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戴口罩的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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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做了劫匪

那天中午1点左右,按照约定时间,我提着一只硕大的布袋,开着一辆黑色桑塔纳轿车到某银行去。走进营业厅,我朝四下里看了一下,也许是中午的缘故,银行里没有一个客户,偌大的营业厅显得空荡荡的。保安懒洋洋地坐在那把绿色椅子上,见我进来并没有站起来,只是面无表情地朝我点了点头。明亮的太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落在营业厅里,微尘在营业厅反复升降的情形清清楚楚。

我径直朝营业台走去。隔着安全窗子,一名年轻好看的女营业员正用点钞机哗啦哗啦数着钞票,桌子一旁摆着厚厚几摞崭新的百元大钞,少说也有七八万。我突发奇想,要是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我的眼睛放光,心突然狂跳不止,仿佛那些钱已经进了自己的腰包。

营业员见了微笑着点了点头,把手一伸。我知道她是问我要存折。我……我干什么来着?我一时想不起来了。眼睛迅速朝四下里看了一眼,大厅里仍然只有我们三个人。真是天赐良机!我突然从腰里摸出两只手枪,一支指着保安,一支隔窗指着女营业员,厉声吼道:不许动,动就打死你,快,把钱装进袋里!我一边吼着。一边将口袋扔进那个营业窗,紧张极了,心脏几乎要从胸膛里跳出来。营业员被突如其来的恐怖吓呆了,顿时花容失色,浑身哆嗦。保安也愣了,片刻回过神来,抓起电棍就要往前冲,我把枪往前送了送,将黑乎乎的枪口指着他,厉声说道:再走一步打死你!保安犹豫了,站在那里不敢动弹。

快,把钱拿出来放台上!我挥着枪命令道。营业员抖擞着将钱递过来。不许报警,否则打死你!我一把抓过钱袋,一边倒退着往外走一边恐吓说。我跑出营业厅跳上车,几次往钥匙孔里插钥匙都没插上,这时突然大厅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该死,营业员报警了!我紧张极了,终于发动成功,正要弃车逃跑,车突然轰一声发动着了,我心里一阵狂喜,赶紧开车就跑。

远处骤然响起刺耳的警笛声。眨眼工夫,十几辆警车围过来。我左冲右突,四面都是警灯闪烁的警车和何强适当的警察。我知道自己被包围了,怎么办?如果被抓住不死也要判个十年二十年。我决定拼了,再次开动车往外冲。没想到车子一歪,不好车胎没气了。几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一步一步紧逼过来。我绝望了,将枪顶在太阳穴上!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我闭上眼睛,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我猛地扣动了扳机,却没有听到枪响。

我慌了,正要再次扣扳机,几名警察不知何时冲过来一把夺过枪,将我死死到在车里,咔嚓一声,一副澄亮的手铐牢牢地铐在手上。我用力反抗,试图挣扎,头却被死死地摁在地上。就这样我被摁着头从车里拉出来。

我拼命抬头看去,只见银行四周全是警车,周围是黑压压的人群,几个记者扛着摄像机急匆匆奔过来。

这是我们举行的反抢劫实战演练……这两支手枪是最新仿真玩具枪……那个面对镜头接受采访的胖子不是我的老同学张三吗?我好像记得他是这家银行的行长。

人群散去。张三微笑着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说,又紧紧握着我的手说:老同学,让你受惊了。这次模拟反抢劫演练非常成功,谢谢你……张三说着,从包里拿出一叠钱给我,这是你的辛苦费5千元,别说你还有真有几分表演才能,刚才你的表演太真实太精彩了,你去应聘演员好了,一定是个出色的演员,说不定还能成为大腕,到时别忘了老同学我……

什么?模拟演练?!奇怪,我怎么想不起来了,莫非脑子短路了?你不是忽悠我吧?我怔怔地看着这位行长同学。

千真万确。前几天在大街上正巧碰到你,见你愁眉苦脸的,原来你下岗几个月了一直没找到工作。我们银行要举行一次反抢劫模拟演练正缺一个临时演员,我就推荐了你。怎么你都忘了?一定是吓的吧?好好休息休息……

我摸着脑袋想了半天这才才忽然记起,我是他们雇来扮演抢劫银行的劫匪。张三啊,你哪里知道,面对那么多钱我早把这事给忘了。刚才我是真的在抢劫啊!

我的脸倏地红了,心怦怦直跳,我佯装猛然想起来的样子,猛地举起拳头朝头上狠狠地擂了一捶。没想到用力太猛,顿时耳鸣眼花,天晕地转,扑通一声,身子重重地瘫倒在地……

从此,我得了一种怪病,见了戴大盖帽的或者听到警笛就哆嗦,筛糠一样。一年来跑了不知多少家医院,钱花了两三万可一点也没见好。看来要想治好这毛病,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