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甘肃民间故事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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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山川故事(6)

“小乌龙回来了!”“小乌龙又为我们下雨了!”人们高兴地喊叫起来。

西海老龙知道小乌龙又替人们布雨了,他就亲自带领蟹兵虾将,前来捉拿。那小乌龙一看势头不好,一个筋斗,从云端里翻到地面,把四条龙爪深深地插进东浅山的黄土之中,一伙蟹兵虾将围上来,左拉右拽,个个挣的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但小乌龙却伏在地上,纹丝不动。狠心的老龙王,见蟹兵虾将拿小乌龙一点没办法,就赶上前来,狠狠在小乌龙背上踩了几脚,嘴里骂道:“小逆种,我叫你永远别想动弹!”

小乌龙的腰被恶毒的老龙踏断了,爬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慢慢的它的身子跟东浅山长在了一起。小乌龙的两只眼睛就变成了两眼清泉,供那里的人畜饮用。人们在泉水中,还常常看见小乌龙抖动的身影,有时那影子还会使饮水的牲畜突然发惊蹦跳起来。

为了纪念兴云播雨而遭劫难的小乌龙,人们就在那里修起了一座雄伟壮观的庙宇,取名叫“龙泉寺”。

时间到了公元一千九百七十年,一群地质工人,在龙泉寺的地址上,打出了一口自流深井,一股碗口粗细的泉水,日夜喷涌,供给,人们饮用和浇灌农田。一些老人说这眼井打在了龙脉上,小乌龙还在为人们做贡献呢!”

天池山与河池水

关于天池山与河池水,有一个美丽动人的传说。

相传远古时候,徽县的天池山以北渭河边上,有一个叫成纪的村落,住着一户人家,家中只有父亲和一对儿女。

有一天,浓云墨黑,电闪雷鸣,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急。顷刻之间,洪水淹没了村庄,大地变成了一片浑浊的沧海。两个孩子急忙躲进了房檐下的大葫芦里。葫芦载着两个小孩,在惊涛骇浪中漂泊了几天,洪水慢慢退去,大地成了一片沼泽。

经过这场滔天洪水,大地上所有人都被淹死了,只留下了这两个小孩。他俩本来没有名字,因为是躲在葫芦里存活下来的,所以男孩起名叫伏羲’“伏羲”就是“匏瓠”,也就是“男葫芦”的意思;女孩起名女娲,就是“女葫芦”的意思。

时光荏苒,他们已长大成人’哥哥要求和妹妹结婚,妹妹说:“这怎么可以,我们是亲兄妹!”哥哥说:“现在大地上只有我们俩,不结婚,人类就绝灭了!”妹妹听哥哥说得有道理,就答应了。于是,她们就结为夫妻。

从此,伏羲和女娲在天池山下快乐地生活,繁衍生息。天晴日丽时,他们就沿着天池山攀登到天庭上去游玩。

这天池山高耸人云,直达九天之上,乃是天帝的别苑。山顶上有一个占地三十多亩的椭圆形水池,清澈见底,有水桶般粗的一股天河水悬空灌注其中,激起一堆堆雪白的浪花。站在池边仰望,如同一面晶光闪耀的天镜,因而叫做“仰天池”。池底一窍,直通半山腰的小天池。这小池也有多处天然亭台洞府,翠竹葱葱,当风摇曳;杉木伟岸,直插云霄。满山杜鹃花万紫千红,四季常开;仙桃、枇杷鲜美无比。山上百鸟争鸣,凤麟呼应。

不料有一年,水神和火神不知为了什么事打起仗来,破坏了他们幸福安宁的生活。

水神率领着他的虾兵蟹将,乘风鼓浪进攻火神,可是都被火神发出的烈火烧得焦头烂额,落荒而逃。失败的水神又羞又恼,就一头碰向天柱山。这一碰,天柱断裂,半边天辑塌下来,山林燃烧起大火,洪水从地底喷涌,大地上烈火炎炎,洪水涛涛,乌烟瘴气,各种凶禽猛兽也乘机出来害人。

女娲看见她的孩子们遭受这样惨烈的灾祸,心痛极了,但是又无法制止和惩处那些捣乱的凶神,只得又辛辛苦苦地来修补残破的天地。经过千辛万苦,她修好了地,补好了天,赶走了各种危害和威胁人类的凶禽猛兽,擒杀了行凶作恶的孽龙,堵塞住了滔天洪水,扑灭了地上的炎炎烈火。这场灾祸终于平息了,人类得到了接救,重新过上了幸福安宁的生活。

伏羲和女蜗因这伟大功勋,受到天帝的嘉奖,准许他们夫妻二人定居到天池别苑中。他们定居下来后,伏羲为了教他们的子孙后代记载生活上发生的各种事情,就上观日月星辰和飞禽,下察山水木石和走兽,苦思冥想,终于画出了代表自然界天、水、山、雷、火、地、泽的乾、坎、艮、震、巽、坤、兑、离等象征天象变化的文字,天池山上就留下了画卦台。女娲看见她的孩子们生活幸福安宁,就仿照百鸟的叫声,用池边的芦苇杆和救过她们性命的葫芦制作了一种叫“笙簧”的乐器,她一边吹奏,一边舞蹈。美妙的音乐引来了天宫阆苑的凤凰,引来了守卫天河的九条金龙。它们都随着笙簧的节拍翩翩起舞。天池山上至今还有九条金龙起舞的“九龙台”和栖落过凤凰的“栖凤坡”。经过反复吹奏修改,荦簧制成了,她就把它作为礼品送给了孩子们。从此,人类有了音乐和舞蹈,生活更加快乐了。

远古的时候,天和地虽然是分开的,但还是有路可通。像天池这样的“天梯”,在大地上就有十多处。人民有了痛苦,可以直接到天上去向神明诉说,神仙也可以随便到人间来游玩。可是,后来天上出了一个恶神,他偷偷到人间煽动人民造反。一些人被他迷惑,跟着这个恶神反叛天帝,天帝从这场变乱中认识到神和人混在一起弊多利少,将来难免再发生这类事情。于是,他便派遣天神把天和地的所有通路都隔断,叫人上不了天,神仙也下不了地。

后来,伏羲和女娲还教会人们织网捕鱼、用火煮饭、种植五谷等生产生活技术,使人类的生活更加美满幸福。

不知又过了多少年,天帝派大神来接他们夫妻二人上天。这一曰,只见伏羲和女娲乘着天车,驾着飞龙,用金龙在前面开路,让蚊蛇在后面跟随,黄云簇拥着他们的车子一直升人云天。之后,天池山上就一直云雾疗绕,瑞风回荡。天池里的水因为风的吹动而四面八方地涨溢出来,从天池山的各个沟渠里流淌下来,汇集到河池沟里,一直向东南流人长江。因为这些水来自天河经过天池,后来的人们就各取一字,把这条河流叫做“河池水”。

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沿着徽县境内的永宁河(即河池水)逆流直上,到高桥乡渭儿沟(即河池沟、,经过沸水崖,进人南天门,就可以尽情观赏这座天帝别苑了。在仰天池前,用天镜照一照你的面容;在画卦上观天察地;在九龙台前欣赏优美的音乐和舞蹈;在九天洞看看当年伏羲和女蜗居住时留下的遗迹,你一定会在这美妙的仙境中流连忘返的。

白银城北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称八宝山,又称凤凰山,当地老百姓叫它折腰山。山周围还有几座比折腰山低一些的山,分别叫羚羊山、家鸽子山、桌子山。这几座山是怎样得名的呢?当地人会给你讲出一个流传很久且很动听的故事来。

很久以前,这里崇山峻岭,森林蔽日,古木参天。山沟里涓涓清流,山坡上百花盛开,到处花香鸟语,非常美丽。人们叫它八宝山,一点儿都不假,山里埋藏着谁也摸不透、数不清的金银宝物。远近的人们慕名来到山里开掘矿洞,建造矿炉,淘金冶银。

多少年过去了,前来取宝的人越聚越多,不知淘走了多少金,拣走了多少银,把个几里长的山掏得空荡荡、宽畅畅,修成了三十三条大街和六十六条小巷。三十三条大街贯通东西南北,六十六条小巷拐弯抹角。商贾云集,热闹红火,景象同繁华的府州县城没有两样。

这座山里有条金牛,也是一条神牛,每年三月初三夜深人静的时候,便出来吃草喝水,吃的是金石,饮的是银汁。吃饱喝足,就隐归山崖,来无匕,去无影,却拉下不少金粪蛋、银粪蛋。第二天,淘金炼银的运气灯便能拾到金牛拉下的金疙瘩、银块块。那些终年劳累的穷矿工拾到天赐宝物,觉得又离奇,又高兴。他们有的去商号买东西,有的饭馆吃喝,也有的去赌场下注。

又是多少年过去了,经营矿山的财主们财愈发愈大,矿工给他们淘下的金子装满了千万锅,炼出的银子积下了千万缸,藏进了金银洞。狠心的财主们看着金灿灿的黄金,雪花花的白银,满心欢喜。但是,他们又怕矿工们夺走财宝,便想出一条毒计,宣布解散矿工,限期离开。几千个矿工眼泪流成了河,哭出的血冲开了一条条沟。大家边哭边诉:

中原有芳草,曰暮夜疏稀。

风雨又飘落,根株苦无依。

可怜莺莺乌,忍与旧枝离。

栖迟偃双羽,那知身是非。

日久思故林,哀哀鸣且飞。

砂场柄靡定,摇摇将欲归。

鸿雁旋中泽,安得稻粱肥。

暖汀育鸥鸟,饮咏自忘饥。

哭声与歌声和鸣,泪水同血水共流,直哭得天愁地哀,直唱得神仙哽咽,山里酣睡的金牛被惊动了,猛地窜出山壑,哞哞吼叫,走向那些无依无靠的矿工,站在三街六市中不动了。矿工们十分惊奇,止住啼哭,纷纷上前抚摸这条神牛。神牛周身黄里透白,金角银尾,两眼射出万道金光。被矿工们抚摸的金牛,忽然拉下了金粪蛋、银粪蛋。于是穷矿工们有救了,捧起了金银颗颗,在山前山后安营扎寨,成家立业。没有钱花,就去抚摸金牛,捡来金银粪蛋度日。但好景不长,这件事被矿山财主知道了,想把金牛据为已有,可是无论他们怎样拉,金牛纹丝不动,怎样抚摸,金牛金不拉,银不屙。财主见硬的不行,就叫矿工们全部上工,想借矿工的手抚摸金牛拉金银蛋蛋,但谁也不肯去。财主萌生恶念,要用铁锤砸碎金牛。

空山中,还住着金牛的几个朋友:金凤凰、家鹤子、玲羊兄弟。他们都是这座山的精灵。财主心生邪念,它们自然就知道了,悄悄出来找到金牛,商量对付财主的办法。金牛说我只有力气。”凤凰说:“我会跳舞呢。”羚羊兄弟说我们哥俩抵角可好看哩。”家鸽说我不但爱叽咕,飞得可快啦,又能传信。”金牛听了大家的议论,慢慢地说三月三快到了,到这天,羚羊兄弟俩到前面山头上玩最好看的抵角游戏,惹得矿洞里的工人们出来观看;凤凰在最高的山顶上跳舞唱歌,还要用翅膀扇风,把矿工们的帽子吹出来;小鸽子只落在那座像桌子的山上,唱歌报信;等矿工兄弟们都出了矿洞,我就推山。”

三月三这天,矿洞里干活的矿工们忽然听到外面传来美妙的歌声,出去的人们又说羚羊打头,凤凰跳舞,于是矿工们都跑出来看稀奇,猛然一阵狂风从矿洞吹起,把矿工们戴的瓜皮小帽吹出洞外,有三千六百顶,人们匆匆去追自己的帽子。

此时,一帮财主们正围坐在藏金洞里赌钱,已经赌了三天三夜,积下千锅金、万缸银的大财主把金银都输光了。输红了眼的财主便手持巨镐向金牛奔去,朝金牛的一只角用力砸去,只听“咔嚓”一声巨响,金牛的一只角被砸断了。刹那间,负痛的金牛大吼三声’只见山岩震裂,巨石乱滚,凤凰跳舞的那座山顷刻腰折为三截,金牛钻进了山里,而贪得无厌的财主们被深深地埋在了山底下。

从此,山涧流水干涸,林木枯死,百花凋零,这一带也变成了干山枯岭。

却说,有个名叫张兴的’是兴堡子川的人,有年天旱,庄稼颗粒未收,就带着老婆和十八岁的儿子来到白银厂给财主干活。三月三这天,山塌了,可怜的独生子被埋在里面。张兴老两口爬在闪裂的折腰山上,呼唤爱子,放声痛哭,一连哭了七天七夜,侧耳倾听,山底似有哭泣之声,又传出弹唱之声,隐隐约约,缥缥渺渺。老头说,那是儿子的灵魂。老伴说,儿子还活着。就这样,老两口一步一回头,颤巍巍地走下折腰山。毕夜里,门外突然传来呼爹唤娘的叫声,老两口又惊又喜。惊的是儿子压在山底下,怎能呼唤爹娘?喜的是莫非神仙保佑儿子回家?六两口儿迟疑不定,不敢开门。老头说:“我娃你亡魂不散,爹娘自7,你去吧。”儿子哭叫着说爹,娘,我活着回来了。”同时从窗户伸进手来,爹娘一摸,手热乎乎的,老汉急忙开门一看,果然是儿子回来了!爹娘问儿子,山厚几百丈,你怎么出来的?儿子说我在山底下没有被压死,碰见一位白胡子老大爷,他叫我骑上金牛,闭上眼睛,饿了吃一把土。只听耳边风声响,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忽然眼前一亮,白胡子老爷爷和金牛都不见了,我就到了家门。”

张兴夫妻,烧了千炷香,磕了万个头,向救了孩儿的神仙、金牛祷告谢恩。

从此以后,张兴一家三口就在折腰山下淘金。过了几年,他们积攒了一笔钱财,请来能工巧匠,在折腰山上修起了金碧辉煌的庙宇,

给白胡子老人塑了金身,供奉庙中,给金牛塑了原身,伏卧廊檐下。四方百姓,争相敬奉,香火不断3只可惜金牛少了一只角,无论多高明的工匠,也无法给金牛塑上这只角。后来,庙宇重修多次,金牛次次重塑,仍是一只角。至今世老传言,那只角被财主砸掉了。

又过了很久很久,从山外来了一群群寻宝人,他们一会儿敲一敲,一会儿圆一哩,一会儿又挖一挖。几年后的一天,~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大的蘑菇云升上了很高很高的天空,山被炸开了,金牛高高兴兴地跑了出来,带给挖宝人的是金圪挞、银块块、铜板板。人们在山下的荒滩上,修起了高耸入云的大烟囱,一幢幢漂亮的大楼,宽广的马路,栽上千棵松、万株柏和数不清的杨柳槐花。这里成了一座美丽的城市。

观音崖的澄金石

观音崖,在景泰县界的黄河边上。

传说观音崖下面有一个石洞,洞内有水,水底有一块巨石,石头上有一个鸡蛋大的小坑,带沙金的泥土常盛满小坑,水把泥沙冲去,金子重,就沉到坑内,天长日久,就会装满一窝窝金子,所以,人们就把这块巨石叫澄金石。

那时候,有一个姓尚的穷汉子,人穷,没有官名,人人都叫他尚六十四,因为他爷六十四岁上得的这孙子。他生来命苦,十几岁时,先是爷爷死了,不久父母双双下世,留下他这根独苗。初时,左邻右舍相助。张家送些米,李家送些面,还能得到些周济。时间长了,人们的同情心也就慢慢地淡了。他人穷骨头不软,给人放牛放羊。三十几岁时,他设法制了一副羊皮筏子,在黄河上摆渡为业。他生性善良,在渡口上从不向人索要非分的钱财。

一天,尚六十四摆渡完后,支起排子,躺在沙滩上晒太阳,突然看见一只大灰狼叼着一匹小马驹,马驹挣扎着,情况十分危险。尚六十四顺手提起划板就追了上去。狼见人来,丢下马驹向尚六十四扑来,他一躲闪,使足劲顺手在狼的屁股上狠狠地砸了一划板,打断了狼的一条后腿。狼急了,回头又扑过来,他又一家伙砸在狼的腰上。俗话说,狼是钢头铁背麻杆腰,这一家伙正打在狼的要害处。尚六十四发狠地一顿乱打,划板打折’狼被打死了。

马驹儿被狼咬得到处是伤。尚六十四撕下自己的汗衫,把马驹的伤口包扎好,一直等到天黑,见没人来找它,就扛着筏子,拉着它回家了。

从此,他白天摆渡,晚上照料马驹儿,等马驹的伤口全好了,就赶着马驹在渡口附近放牧。他喜欢马驹,马驹儿也离不开他,就像好朋友一样。

光阴似箭,不觉又是两年,小马驹长成了一匹黄膘马。摆渡完了,尚六十四就骑着马嬉耍。一天,尚六十四刚跳上马背,这马就飞一般地向黄河里冲去,他紧紧地抓着马鬃,大喊道:“黄膘马,黄膘马,你今日疯了吗?咱俩都得喂王八。”

他的话刚落音,只听黄膘马也说话了:“我没疯,也没傻,六十四哥莫害怕,救命之恩要报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