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您不是去跟夫人爬山了吗,怎么这会儿来公司?”生怕自己看错时间,林落再次看了看腕表,确实是三点半没错。
莫向风脸色不好,冷哼一声,没有搭茬,就如一阵风似得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让所有高级主管做好准备,四点十分在会议室开会。”
“是。”林落耸耸肩,讪讪的转身去下通知。
“总裁,这是您要的资料。”
莫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莫向风刚刚把西装脱掉,林落就敲门进来,把一个密封的档案袋亲手交到他的手里。
“这么快?”莫向风帅气的扬了扬眉,“你什么时候办事效率这么高了?”刚才还一脸郁色的莫向风,在接到那个档案袋的刹那,忽然展开笑颜,竟然还调侃起了林落。
林落耸肩,犹还记着上次在尹厉轩订婚晚宴上被他当面训斥的事,于是凉凉的说:“若不提高效率,恐怕保不住这项上的乌纱了。”
莫向风爽朗的大笑两声,拆开了档案袋,里面的正是关于邵文达的调查:邵文达,三十岁,血型A,未婚。七岁时候父母在一次意外中,不幸身亡,进入W市XX福利院,半年之后被一家姓邵的夫妇领养。曾就读于H大,师范教育专业。
成绩优异,享受特等奖学金。擅于投资理财,以下是曾经做过的投资记录以及获益金额。
毕业后前转去意大利。身体不好,六年前,在意大利的医院做了白血病的移植骨髓,术后仍旧有慢性贫血。去年年底回国并展开事业,现担任耀皇幼儿园的园长。
莫向风挑眉:“就这些?”这样的履历再平凡不过,除去投资那块还能算是资料,其他的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价值,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信息。
林落摇头:“他的经历很单纯,目前就查到这些。您是不是要动用烈焰?”
莫向风还没回话,林落的电话忽然响了,他转到一边,频频点头,之后表情忽然变得严肃:“总裁,跟踪邵文达的人说,他刚才从耀皇出来,去了女子监狱。”
女子监狱……这四个字忽然触动了莫向风心底那颗一直不愿触碰的心弦。他的生母此刻还关在女子监狱,一直以来,他一直都没有去看过她,包括除夕的时候,他也只是派人去送了些东西而已。
晃了晃头,莫向风眉峰紧锁,喃喃自问:“她去监狱干什么?他才回国没多就不是吗?”
“谁知道呢。”林落耸肩,他怎么会知道。总裁对自己的情敌可真上心啊。一看莫向风套上了精致的皮衣,他惊讶的问:“总裁,你该不会是要跟去看看吧?”
莫向风不羁的咧嘴:“当然,不然我干嘛去?”一是去探探邵文达的底细,而最重要的是,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他险些忘记了。
“不是啊,您待会要召开个重要的会议,只剩下二十分钟了啊。”
“取消。”现在没有任何事比他去了解情敌来得重要。
林落脸一抽,快步跟在身后:“总裁,您只需要抽出一点点时间就好,至于跟踪邵文达的事,我派人去就行。”这个会议可是他刚进公司就交代下来的。
莫向风定住,没好气的说:“我追我老婆,这种事情还要别人代劳吗?”
“……”他这哪里是追老婆,明明就是跟踪情敌啊。林落撇撇嘴,一看他已经出去,赶紧跟了上去。
今天,对于齐若梅来说,是个极为特别的日子,因为今天是她的生日。监狱长见她在狱中表现很好,特意准备了生日蛋糕给她庆生,她也觉得很满足,很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狱友们一起唱完生日歌,齐若梅像是现在的孩子们那般,一口气吹熄上面插满的蜡烛。
她许了一个愿望,希望自己的孩子放弃所有的仇恨,轻松、幸福的走完这一生。在监狱的这段日子,她看淡了很多,也似乎释怀了过去那段她一直执迷不悟的情感,现在的她,只是个期待着明天的中年女人。
“我切蛋糕给你们吃哦,等着。”拿着塑料道具,她小心翼翼的把蛋糕分给自己同房的几个犯人。
“齐若梅,有人来探望你,跟我走吧。”
“嗯?”微微的错愕之后,她把切蛋糕的塑料刀交给别人,“你们先吃哦。”
跟着狱警出去,她边走边问:“警官,请问是谁来看我啊?”
“一个帅哥哦,我想应该是你儿子吧。”
齐若梅的心头一颤,难道是风?他知道自己的生日?想到这里,她脸上的笑容变得温柔起来。除夕的时候,他能派人来看她,她已经很感激了,从来没敢奢望他能原谅自己。
带着满心的欢喜跟着狱警到探视房,可当看到那个陌生的脸孔,她的脸庞瞬间苍白起来。她不是不认识邵文达,而是对他的感觉很陌生,还有更多的是——亏欠。
坐好,半天她拿起话筒,轻声说:“我没想到你会来看我。”
邵文达讽刺一笑,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温度:“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吗?就算是做样子,我也得来看看你不是吗?毕竟三十年前,你生下了我”微微一顿,他肩膀耸动着,语气更加刻薄:“又抛弃了我。”
心上深刻的痛楚让齐若梅的脸色更加苍白,她垂下头,语气极为轻浅,却透着浓浓的愧疚自责:“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怪你恨我,毕竟是我对不起你,我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
三十年前,她生下他,却因为自己的爱人死在刀枪之下,狠心的把这个孩子抛弃在H市郊区一个普通的家庭。她曾后悔过,所以七年后她曾去找过,却得知道那家人已经死了,等她再找到福利院的时候,他已经被人带走,音信杳无。
她一位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她已经间不到他,直到后来她无意中看到他,确认他是她的儿子,可是他却不肯认她。
“无所谓,我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个母亲,我也没有把你当作我的母亲。”
邵文达的话远比齐若梅想象的还要残忍无情,可是她又没资格斥责什么,只能抿了抿唇,苦涩的文:“那你今天来是为什么?”
高深一笑,邵文达用极为轻的语气说道:“我今天来,是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
心猛得一跳,齐若梅潜意识告诉她,这不会是真的好消息。扣住电话的手指节已经泛白,她压抑自己的恐惧,紧张的问:“你想做什么,你不要伤害风。”
“哈哈……”一阵狂妄的冷笑之后,邵文达讽刺道:“同样是你的儿子,你却是这么怕我伤害他。他是在莫家的万千宠爱中长大,而我……”他没有说完,忽然释怀似得,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目前我没有想过动他,我只是要为我父亲报仇,为我自己报仇。”
“文达,你到底要做什么?你不要胡来。”她虽然不了解这孩子的个性,可是她从他眼睛里能看到深深的仇恨,一如当初她报复莫家的样子。
“不做什么,只是要让那个人尝尝失去亲人的痛。”
那个人……会是谁?他要为父亲报仇,那就是尹家?让那个人尝尝失去亲人的痛,难道……?
脑海中的一根弦在这一瞬间“啪”的一声断裂开来,齐若梅第一个想到了那个人——水婧瑶。她痛苦的摇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文达,不要。那个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该这么对她。你若伤害她,风怎么办?”
“这个时候你还是只在乎莫向风。”
“不是,不是的,我是不想你误入歧途,这是一条不归路。你看看我,我是怎么沦落到现在这般模样的?文达,你听我的劝好不好,你现在的生活多么的舒适,你忘记仇恨吧,你还有美好的未来,你不能走我的老路。”
“我忘不掉。”怒然起身,邵文达才阴狠的眯着眼缝,压抑的说:“我永远都忘不掉。你根本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我每天都活在仇恨中,仇恨是我活下去的动力与希望,我绝对不会忘记,我一定要让那个人痛苦的老去。”
他的痛,没有人能够知道,他受得苦也没有人能够想象得到。这一切都缘于尹正淳那个人,所以他绝对不会让那些人就这么嚣张下去,他要报仇,要让他们为打乱他的生命轨迹而付出代价。
“不要,求你……”齐若梅掩面痛哭,手足无措,又要上演兄弟相残的戏码吗?天哪,上天到底要折磨到他到什么时候?
邵文达一看她哭了,烦躁的撂下的说:“你若敢对莫向风透露半个字,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说完,他决然转身。
“文达……文达……”齐若梅嘶声力竭的喊着邵文达的名字,然而那个男人已经离她越来越远。
狱警上前,拉着她:“好了,时间到了,你必须会到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