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成功了?”
望着琉克彻底分解后所留下的黑色残骸,夜神月难以置信地询问道。
听着夜神月那略微颤抖的声音,木洋心里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了下来,他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默默地将琉克所遗留下来的那本死亡【笔记捡了起来。随着他的翻阅,刚刚琉克盛怒时写下的“木洋”二字赫然映入眼帘。
“立刻剧痛而死?”在低喃出随后而附的文字之后,木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只见他猛然抬头,咧开嘴朝着不远处的夜神月叫道:“你小子打的我疼死了知不知道?!!!”
“啊?!”见一直沉默不语的木洋猛然向他发难,夜神月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成功啦臭小子!!!我们成功了!!!”见夜神月只是傻看着他没有反应,木洋又充满快意地吼了出来,接着他高高地举起自己手中的死亡【笔记,猛地向琉克死后所化的那堆灰烬砸去,刹那间,被笔记砸散的黑色残渣弥漫了整个天空,在阳光的照射下彻底消失不见。
木洋成功了,费劲千辛万苦的他终于在付出左臂中枪的代价下将琉克杀死,而他的潜在目标杰拉斯和莱姆也被顺利地连带而死,如今手握五本死亡【笔记和死神橡皮的他,堪称最大的赢家!!!
望着疯狂大笑的木洋,夜神月也下意识地露出喜悦的笑容,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直到此时他的心脏还在扑腾扑腾的跳动着,他仔细地回味着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鼻子冷不丁地酸了起来。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对于他来说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就在早上自己还一筹莫展毫无线索,到了傍晚却亲手造成了三位死神的死亡!在这期间,他还遭遇了离奇的车祸,面临着救母救妹的两难抉择,甚至还被击晕被绑架被解救。如此诸多的事件挤在短短的十二个小时之间,如何不让他后知后觉地感到惊惧与后怕?!
“恭喜你们,成功达成了目标。”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从他背后突兀地响起,他顿时冷汗腾起,迅速地转身看去。
“L?!”
“哇哇哇!小心你手里的枪!”望着情绪激动的夜神月,L紧张地指着夜神月手中的那把枪支,小心翼翼地避开其无意间抬起的枪口。
“你没有死?”夜神月下意识地朝着刚刚龙崎倒下的位置,发现本来躺着那具尸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你是龙崎?还是L?不对,刚刚琉克死之前明确说了你就是L,可是你怎么没有死?!”
“死?为什么我会死?你倒是说说,谁杀了我?”听着夜神月连番地发问,L无奈地耸了耸肩。“我刚刚只是因为桑夫的发问意识到他可以交换死神之眼,所以才在情急之下躺下来装死罢了。”
“可是...”夜神月听着L的解释,心里更加的糊涂,“你躺下来装死有什么意义呢,既然他能够换取死神之眼,你早晚也逃不过他的手心啊!”
“可是事实上,我现在还活着,”L闻言无邪地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而桑夫已经死了。”
“你....”夜神月无语地望着眼前的L,一种对牛弹琴,鸡同鸭讲的荒谬感在他心里油然而生,就仿佛他们两个人的思想根本不在一条线上,完全无法正常交流。
就在这时,发泄一通的木洋适时地插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开口解释道:“不要琢磨他的奇葩思维了,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之所以敢在发现不妥的时候装死,只不过是因为知道我很快就会出现,桑夫或者硫克不会有时间发现他是诈死的。你看,从L装疯诈死到咱们出现,桑夫本身也没什么时间去查看L是否真的死了。至于琉克,我估计也是同样的原因吧,也有可能他注意到了L没有死,但却误以为L离真正的死就差那么十几秒,毕竟所谓心脏麻痹的死亡也是需要一个过程的。不过我觉得,最大的可能则是L倒下的时候挡着自己的脸,使得琉克的死神之眼没有注意到L的姓名与寿命还能被看到。”
“啊...原来如此。”听了木洋的话语,夜神月恍然大悟,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惊异地开口问道,“L怎么知道你很快就出现?你们之间是有联系的?!”
听了夜神月的问话,L和木洋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对方,会心一笑。
.........
2004年01月03日深夜,也就是4号的凌晨时分,刚刚逃出生天还未转移到安全地带的L正皱着眉头试图理顺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
此时的他,正沉默地坐在一辆匀速行驶的黑色轿车里。车辆的外型普普通通很不起眼,车漆的斑驳不齐和车身的脏污杂泥也预示着主人保养不力,但若身处车内,便会发现窗外的车辆虽然川流不息,却没有丝毫声音能够传进来。而马达的轰鸣声以及部分裸露的车体钢板无不预示着这其实是辆经过彻底改造的高性能防弹车。
调查总部的爆炸已经过去半天的时间了,L的心里依然充满了荒谬感。渡的叛变,平原市机场大爆炸,维美斯之家的全员死亡,这一桩桩事件的相继发生几乎将他固有的认知破坏一尽,也让他感觉到那样的不真实,即使在剧烈的伤口疼痛面前,这种不真实的感觉也未有半分削弱。他望着身上包扎处理后留下的绷带,一时间脑海里没有任何头绪。
就在此时,一种奇怪的声音在他耳边突兀地响起,被打乱思绪的L先是一愣,随即猛然向一旁看去,只见车窗外正并排行驶着一辆摩托车,而他刚刚听到的奇怪声音正是驾驶员敲击着他的车窗而产生的。
L惊讶地看着窗外的那个人,随即下意识地远离车窗,而前排的驾驶员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突发状况,猛然变道加速远离了这辆摩托车。拉开距离的摩托车见状猛然摆手,示意他不要离开。看着对方的行为,L心下一动,急忙制止了司机的变道行为并要求其降速等待,随着他命令的下达,那辆神秘的摩托车又渐渐地跟了上来,和L的车辆重新保持了并排前行。
“噔.噔噔”。在赶上来的同时,驾驶员又一次敲响了他的车窗,并示意他靠边停车。L望着对方的动作,并未作出任何回应,而没有得到示意的汽车司机则依旧保持着匀速前行。事实上,若不是因为极度缺乏线索以及摩托车驾驶员的动作实在诡异,以L的性格是不会做出降速等待的举动的,但即便如此,在什么都不了解的情况下,渴求线索的L也不会随便降下车窗,否则放弃防弹窗隔离的他一旦碰上歹徒和仇家,必然会造成严重后果。
出乎L意料的是,摩托车驾驶员在敲击他车窗好一会之后,似乎是失去了耐心似的,猛然加速向前冲去,他见状思索了片刻,便对司机下令跟上对方。此时此刻,L的好奇心已经被完全被这个突然出现的驾驶员所勾起来了。
“他是谁,他来这里要做什么,”望着前方摩托车驾驶员的背影,L脑海里快速地思考着这些问题,“最重要的是,为什么他会知道我在这里?”
随着他的思考,他的双手也有节奏地在腿上敲击起来,如果摩托车驾驶员在这里的话,必然能够发现,这正是他刚刚敲击L车窗时的节奏。“嗒嘀嗒嘀,哒哒哒,嗒滴,哒,嘀嗒嘀,嘀嗒,嗒嘀嗒滴,哒,嗒嘀嘀嘀滴嗒,嗒嘀嗒,嘀嘀,滴答滴滴”
“contractkil?”
在重新击打出驾驶员刚刚的敲击节奏之后,L心里默默的转换出了一行英文字母。
“后一个单词应该少了几个字母吧,killer?Killings?是职业杀手还是买凶杀人呢?”在脑海思索着这些话的时候,L下意识地向前后左右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他和我敲出这些摩尔斯代码究竟是想向我表达什么讯息呢?”
“L,那个人减速了,似乎要在路边停下,”就在L费心思索的时候,前排的司机一边减速一边提醒道。“我们该怎么做?”
L见状向外瞧去,只见那个驾驶员此时已经将摩托车停靠在不远处马路边,并对着他招手示意。他犹豫了一下,示意司机将轿车停在那人旁边,并将车窗稍微下降了一点缝隙。在这期间,他已经从车内拿出一捆备用的绷带,将自己眼睛嘴巴之外的地方都捆绑遮住,以免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脸。
“真的要停下来吗?”前排的司机听了L的命令忍不住质疑道,“如今正是危险时期,万一对方有枪或者又别的心思怎么办?我不认为这一片街区有什么安全保障。”
“听我的命令,艾巴。”面对司机的质疑,L并没有动摇,“从对方能够知晓的我的行踪并大方现身就可以看出,这个人或者这个人的幕后主使,有着超出我想象的能量,这次躲了,下次仍然还会被他们追上,倒不如坦然面对,还能知晓对方到底有什么打算。”
“好吧。”随着艾巴的应声,本就在减速慢行的车辆彻底停稳在摩托车驾驶员的身旁。但他并未让车子熄火,握把和挂挡杆也没有脱离他的双手,与此同时,艾巴的左脚也狠狠地踩着离合,只要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他便迅速地逃离此地,保护好L的性命!
他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则是因为桑夫·莫利罗,也就是他侄子的原因,在调查总部爆炸之前,他其实已经应L的命令赴往日本配合询问。也许正是无巧不成书,在渡发疯开枪的时候,无心插柳的L因为艾巴的出现而保住了性命,并在他的保护下,在调查总部爆炸之时逃出生天,而这辆防弹汽车凄惨肮脏的外表也正是拜那时的逃亡所赐。
就在艾巴谨慎观察的时候,车外的驾驶员终于对L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好,我是木洋,我想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死神无法用死亡【笔记之外的手段杀人,否则便会受到严厉处罚,而这个处罚,通常都是死。”
听着对方的话语,艾巴和L都陷入了深深地沉默,但还未等他们有所反应,木洋已经继续开口说道:“所以等一下你看到他们之后,不要惊慌,他们无法对你产生威胁的。”
随着木洋话音的落下,一张普普通通的纸条被他从车窗缝隙塞了进来。艾巴看到他的动作,下意识地松开了左脚的离合,整辆车猛然前窜了出去,只是对方速度很快,那张小纸片不但塞了进来,而且在轿车猛冲的动静中,碰到了因汽车加速而失去平衡的L。
紧接着,艾巴的耳边响起了L命令停车的吼叫声,又迅速地踩下了刹车,只见车辆刚刚停稳的那一瞬间,L便猛然打开车门,向外冲了出去。接着,在艾巴略显惊慌的目光中,L大声地向木洋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你身后的那两位,就是传说中的死神吗?!”
望着脸上包裹着绷带的L,木洋也摘下了自己一直戴着的头盔,在冲着对方善意一笑之后,他坚定地点了点头。
在看到木洋的点头肯定之后,L彻底睁大了眼睛,望向木洋身后的两位造型狰狞的身影。
“这就是死神吗?”过了好一会,L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开始仔细地打量他们身上每一寸细节,“看来这个世上,真的是有鬼神存在的。我原先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这下要彻底毁灭了。”
接着,他神色复杂地看向木洋,语气黯淡地说道:“如果死神是真的,那么你手上的死亡【笔记也肯定是真的。如此说来,有史以来那么多的被害者,都只是死神笔下的一个个名字而已,而那些杀人凶手也不过是被操纵的傀儡对吗?”
“世间的人类千千万,死神界的死神又有多少?真正被死神所杀的毕竟是少数,”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L,木洋好心地解释道。“现在我们能做的还有很多,其中最该做的,就是不能让死亡【笔记落入人类的手中,比起无欲无求的死神,生命短暂的人类才是最大的威胁,一旦他们拿到了死亡【笔记,便会不管不顾地让自己短暂生命拥有一切,即使少数人无视财色与权力,也会凭着自己的价值观作出一些操纵他人生死,破坏社会秩序的事情,即使其本意是好的,但也不能否认其对罪犯做出非法处决之类的不正当性。”
听着木洋的话语,L下意识地挠了挠头,低落的目光似乎又重新泛起了光芒,他看了看周围嘈杂的街道环境,向刚刚被他打开的车门走去,并示意木洋和他一同上车。木洋见状略显意外,但也没有拒绝,也迅速朝车上走去,他身后的杰拉斯和莱姆对视了一眼,便在车外默默地跟随着。
在艾巴重新发动汽车,匀速行驶在马路上后,L也拆下了自己脸上伪装用的绷带,略带挑衅地问道:“你塞给我这一张死亡【笔记的碎片,并且让我知道了你的真名的容貌,就不怕我用他来控制你,抢夺你手中的死亡【笔记?”
木洋闻言笑了一下,轻声地解释道:“给你一张死亡【笔记碎片,一来是表示我的诚意,二来也是想向你展示一些它的特性,不过控制我杀死我的想法你可以打消了,因为我已经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死亡【笔记上了。”
“为什么?这样你不是会死吗?”听了木洋的解释,L疑惑地反问道,“难道说可以在死亡【笔记上写你八十年之后再死去?”
木洋摇着头否认道:“没有八十年那么多,但至少不会让我当场就死。我写下自己的名字,也是为了防止别人控制我的行为和生死,因为死因是以第一个写上名字的死亡【笔记为准的,后写无效。”
接着,他望着若有所思的L,淡定地说道:“这次我出现在你的面前,主要是想跟你合作,将所有拥有死亡【笔记的人都逮捕起来,收集他们的死亡【笔记并销毁,以免让这个世界继续混乱下去。”
望着木洋淡定的眼神,L露出了怪异的笑容。紧接着他问出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死神界的死神会经常来到人间界吗?”
“死神很少来到人间,据我所知,目前人间界只有三个死神,杰拉斯和莱姆就在车外,而另一个叫琉克的死神,则是这次祸乱的根源,他一共有两个多余的死亡【笔记,这次都投放到了人间界,其目的便是要让人类社会大乱,从而满足他看戏的心理。至于车外的这两位,在制止了琉克之后,也会返回死神界,不再参与人类的纷争。”
听着木洋的话语,L不置可否地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在这一瞬间,他的脑海里闪过很多念头,但看着一直跟随着的两位死神,他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
就这样沉默了片刻之后,L终于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对着木洋坚定地点了点头。
看着L的点头示意,木洋目光一闪,咧开嘴笑了一下,二人心有默契地没有再说什么。
在随后的时间里,木洋又有保留地说了一些关于死亡【笔记的信息,在简单回答了L一些问题并留下联系方式之后,便迅速地离开了轿车。望着木洋和死神们彻底消失的身影,L的眼神逐渐变得锐利起来,对于突兀出现的木洋他并不信任,但也知道有些讯息对方说的都是真的。望着木洋留下来的那张死亡【笔记碎片,他下意识地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皱起了眉头。轻声低喃出之前木洋传递给他的摩尔斯电码讯息。
“应该就是...买凶杀人!”
.........
“也就是说,那个时候L就知道你的最终目的是除掉死神了?”听着木洋的大略解释,夜神月不无感慨地询问道,“所以你之前给我展示的桑夫照片,也是L后来提供给你的对吗?”
“没错,正是靠着这张照片,才能让莱姆从死神界观察到桑夫的行踪,从而开展下一步的跟踪计划,”木洋得意地回答着夜神月的话,“不过说实话,为了最后杀死琉克的计划,我一直不敢命令莱姆和杰拉斯做出太多越红线的举动,在隐晦地给予暗示之后,我们都尽量地使用自己人去跟踪尾随,否则一旦他们因为做了什么违反死神禁令的行为而提前死亡,那么这个计划就彻底进行不下去了。”
“这个时候,只能说明我们很幸运,”一直在旁边沉默的L插嘴道,“如果不是龙崎流江天生拥有死神之眼,我们很可能会在这两天一次次地失去桑夫的踪影,而且也不可能根据录像找到南宫半仙的行踪并狙击他。虽然中间也因桑夫伪装夜神月而出现过差错,但任务总算是圆满完成了。”
“但是这中间,无辜死去的人是不是也太多了?”夜神月听着L的话,略有反感地质疑道,“东京百货大楼地区的爆炸,不知道死去了多少人,既然你的搭档拥有死神之眼,为什么不在发现南宫半仙之后立刻用死亡【笔记杀死对方?”
“因为我们不知道他的长相,南宫半仙在出门安装炸弹以及作案的时候,做了一些面部的遮挡。龙崎流江只是因为在监控镜头里看不到他的名字而判断出其身份的。”听着夜神月的质疑,L淡定地解释道,“而且,你怎么知道他的真名就叫南宫半仙?我们之所以知道这个名字,仅仅是因为木洋听过他的自我介绍而已。”
说到这里,L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向木洋身上看去,发出了惊异的声音。夜神月和木洋见状一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个红红的光点正落在木洋的胸口上,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木洋被狙击枪瞄上了。
而持枪的人,则是身在远处,真正的龙崎流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