
ITAT的模式富有创新精神,它将服装生产商、ITAT、商业地产商,结成铁三角同盟:由服装厂负责供货;地产商负责提供物业场所;ITAT负责门面装修、品牌和经营管理。三方在销售收入上按比例分成,ITAT拥有收银控制权和人员管理权。
这个模式能够运行的理由是:中国的服装厂多如牛毛、生产过剩,却没有品牌和销售渠道,难以将自己的服装直接推向市场;城市中租不出合理价位的商业地产也非常多,业主很想盘活这部分资产;而欧通国却有品牌运作和服装经营的经验。
2004年9月,第一家ITAT会员店开张。接着如滚雪球般,2004年底达8家,05年达62家,07年10月上旬达593家,08年9月达749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