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大凌小者,警以诱之。刚中而应,行险而顺。
“释译”
强大的凌虐弱小的,要善于采用警戒的方法去诱导它。适当的威严可以获得拥护,施用险恶的手段也可以使之顺从。
“计名由来”
本计计名出自民间谚语,比喻一种对别人间接进行批评、指责的方法。《红楼梦》第十六回描写王熙凤向贾琏发牢骚时说:“你是知道的,咱们家所有的这些管家奶奶,哪一个是好缠的?错一点儿,他们就笑话打趣,偏一点儿,他们就指桑骂槐……”
但是,将“指桑骂槐”运用到军事上,则是指一种“杀一儆百”、“杀鸡吓猴”的谋略,利用它来保证号令统一,军纪严明,令行禁止,以提高部队的战斗力。据说春秋战国时期,孙武奉吴王阖闾之命操练两队宫女。孙武对吴王说:“请大王让您最宠爱的两名宫女左姬与右姬分别担任左队和右队的队长吧,以便其他的宫女们能服从管制。”吴王欣然应允了。接着,孙武又请求在操演时,宫女们必须全身披挂,并正式设执法官一人,传令官二人,金鼓手二人,手执斧铖的牙将数人,分立将坛两旁,以壮军容。吴王也答应了。操演开始,孙武亲自布阵,传令官将黄旗两面,分别授给左右两名队长,让她们执旗做前导,率领本队宫女按照5人为伍、10人为总的编队进行操演;并要步步相随,以金鼓为号令,或进或退,或左或右;一通鼓响,两队齐起;二通鼓响,左队左旋,右队右旋;三通鼓响,各自挺剑为争战势;最后鸣鼓,则整队而退——一切都要按令行动,寸步不得混乱。宫女们原是懒散惯了的,根本没有见过这种战阵,全然不把孙武的将令放在眼里,只当是一起玩耍,便个个嘻嘻哈哈,无所顾忌。说话间,一声鼓响,宫女们或起或坐,东倒西歪,笑个不停。孙武见状,离座而起,自责一番之后,重申军令。二次鼓响,宫女们虽已起立,但队形混乱,且仍然嬉笑不止。孙武再作自责,再申军令。三次鼓响,宫女们竟然仍是随意嬉笑。此时,孙武神情严肃,厉声喝问执法官:“军阵之中,三次违令,该当何罪?”执法官回答:“依军法,当斩首!”孙武说道:“战阵之上,士卒不可尽诛,罪应在队长,应即刻将左、右两名队长斩首示众!”吴王阖闾听说要问斩自己的两名爱姬,大吃一惊,连忙命人前去营救,但没等到达将坛,他的两名爱姬已经被斩首示众了。这时,孙武再次宣布操演命令,两队宫女左右进退,回旋往来,皆合阵法,丝毫不差,且自始至终,鸦雀无声。于是,孙武向吴王禀报说:“两队宫女已操练整齐,一切将听从大王调遣,虽让其赴汤蹈火,也不敢有所逃避。”以后兵家便以这一传说来说明“指桑骂槐”计的特点和含义。
“古今战例”
穰直军前斩庄贾
周景王十八年(公元前527年),齐景公拜穰直为大将,命他率领兵马前去抵御晋国和燕国的进犯。穰直向景公奏道:“臣出身微寒,您若骤然拔擢我为大将,恐怕人心不服,请求派一位您最亲近的大臣作监军,才能震慑人心,令出必行哩!”景公接受了穰直的请求,派大夫庄贾做监军,命令他与穰直一道领兵迎敌。庄贾接受景公的授命后便问穰直定于何日出兵?穰直回答说:“兵贵神速,出兵日期就定在明日午时吧!届时我将在军门恭候,务请准时到达,以免误了行期啊!”说罢两人便各自回去了。
到了第二天午前,穰直先到军中,命令士卒立木为表,观察日影,同时派人催促庄贾迅速到军中报到。可庄贾却依仗平日景公对自己的宠爱,骄气十足,加上自己被授命为监军,职位与穰直相当,以为凡事可以自由做主,因此全然不把穰直的军令放在心上。任凭穰直多次派人催促,他却只顾在亲友家喝饯行酒,一直到日影西斜,还没去军中报到。
却说这边校场上,穰直久等庄贾不到,就决定不再等了,他命令士兵将木表放倒,自己一人登坛誓师,严厉申明各项军纪号令。此时已是日薄西山,远远见到庄贾领着一班人,坐着高车大马,缓缓向这边走来;到了军门,又被左右簇拥着走上将台。穰直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端坐在将台之上,一动也不动,神情极为严肃。待庄贾在将台就坐之后,穰直先厉声喝问一句:“监军为何迟到?”庄贾满不在乎地回答道:“这次远道出征,亲戚、故交摆酒饯行,因而来迟了一步!”穰直见他回话之中丝毫没有愧疚之意,便更加严厉地责问道:“作为监军,你也是三军之将,应知受命之日,即应忘其家;在军中执行军纪号令,即应忘其亲;在前线冲锋陷阵,即应忘其身。今日敌国侵凌,边境骚动,主上寝食不安,以三军之众,托付你我二人,期望我等旦夕立功,救民于水火之中,你居然还有闲心与亲戚、故交饮酒作乐!”庄贾听了穰直的责备,认为是小题大做,依然毫不介意地笑着说:“好在我还没有耽误行期,元帅又何必如此认真呢?”穰直听了庄贾的狡辩,更是怒不可遏,厉声呵斥道:“你依仗主上的宠爱,胆敢怠慢军心,如若临阵作战,岂不贻误大事?”说着便问军政司:“按军法,整军誓师,迟到者该当何罪?”军政司回答:“依军法,当斩首!”庄贾听说一个“斩”字,才觉有些慌张,便想跑下将台溜走。穰直大喝一声,命令军士将庄贾拿下,立即推出辕门斩首示众。庄贾吓得魂飞魄散,哀叫饶命。庄贾的侍从连忙跑去宫中向景公求救。景公听说自己的宠臣即将问斩,不觉大吃一惊,急命梁据邱持节前往军营,令穰直宽免庄贾死罪,同时自己也亲自驱车随后赶来,唯恐迟了不济于事。哪知这一切努力已属枉然,不等梁据邱走到军营,庄贾的首级已经号令辕门了。梁据邱一时心急,竟没发现自己已冲进军营大门。这时,穰直喝令军士将梁据邱捉住,并再问军政司:“按军纪,军营之内,不得骑马驾车,梁据邱身为主上使者,违犯军令,该当何罪?”军政司又回答说:“依军律也应斩首。”梁据邱吓得面如土色,跪地求饶说:“我是奉主上之命而来,这一切不干我的事呀!”穰直说:“既是奉主上之命,可以不斩首,但军法不可不遵守,应毁车斩马,以代死罪。”梁据邱这才保全了一条性命,抱头鼠窜而去。三军将士见穰直如此执法如山,一个个不寒而栗,人人私下相告务必严守军令,不要疏忽。一时间,军纪严明,军威大振,不等穰直的兵马走出国境,晋军早已望风退走,燕军也渡河北归。穰直领军乘胜追击,斩首万余。燕军大败,愿意缴纳金银财物向齐国请和。齐军胜利班师之日,齐景公亲自到郊外劳军,并拜穰直为大司马,掌管全国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