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有亮,水婧瑶就被人给拉了起来。闭着眼睛,她不耐烦的嘟囔着:“干嘛啦,我还要睡呢。”昨晚莫向风来蒸腾了一会儿,弄得她后来明明很困,就是怎么都睡不着。
言惜文心情似乎不错,用力的拉着软得跟烂泥一样的水婧瑶:“小瑶,我们去看日出。”
“日出有什么好看的,我才不要去,我要睡觉。”水婧瑶嘟嘟囔囔的说完,就裹紧被子,翻身继续睡。
言惜文无奈的叹气一声,掀开她的被角,抓过她的脚丫。
“哈哈哈哈……”前一秒钟还沉浸在睡眠中的女人,忽然爆发出一阵痛苦的大笑,一边踹开言惜文,一边埋怨着:“言惜文,你这个疯女人。”奶奶的,她这个弱点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偏偏这个死女人就是知道,每次都用这招来对付她,实在太阴狠了。
“谁让你不起床的。”
“你只睡了几个小时就被人叫起来,你试试看能不能起来?”知道自己铁定是逃不过这一劫,所以嘟嘟囔囔的解了怨气之后,水婧瑶认命的掀了被子下床。
回头,一瞧她盯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水婧瑶又哈哈大笑:“你干嘛,一夜没睡?”昨天爬山上来,她已经累得浑身跟散了架似得,睡了几个小时都还没歇过来,她的闺蜜竟然一夜没睡。
“你打鼾,我怎么能睡着?”言惜文遮掩的回答。她是因为太过激动与苦涩。心爱的男人就在隔壁,她也如愿以偿的触摸到了他,然而依旧是见不得光的一阵缠绵之后,她如何能睡得着?
水婧瑶瞪直了眼:“你乱说,我才不打鼾,一定是你跟文达聊得兴奋了,所以才睡不着。”莫向风跟尹厉轩都没有说过她有打鼾的习惯。
“哎呀,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快点,我们去看日出。”
水婧瑶没有再争辩,穿好衣服,陪着言惜文去发神经。出了山庄,她才知道,这个疯女人,不仅仅是祸害她自己,也把隔壁套间的两个男人给拽了起来,显然她那宝贝儿子还在赖床,她好羡慕啊。
早上的温度比白天还要低得多,加上天上还昏昏暗暗的,所以带着一点点的冷寂。
微微的瑟缩之后,水婧瑶跟言惜文两人一起走到莫向风等人的身边。莫向风向来有自己的生物钟,所以现在醒来显然是很痛苦的事情。
他头发比平时要乱得多,身上裹着厚厚的裘皮大衣,双手抱胸,眼睛也是半眯半睁,看起来有些慵懒,但是却有着致命的魅力,看着这样的他,难免又让她胸口一滞,意识到自己不正常的心跳之后,逃避似乎的转向邵文达。
这个男人总是打扮得很整齐,不论什么时候,都挂着迷人的浅笑,让人看着他的笑容,就忘记迎面而来的寒风带来的寒意。在她看他的同时,他也转过身来,把手里的女性披肩披到她的身上。
“呃……”他准备的真周到,比起某人来说,简直是细致入微。
言惜文表情微僵,搓了搓手,伸进了莫向风的臂弯。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在跟水婧瑶还是邵文达较劲,总之心情很不爽。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山谷里飘起了层层凉丝丝的薄雾,刚才还昏暗的天际缓缓的露出橙黄色,不断扩散,并越来越浓,不需多时,水天相接处已成为红彤色的,好像是谁带了灯笼来。
初升的太阳似乎有些重量,一点点的从地平线上升起,而后刹那间就发出夺目的光亮,好像是从地平线上跳跃而出的。
起初以为,日出真的没什么好看,可是经过了云山的这一次观望,让她彻底折服了。难怪那么多的情人都会想要一起去看日出,都觉得那是浪漫,现在终于能够体会到日出的美。
舍不得离开这美景,所以即便是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他们几个人还在停留在原地,这才会有机会欣赏晨曦中的云山,也才有幸看到云海奇观。
山下的云海已经似万马奔腾般滚滚而来布满天际,当时的情景无论是视觉还是情感上的都产生了相当大的冲击力。水婧瑶激动的捏着邵文达手臂,惊呼:“文达,看到没,看到没,简直像做梦一样。”
“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色,非常美丽。”
“阿嚏。”水婧瑶本来还想再激动的说些什么,结果一个寒颤后,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邵文达微微低笑,搂紧她的肩膀,嗔怪着:“我该拿更厚的披肩给你的,早上的温度比想象中的还要低。”
他预料言惜文一定会拉着他们一起看日出。因为这曾是她多次吵嚷得,只不过他从来没有当真,也从来没有陪她一起看过日出。
“呵呵……没事,早上就有点冷而已。”不要对她这么好,万一爱上他怎么样。
“没事就好。”
邵文达的声音很轻,很柔,别人听不出来与平时有什么不同,可言惜文是知道的。只见她忽然紧张的问:“学长,你是不是犯病了?”
邵文达微微一笑,摆了摆手:“没事。”
水婧瑶纳闷,茫然的问:“怎么了?”犯病?神经病?
“学长有哮喘,不能长时间接触冷空气,尤其是现在还在山顶上,他很容易发病。”
“天哪,哮喘,为什么不早说呢?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一定拼了命也要阻止你爬山的。”水婧瑶的语气已经从初时的唏嘘转为自责。
邵文达安抚的拍着她的肩,笑说:“放心吧,我没事。”
说话间,邵文达气息越来越短,脸色也渐渐苍白。
言惜文急了,大声责问:“你都已经这样了,还说没事?先把药吃了。”说着,她慌慌张张的从包里的药瓶里拿出药片给他,又递过水来。
邵文达没有反抗,就是她的手,吞了药片,喝了水。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似乎这种事情是再平常不过。
水婧瑶越看就觉得哪里不对。言惜文知道邵文达有哮喘,这不稀奇,毕竟是学长与学妹的关系,但是为何惜文会随身带着哮喘药跟矿泉水?显然她是为邵文达备好的,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难道还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
“好点了吗?”知道闺蜜正用探究的眼神看着自己,言惜文也顾不得掩饰自己的关切。眼下她只希望邵文达能够安然无恙,她再也不想经历与四年前那个夜晚同样的事。
那一天晚上,邵文达哮喘病犯了,若不是她及时叫了医生,只怕他现在早已经不在人世,现在想来还觉得有些后怕呢。
邵文达脸上依旧还有痛苦之色,但却不忘挂着自己堪称完美的笑容,虚弱的说了句:“好多了,惜文,谢谢你又救了我。”
邵文达会说这话,是想疏离两人之间的关系,言惜文岂会听不出来,所以她也淡笑着说;“学长,你别这么说,你经常照顾我,这也是我应该做的。”
有谁能知道,她在笑得时候,心是多么的痛?谁能知道,她这个女人,有多么的深爱这个男人,多么的害怕失去他,然而,她不能让任何知道,只因为她在他的心里,永远只是一个女人,只是。
莫向风双手插兜,有些幸灾乐祸的说:“真没想到邵先生身体这么差,若是早些知道,我一定不会找你来爬山的。”
一听这话,水婧瑶就气不打一处来,她点着莫向风的胸膛斥责:“你是不知道吗?你不就是想让文达出丑吗?我还不知道你那点龌龊的心思。”
“我怎么龌龊了?”他是想让他出丑没错,可是也谈不上龌龊啊,这个女人张口闭口都护着邵文达,到底把他置于何地啊。
“你就龌龊,你就是龌龊。”
“你这个死女人,我……”“懒得理你。文达,我们进去吧。”
莫向风的话还没有说完,水婧瑶就扶着邵文达缓缓走进山庄,留下言惜文跟莫向风两个脸色难看的人面面相觑。
深吸一口气,莫向风有些发怒:“回去了,真扫兴。”这次来的目的完全没有达到,反而促进了那两个人的感情,这叫什么事啊。
言惜文蹙眉一笑:“莫少,在小瑶面前,你似乎很容易动怒。”
莫向风看怪物似得看着言惜文,反问:“你难道不生气吗?看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眉来眼去,你就不吃醋?”
“吃醋又能怎么样?什么结果都不会因为吃醋改变,最终受伤的也只是我们自己而已。”
言惜文说得很轻松,莫向风却狐疑的看着她:“昨夜……你们发生了什么?”他离开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多吧,他们两个人在里面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学长看我,就像是看自己的妹妹,他能对我说什么?无非是关心一下我在莫家的生活,仅此而已。”事实是,他跟她说的话加起来,用十跟指头都能树得清楚,其余的时间,他们……在耳鬓厮磨。
“哼,回去了,绝对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
莫向风张罗着要回去,水婧瑶纵使还想在云山多待一会儿,也因为邵文达的病情而妥协,一行人乘兴而来败兴而归。而莫向风的爬山计划,也没能成功。
他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