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我闲来无事,琢磨着不行就弃文经商,让我郭王爷投资我点钱,搞个传销什么的新奇玩意儿,横竖也能骗它个千八百万,趁着战乱未开,跑到南洋养老算了。这正琢磨着呢,那个无事可做的清闲就王爷又来了,扯开高八度的嗓门唤我:“肖神仙,乱了,乱了,又乱了!”。
是乱了,让你这样喊能不乱吗,老子的美梦都让你搅了!我极扫兴起身,强挤出一丝笑容,深沉道:“我尽已知,王爷宽坐”。
“哦?您都知道了?”郭二家不相信的说,落座一旁。
我说:“这有何难,李氏仍在慈宁宫中,这后宫之乱便停不了”。
“对!太对了!先生真是孔明再世,不出茅庐便知天下事,您快说说,此次可有好处可捞?”郭二家着急的问我,又想如上次一样出些风头。其实,上次他根本就没捞下什么好处,翰林院的那帮人更是不待见他,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而已,认为立有大功。这不,今儿又坐不住了。
我想了想,知道‘移功案’一定开始了,历史上写的很明白,李氏不满她未被册封太后,天天命人将新皇帝喊到慈宁宫去,日日絮叨,阴风不断。偏偏那朱由校也不争气,对李氏百般信赖,这几日一定和众大臣因为册立的事闹的不可开交。
我暗暗的想,朱由校的生母王氏不正被那李选侍害死的吗?难道,她蒙蔽了圣听?
这无疑是说,我的机会来了。
想到此处,欣喜异常的我琢磨起,只要能让朱由校知道他生母死亡的真相,定可将李选侍扳倒,说不定还能置她与死地。而我,便多了一个接近皇上的机会,让他记住我的好。
说干就干,我马上催郭二家进宫找魏忠贤出来,没有他,这事肯定不行,最起码我要先问问王氏是怎么死的,朱由校不明真相,但下面的太监宫女们一定清楚此事,只是他们都不敢乱说罢了。
直到第二天傍晚,魏忠贤才姗姗来迟,看得出他很不情愿,新皇登基诸事具忙,他又刚刚得到大太监王安的赏识,从专司皇长孙膳食的火头太监,摇身成为了宫中御膳房总管,哪有时间见我这个卖肉的。
三人落座,我也没客气,直接把话题引到王氏的死因上,话一出口,魏忠贤慌了神儿,头摇的和波浪鼓似得,问他什么,他都说不知道。
我急了,问他,宫中管事王安与李选侍关系如何?。他答,水火不容。我又问,那慈宁宫为何处?他说,后宫主地也。但又狡辩道,李选侍正位在即,居慈宁宫也不为过。
说完这话,魏忠贤的神色惶恐不定。
我见魏忠贤怕李选侍已怕到了如此程度,便改变策略问:“李要得势,王安必倒,王安那人心直口快,定早将你唆使他放皇上出宫的事传了出去,你想,日后的李选侍会放过你吗?”。
经这提点,魏忠贤也明了自己断难再保身,但仍是犹豫,“西宫李氏贵为皇妃,我等害她,与理忤逆,与心不忍”。
呃......这像是魏忠贤说的话吗?他竟然在念主仆情分,这......
“糊涂!”我气的发抖,但又不便骂他,便对郭二家使了使眼色,郭二家马上补充道:“糊涂!你的性命在人眼里不及虫卵,她杀你,如杀鸡雏!你还为她想个甚,一贱人矣,死不足惜!”。
我也马上也劝,“是啊魏爷,自古最毒妇人心,她般办的事定会斩草除根,你不怕死但也要为远在在肃宁的家小想想,万不要害了他们”。
一提家人,捅到魏忠贤的软肋上了,只见他面若死灰,冷汗全无,就如刚才坟坑里爬出来的一般,呆望半晌才咬牙道:我之性命,舍了!
于是,魏忠贤讲起了李选侍气死王氏的来龙去脉。
话说,泰昌帝还在东宫当太子时,由于不得宠所以性格极为暴躁,下人宫女们但凡有他不如意的地方,便刀板相加,害人无数。不但如此,他对自己身边的众多选侍也是采取同样的手段,加之其为人贪花,每每一夜可御数女,但有不如意者就打大出手,众多选侍中难有讨其欢心的。但那李选侍独独是个例外,趋炎附势的她可称得是上泰昌帝最喜欢的一位宫妃。于是,李选侍在众女中的地位一直非常高,持宠而骄的她,便养成欺负人的习惯。
再说朱由校的生母王氏,虽不得泰昌帝的喜欢,但却生有皇长孙,所以李选侍为恶害人之时,每每都是她出来阻拦,时间一长,便得罪下了李选侍。
有一日,李选侍又在惩戒其他宫妃,王氏出来救人,没曾想却被跋扈的李选侍命人打了出去,虽未受伤却威严扫地,受了委屈的她跑到当时还为太子的泰昌帝处哭诉,但泰昌帝却不为其做主,反将她轰了出去。如此,王氏回去后含愤而终,活活被气死了。
她死时,离自己儿子朱由校登基只差两年,实是造化弄人。
再说当年十四岁的朱由校,他对生母的死自不知情,皇家的孩子不比民间,更不是天天在母亲身边陪着,有专人负责照顾。如此,他只知道母亲是病死的,其他内情,下人们也不敢告诉他。
再者,那李选侍也有几分小聪明,仗着泰昌帝对她的宠幸,王氏一死就已照顾皇长孙为名,将朱由校接到她的宫中,禁止朱由校和王氏从前的下人们接触,了解真相。不但如此,李选侍还对朱由校生活不闻不问,不加管教,由着朱由校任意胡来。结果,不单讨得了朱由校信任,还培养出一个偏好做木匠活儿的太子。
这就是朱由校信任李选侍前因后果,换成哪个孩子,有一个天天给自己钱花,但又从不说自己错的人在身边,能不喜欢吗。
话说完,我除了叹气外不知该说什么,同时,第一次感觉到给皇帝当儿子也不是什么幸福的事情。
我问魏忠贤:“王氏身边的下人,如今还有几人在宫中?”。
魏忠贤想了想,“我所知,王娘娘从前的内侍中,只留下一个小女仍在,名唤落儿,不善言辞,王氏死那年她才十二,如今已近十五,要不是其无家可归,李氏早将其轰出宫了。现在西苑,看冷亭”。
“那能将其招出宫来吗?”
魏忠贤摇头,“除非家人求监礼司放人,我再找王公公从中疏通才可。但此女自幼无家,此事难为”。
我一听,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愚笨,可能是他们圣人礼法学的太多了吧,家人?随便找个不就完了,说说谎又不会死人。
我便说,“实不相瞒,小的幼年时曾有一妹失散,听人言卖入了宫中,单名也唤落儿,不知,会不会是此女?”。
魏忠贤一愣,希奇道:“竟有如此巧的事?”。
看着魏忠贤的傻样子,我真怀疑这家伙是个水货,日后的大宦官魏忠贤搞不好另有其人。他竟信了我的话….
“不假,不假,小的哪敢在王爷面前妄语,请王爷为小的做主”我马上求起郭二家,深深一拜。与郭二家的多日相处,我二人早就成了酒肉之交,这点小事他应不会推辞吧。
果然,郭二家爽快的答应了我,并用命令的口吻对魏忠贤说,“你速速回去办,尽快让肖先生兄妹团聚”。如此,魏忠贤也说不得什么,只好应下。
魏忠贤走后,郭二家便打上门来找我收利息,刚刚落下了我的人情,他自是无耻放荡。笑问道:“不知肖先生最近起过卜吗?帮我指点一二可否?”。
完,又把我当半仙儿了,但我也不好说自己是不,便硬着头皮问他;“王爷想问何事?”。
“前程!当然是前程了。你也知道,新皇登基职位数更,但我....哎!到现在连新皇的面儿都见不到”。
“这好说”我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高深道:“王爷,此事不难,但需忍耐,您看到刚才出去的那位没?日后,只要他的一句话,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他——!魏四?!”
“对,就是此人,要不我怎会与他为谋。此人日后,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小声的说,并意味深长的看看郭二家。
这下,郭二家攥紧拳头不住打起了摆子,抹汗道:“多谢先生提点,我怎么就没想到,您会和他在一起,自然是有原因的。迂腐,迂腐!”。
我做作的笑了笑,心中却想:去吧,跟着魏忠贤去死吧,有你哭的时候。
而我?我就快有个妹妹了,落儿?不知长相如何,恐龙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