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我一直在郭二家为我安排的住宅内养精神,闲来无事时,便努力回忆下过去所学的知识,期望着能如小说中的人物一般,倒腾出点惊天动地的好东西。但非常不幸,学文科的我不要说发明飞机大炮了,就是连火yao的配方都搞不清楚,再说,这个时代早就有火yao了,也用不着我去发明。我只是可惜,好不容易穿越一回,怎么不往前跳几千年呢,要是那样话,四大发明估计都要姓肖了。
郭二家这人没什么真本事,但吃喝装蒜还是可以的,他听了我的建议,跑到翰林院里大哭了一翻,言:文升进药是故意,并非失误。皇长子(朱由校)常常私下里哭泣:父皇身体健康,何以一下子病成这样?郑、李谋得照管皇长子,包藏祸也!
大臣们听后莫不忧心忡忡,担心一旦皇上驾崩,郑、李将控制皇长子(朱由校),实现垂帘听政阴谋。于是,给事中杨涟、御史左光斗向大臣们倡议:郑贵妃应当离开乾清宫。
杨涟还上了一道奏折,分析皇上‘圣躬违和’的原因,指责崔文升违反药理,故意用‘相伐之剂’,致使皇上‘圣躬转剧’,主张将崔文升拘押审讯,查个水落石出,并且建议皇帝收回进封皇太后的成命。
一时间,朝中大臣们各各慷慨激昂,前赴后继,表章如潮般堆到‘病天子’面前,上的无不是问责郑、李、崔三人的罪状。东林党人取大义尊圣人之理的风气,吹的朝中上下好不安生,走到哪里都能见到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慷慨陈词的迂腐们。
就这样,郑贵妃迫于外廷强大的压力,不得不离开了乾清宫,搬往她原来的住所,慈宁宫。
八月二十二日,锦衣卫官员传旨:宣兵科给事中杨涟及阁部科道官入宫觐见皇上。听到这一宣召,大臣们以为皇上针对杨涟的上疏发了火,不免为杨涟担心,恐他遭到廷杖之刑。尚书周嘉谟、孙如游向内阁首辅方从哲游说,希望他能够在皇上面前为之开脱。老资格的方从哲表示愿意为杨涟求情,前提是杨涟必须先认错,他说:宫中事原不好说,何况如今皇上圣体违和,恐怕怒不可测,须杨公认一错。周、孙二人便把此话传给杨涟,耿直的杨涟却拒绝认错,说:我不要做乱臣贼子,不错!
周嘉谟说:方老先生是好意。杨涟说:岂不知是好意,是为我惜死。伤寒五日不愈则死,死有何可怕!只是错字说不得!这真是,佩服死了东林党人那两轻骨头,有死而已。
于是乎,众臣个个揣测上了朝,见到皇上虽面有病容,却和颜悦色,丝毫没有动怒之意。君臣之间也只谈了一些公事,然后大臣们把话题转向皇上的病情,希望皇上能慎医药。
这一日的君臣会晤,气氛相当和谐,似乎显示宫中一切都已风平浪静。
八月二十三日,鸿胪寺官员李可灼来到内阁,说有仙丹要进呈皇上。内阁首辅方从哲鉴于崔文升的先例,认为向皇上进药要十分慎重,便命李可灼离去。李可灼不肯就此罢休,二十九日一早,他进宫向太监送药,太监不敢自作主张,便向内阁报告:皇上病情加剧,鸿胪寺官员李可灼来思善门进药。内阁官员断然阻止,告诉太监:他自称仙丹,就不该信他。
就在这一天,朱常洛在乾清宫召见方从哲等十三名大臣,好像要临危托孤。他向大臣们说:朕难了,国家事卿等为朕尽心分忧,与朕辅助皇长子要紧,辅助他为尧舜之君,卿等都用心。接着,皇上又对身旁的皇长子说:哥儿说一说。皇长子只说了一句:先生劳苦,听父皇言。
正在这时,从屏风后面走出一个小太监,对皇长子耳语一番,皇长子摇头不答应。忽然,一个穿红衣的妇人把皇长子从皇上的御榻前拉走。少顷,皇长子被人从屏风后面推了出来。面色大变,愤愤然向父皇说:皇爹爹,要封皇后。
尚书孙如游机警地察觉到,这是在传达李选侍的意思,既不便拒绝,也不便完全答应,于是,他来个折中之法,对皇上说:皇上要封李选侍为皇贵妃,臣等不敢不遵命,立即起草册封仪注。朱常洛病体忧心,哪还管得了那么多,便漫声应道:起草仪注来!
就这样,李选侍想当皇后的计谋,被孙如游加横破坏。从皇后变成了皇贵妃。
诸事议罢,朱常洛突然又提到从太监那里得到的消息,问:有鸿胪寺官进药,何在?
方从哲回答:鸿胪寺丞李可灼自己说是仙丹,臣等不敢相信。
朱常洛不甘心等死,对‘仙丹‘抱有一线希望,直接命太监召见李可灼进宫诊视。
中午时分,鸿胪寺官李可灼调制好了红色丸药,送到皇上的榻前。朱常洛命群臣一起进来,看着他服用李可灼的红丸,高兴地对李可灼说:忠臣,忠臣。看的出来,他虽然已经托付了后事,毕竟心有不甘,希望能够出现奇迹,对李可灼的红丸寄予厚望,丝毫没有怀疑会出什么意外。
群臣退至便殿不久,内侍出来传话:圣体用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大臣们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欢呼雀跃地退出便殿。
偏巧,到了傍晚的时候,李可灼出宫来到内阁,不知为何急忙忙的对方从哲说:皇上恐怕药力衰竭,要求再服用一丸。又说:在旁的御医都以为不宜再服,但是皇上催促很急,只得遵命再让皇上服用一丸。
大臣们关切地询问服用后情形如何?李可灼说:圣躬安适如前,平善如初。情况似乎朝着好转的方向发展着。
出乎意料的是,到了第二天,即九月初一日凌晨晨,皇上的病情急转直下。朱常洛服用了第两粒红色丸药后,五更时分便与世长辞。大臣们听到太监的紧急宣召,急忙赶到宫中,皇上已经‘龙驭上宾’了。这是任何人都不曾料到的结果,一时间朝野震乱,纷纷职责李可灼进药之罪,更是人把矛头直指郑、李俩位供妃。
这就是,大明更迭三奇案,红丸夺命断不清。红丸案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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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归天的消息我是在清晨时分从郭二家那里听来的,虽不觉惊奇,但也深感天意难为,见那郭二家哭的死去活来,宛如大难临头一般,我忙拽起他,问:“皇长子何在?”。
他答:“李选侍宫中也”。
我又问:“如此说来,魏公公也难见其容?”。郭二家惶恐点头。
坏了,这事都怪曹操,要是没他老人家发明的‘狭天子已令诸侯’,断不会有今日之事,人就是这样,好的学不来坏的不用教就会,一个小女人竟也开始玩这手了。
我大急,左右慌走,只恨手中无一兵半将,否则,定要冲进宫去,把那贱人一刀两断!
“这...这....如何是好...”郭二家早也慌了神,求问道。
我答曰:“红丸案发,宫中难免一翻波折吵闹,我几人且不去理会,需未雨绸缪才是。王爷附耳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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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中,对于突如其来的噩耗,人们感到惊愕,联系到皇上登基一个月来出现的种种怪现象,舆论顿时哗然。皇上虽然身体羸弱,但并非病入膏肓,假如没有郑贵妃上献的八名绝色美女,假如没有崔文升进奉的大黄,假如没有李可灼进奉的红丸,断然不至于短短一个月就一命呜呼。
显然是有人对于他皇帝宝座有所不满,采取这种方法想把皇帝拉下来。而时间只有一个月,短暂得不同寻常!就这样,一切的怀疑都集中到了郑贵妃与德高望重的方从哲身上。
这事郑贵妃自是脱不了嫌疑,先不说她多年来与朱常洛之间的嫉恨,单说朱常洛刚刚登基,她就连献八女与皇上榻边,搞的朱常洛身心具损,这才引出了病情。所以说,郑贵妃的嫌疑最大。
而方从哲之事全因他对红丸一案的态度所至,当王安舜弹劾李可灼‘庸医杀人’之罪时,方从哲仅仅票拟‘可灼罚俸一年’,后又改为‘驰驿回籍’。简直轻描淡写到令人难以置信的地步,似乎有意包庇。
又者,御史郑宗周奏请‘寸斩崔文升’,方从哲却从轻处道:‘着司礼监议处’。这在众人看来,简直是在开玩笑,崔文升本人就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任御药房太监,‘着司礼监议处’岂不是让他们自己处理自己!于是,议论蜂起,群情激昂,以为崔文升、李可灼罪责难逃,而方从哲千方百计予以回护,难免有同党合谋之嫌疑。
朝中那些迂腐文人们斗的不可开胶,文笔生红之时,我却躲在郭二家为我安排的秘宅内韬光养晦,苦读起了诗书。一是因为我没身份去参与他们争斗,再者,我要为以后打算,总不能有朝一日出头人前,答曰:我乃一屠户也!那不惹人耻笑。所以说,趁着现在没人知道我是谁,我还是充充电,度度金吧,这年月也不好混,八股不通、四书不识,想往上爬,那可真成了猪八戒他二姨上树,平添笑料。
当然,闲着并不代表不用动脑子,郭二家与魏忠贤均在我的鼓动下忙得焦头烂额,宫里宫外跑个不停。我们才不关心皇上是怎么死的,反正他已经死了,搞那么清楚有用吗?还能把他搞活过来?这种无聊的事,估计只有那些整日标榜自己为忠臣贤子的穷酸们才会做,让他们去斗吧,我们三人正好落个清闲,趁着别人不注意,先把小皇子接出宫。
你要问,把那个流着青鼻涕的小毛孩接出来做什么?当然是登基称帝了!他可是全天下最大的潜力股,不投资,企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