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托继位后,首先集中全力平定内乱,打击国内割据势力。937年,巴伐利亚公爵谋反,奥托两次发兵征讨平定后,任命原公爵之弟仍为公爵,同时采取种种办法限制其权力。将原公爵的司法权授予他直接任命的巴伐利亚主教,人称“奥托特权”。他又任命一位权力很大的巴拉丁伯爵,代表中央在巴伐利亚处理司法事务和征集税收。他还让弟弟娶巴伐利亚公爵之女为妻。947年公爵死,女婿继位。奥托用征讨和联姻的办法,把巴伐利亚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
944年,洛林(928年从法国夺回)公爵死,奥托派他后来的女婿、法兰克尼亚公爵康拉德去继承,把洛林拿到手。949年,士瓦本公爵死,他命令原公爵女婿、自己的儿子继承。
奥托在完全控制各大公爵的领地之后全力抵御匈牙利的侵扰。955年,在奥格斯堡以南的莱希河畔取得了大败匈牙利骑兵一万多人的重大胜利,不但从此制止了匈牙利的入侵,而且德国的国际影响也空前提高。
奥托一世狂妄地以古代罗马帝国及其皇统的合法继承人自居,醉心于征服意大利以恢复古罗马帝国的光荣。
意大利濒临地中海,是东西贸易的要冲,10世纪时已出现许多富庶的工商业城市,富冠欧洲,但在政治上处于分裂状态。北部各诸侯为争夺意大利王冠而互相倾轧,中部教皇国的政权和教皇的选举被世俗贵族所操纵,南部分裂为伦巴德和拜占廷的领地,并遭受来自北部的阿拉伯人的入侵。意大利的四分五裂为奥托一世的入侵提供了可乘之机。
951年,奥托一世率领大军越过阿尔卑斯山,进军意大利,占领伦巴底,在巴威亚接受了意大利(伦巴底)国王的称号。
奥托并不以控制北意大利为满足,极力要夺取对教皇的控制权。955年,一个放荡的少年登上教皇宝座,即约翰十二世。罗马贵族发动叛乱反对约翰的统治,约翰恳请奥托提供援助,于是他率军进入罗马,巩固了教皇的地位。962年2月,在圣彼得大教堂,约翰为奥托加冕称帝,称他为“罗马皇帝”,在查里曼帝国瓦解之后,西方又建立了一个“罗马帝国”。
从此,每位德国国王上台后,都想重演一遍去罗马的加冕礼,以此为无尚光荣。这就使日耳曼民族的罗马帝国,到德皇腓特烈一世加冕时,又加上“神圣”的字样。帝国在名义上包括德国和意大利北部、中部,实际上在封建割据下,并没有建立大帝国的基础。正如伏尔泰所说,它“既非神圣,又非罗马,更非帝国”,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神圣罗马帝国”。
奥托一世入侵意大利后,将意大利洗劫一空,遭到意大利人的强烈反抗。965年,奥托推举约翰十三为教皇,但罗马人拒绝接受。第二年,他第三次进军意大利,攻占罗马。972年,他甚至打到拜占廷,迫使拜占廷将公主嫁给他儿子奥托二世。973年回国后不久病逝。
诺曼征服
“诺曼征服”是11世纪中叶法国诺曼底公爵威廉同英国大封建主哈罗德为争夺英国王位进而征服英国的一场战争。
8世纪时,居住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波罗的海沿岸的诺曼人侵入英国和爱尔兰,并建立了自己的王国。10世纪初,又侵占法国部分领土,建立诺曼底公国。
1042年,流亡诺曼底的英国王子爱德华继承英国王位,他的母亲是诺曼底公爵罗伯特的女儿。他虽然娶英格兰大贵族戈德温之女为妻,但在朝中却重用诺曼人,为诺曼征服铺平了道路。
1066年,爱德华国王逝世,没有留下王位继承人。按照英国的法律,如果死去的国王没有留下王位继承人,那王位继承问题应该由英国政治机构的核心“贤人会议”来决定。
正当“贤人会议”的成员在热烈讨论王位的继承人选时,诺曼底公爵威廉的使者求见,威廉使者朗声说道:“惊悉贵国爱德华国王逝世,威廉公爵悲痛欲绝。想当年爱德华国王流亡诺曼底,我公爵待他亲如手足。他曾许诺,若有朝一日当上国王,定将王位传给我公爵。今贵国王已去,请你们兑现当年国王的诺言,让我国王继承英格兰王位。”
大臣们正待议论,又传挪威国王使节求见。挪威使节傲慢地对大臣们说:“我挪威国王是卡纽特大帝之后,昔日英格兰曾归卡纽特大帝统治,现在我王要求恢复对英国的统治。”
面对两位颐指气使的使者,大臣们忧心忡忡,他们深知选中任何一位都会招致另一位的不满和仇恨。他们在经过反复讨论之后,决定推选英国本土戈德温家族的哈罗德为新国王。
当哈罗德在威斯敏斯特教堂加冕称王的消息传到诺曼底时,威廉公爵破口大骂:“哈罗德这个卑鄙的小人,两年前要不是我的搭救,早已葬身英吉利海峡。当年他曾发誓,英格兰王位由我继承,如今却自食前言,背信弃义。我一定要踏平英格兰,征服不列颠,让哈罗德这个不义小人死无葬身之地。”
威廉可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他立即开始紧张的行动。为了解除后顾之忧,他与东部的弗兰德尔人结盟,并征服西面的不列塔尼和南部的缅因。为了创造一个有利的外部环境,他游说罗马教皇亚历山大二世和神圣罗马帝国皇帝亨利四世,向他们控告哈罗德背信弃义的行为。教皇支持威廉的行动,还赐给他一面“圣旗”,亨利四世也表示要帮助威廉夺回王位。这一切为他入侵不列颠创造了有利条件。
哈罗德在继承王位后,也立即展开了紧张的军事准备工作。这一日,哈罗德国王正在观看士兵训练,突然快马来报,挪威国王率军在英格兰北部登陆,英军抵挡不住,挪威军队正朝约克镇杀来。哈罗德大吃一惊,挪威军队为何来得如此之快?原来哈罗德国王的弟弟托斯蒂格,因不满自己的领地被剥夺,怀恨在心,于是勾结挪威国王引狼入室。哈罗德下令迅速集合部队,连夜起程北上。
双方军队在英格兰北部重镇约克城下遭遇,挪威军队首先向英格兰的西线军队发起进攻,英军居高临下,一次又一次打退了敌人的进攻。挪威军队又改向东线进攻,就在挪威军快要接近英军阵地时,英军突然万箭齐发,挪威军死伤无数,一支利箭朝挪威国王飞来,国王躲闪不及,正中他的咽喉,当场倒地身亡。群龙无首,挪威军心涣散,伤亡惨重,余部投降。
英军虽然取得了重大胜利,但是哈罗德的军队也打得精疲力尽,正待休整,又传来一个更坏的消息,诺曼底公爵威廉的军队在不列颠的南部登陆。
1066年9月28日,威廉的军队未遇任何抵抗便在伯文西湾登陆。威廉第一个踏上英格兰的土地,不知什么缘故,他忽然滑倒,两手着地。众人均以为这是不祥之兆,威廉恐军心涣散,急中生智,连忙爬起来大声喊道:“看,我的主呀!凭着上帝的荣耀,我已用我的双手掌握住英格兰了。”众人齐声高呼:“威廉国王!”
哈罗德国王决定率军南下,抵抗威廉的进攻,这时一位大臣进谏道:“我军南征北战,元气大伤,劳累不堪,而威廉军却精力充沛,以逸待劳;且威廉多骑兵,我军多步兵,此时交战恐怕凶多吉少。请吾王三思而后行。”
哈罗德不假思索地说:“诺曼军队烧杀抢劫,无恶不作,百姓苦不堪言,我身为万民之主,岂能坐视不管?大军即刻出发,勿再多言!”
10月14日,威廉的大军赶到黑斯廷斯,与英军遭遇,一场决战就这样开始了。哈罗德的营寨设在山头,他将亲兵部署在峰顶两侧,在中央构成坚固的防守,两翼由民兵把守。诺曼人排成一线向山顶推进。当两军接近时,诺曼弓箭手开始射箭,英军凭借盾牌护身,居高临下,用乱石、标枪、长矛击退冲上山的诺曼士兵,诺曼人伤亡惨重。混乱之中,威廉坠马,但他镇定自若,立即跃上另一匹战马,大声高呼:“请大家看着我,我还活着。向前冲啊!”在威廉的呐喊声中,诺曼人开始了第二次进攻,结果仍被勇敢的英格兰士兵所击退。
威廉眼见不能取胜,决定改变战术。威廉的军队又一次发起了进攻,交战不久,只见威廉军中大乱,骑兵纷纷后撤,步兵也丢盔弃甲,狼狈逃跑,一直退到谷底,然后逃往山中。英军以为敌人坚持不住,落荒而逃,便冲下山来追赶“逃敌”,谁知正中威廉下怀。威廉率军居高临下,痛击英军,哈罗德率军拼死抵抗,突然一支利箭飞来,正中哈罗德右眼,哈罗德倒地身亡。
国王战死,英军士气低落,全线溃败,黑斯廷斯战役以威廉的胜利而告终。威廉乘胜追击,攻占伦敦,征服英格兰,当年圣诞节,威廉在威斯敏斯特教堂举行加冕典礼,是为威廉一世,史称“征服者威廉”。
诺曼征服给英格兰各阶层人民带来深重的灾难,但也为英格兰带来比较发达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制度和强大的王权,在政治、经济、军事、文化方面改变了英国的面貌,为后来英国封建社会的发展准备了有利条件。
亨利四世讨伐教皇
1077年1月25日,阿尔卑斯山下,天空下着鹅毛大雪,刺骨的寒风在不停地咆哮,一位青年从马上跳下来,脱下皮衣和皮靴,将一条毡毯披在身上,光着脚一步一步地向卡诺莎城堡里教皇的宅第走去。这位青年就是德意志皇帝亨利四世,他正在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向教皇格列高里七世忏悔。
在亨利四世之前,德国境内天主教会的主教由教皇任命,甚至教皇也一度由德皇委派,为此,罗马教廷一直深怀不满。
1056年,亨利四世登上德意志王国皇位的时候,年仅6岁,罗马教廷认为扩大教会势力、削弱国王权力的时机已经成熟,决定向世俗权威发起挑战。
1073年,法国南部克吕尼修道院的修道士希尔德布兰当选罗马教皇,称格列高里七世。格列高里在就任教皇以前,一度曾经是新克吕尼运动的领袖。这个运动的主要纲领是:教权应置于世俗权之上,教皇由主教选举,反对世俗君主的干涉;主教由教皇任命,反对世俗君主的任命权。这一运动最根本的目的是使教会摆脱世俗的控制。但在多年来的长时间里,已经形成了一种惯例,那就是任何一个主教、修道院院长和教士都必须由赐给他采邑的国王或贵族授予他的职位,这种惯例叫做世俗授职权。世俗授职权被格列高里那样狂热的改革家视为眼中钉。他们担忧只要教士在任何程度上向世俗贵族效忠,教皇就不可能建立最高权力。1075年,格列高里颁布了一项《教皇敕令》,明确规定:教皇权力高于一切,他不仅有任免主教的权力,而且有废除、审判和惩罚君主的权力,教皇永远不受审判,这实际是宣布教皇凌驾于国王和皇帝之上。此时的亨利四世已经是一个25岁的血气方刚的青年,年轻气盛的他在看到《教皇敕令》后,勃然大怒,发誓要采取措施惩治那位藐视皇权的罗马教皇。
1076年1月24日,法国和德国的数千名主教和教士应亨利四世的号召,在沃尔姆斯召开宗教会议,会议在亨利四世的控制和授意下控诉了格列高里七世的罪行,并给这位罗马教皇发出了一封声讨信:“致希尔德布兰——不是教皇,而是假修士:你依靠耍阴谋和金钱收买的方式,登上了教皇宝座,这本来已经为大多数天主教教士所唾弃。如今,你又滥用权力,妄图使自己凌驾上帝在人世间的代表、掌握世俗大权的国王和皇帝之上,实在不能容忍。有鉴于此,本次宗教会议全体神职人员秉承上帝的意志,特宣布废黜你欺世盗名得来的教皇之名。”
格列高里看完来信,怒发冲冠,恨恨地说:“德国皇帝竟然召开宗教会议废黜我的教皇名位,真是欺人太甚!我一定要除掉这个基督的叛逆者。”
1076年,格列高里七世发布敕令,宣布革除亨利四世的教籍,剥夺亨利四世的王权。
拥兵割据一方的德国贵族和主教害怕王权太强大会威胁他们的地方利益,公然站到了教皇一边反对亨利四世。他们提出:亨利四世应暂时放弃国王权力,宣誓效忠教皇;如果在一年内亨利四世得不到教皇的赦免,他的皇位将被废黜。紧接着,反对亨利四世的势力又决定在1077年2月在德国中部的奥格斯堡举行会议,并邀请教皇格列高里七世到会,讨论德国的政治和宗教问题。
亨利四世陷入了内外交困、四面楚歌的境地,好汉不吃眼前亏,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决定忍辱负重,先求得教皇的宽恕,恢复教籍,使国内的贵族失去反对的借口,待局势稳定后,再收拾教皇也不迟。
在得知教皇格列高里七世将从罗马前往奥格斯堡参加会议,途中必定经过阿尔卑斯山时,亨利四世决定冒着冰雪严寒,在隘口等候教皇的到来。
1077年1月下旬,格列高里七世在一大群神职人员的簇拥下,坐着马车来到阿尔卑斯山隘口。突然一名修道士匆匆来到车前禀报:“陛下,德皇亨利四世正在前面的路上等候您的召见。”格列高里七世大吃一惊:“亨利四世被我开除了教籍,剥夺了王权,如今半路拦截,定不会有什么好意。”于是决定到附近的卡诺莎城堡避一避。
亨利四世得知教皇在卡诺莎城堡,决定亲自前往请罪,于是出现了文中开头的一幕。
当时罗马教会允许被他们宣判的罪人以各种方式忏悔,比如自我杖责、捐纳巨款、赴圣地朝拜、赤足露顶地哀恳等,以求得教会的赦免。亨利四世正是选择了在隆冬季节赤足露顶向教皇直接哀恳这种方式。
亨利四世在雪地里站了一天、两天、三天,恶劣的天气使他脸色冻得发紫,全身在不停地颤抖。城堡中的许多教士都被亨利四世的诚意所打动,纷纷替他向教皇求情。第四天,教皇终于同意亨利四世到城堡见他。
亨利四世瑟瑟发抖地来到格列高里七世下榻的房间,俯伏在教皇的脚下,乞求教皇的宽恕。望着眼前这位乳臭未干却竟敢与自己分庭抗礼的德国皇帝,教皇怒不可遏,他阴沉着脸说道:“我已经以上帝的名义革除了你的教籍,剥夺了你作为国王的权力。你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竟然还有脸来见我?”他严厉训斥亨利四世,历数他的种种罪行,亨利四世诚惶诚恐、泪流满面地向教皇忏悔着自己的过错:“教皇陛下,请宽恕我以前由于被魔鬼迷了心窍而对您犯下的不可饶恕的过错,我真诚地向您忏悔,恳请您以仁慈上帝的名义赦免我的罪孽吧。”
望着可怜巴巴的亨利四世,在众多教士的求情下,教皇对他说:“我秉承上帝的旨意,赦免你的罪过,恢复你的教籍。如果你以后再敢违背上帝的旨意,你将受到上帝更严厉的惩罚。”
亨利四世在发誓永远效忠教皇后,带着随从返回德意志,“卡诺莎晋见”成了屈辱的代名词。当亨利四世返回德意志时,反对他的势力宣布他被废黜,另立士瓦本公爵鲁道夫为新皇帝,与亨利四世进行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