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多年前,"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一声怒吼,龙应台在台湾《中国时报》开始了她的《野火集》专栏,野火放燃之处,掀起一股"龙卷风",锋芒所至,震撼了台湾无数读者。后来的《啊,上海男人!》《还好我不是新加坡人》又相继引起轩然大波,它们的影响绝不亚于《中国人,你为什么不生气》。
龙应台以一个局外人的敏锐笔触,探触了上海人、北京人以及新加坡人的敏感神经及由此引发的关于道德、价值和文化的思考。其辛辣的语调,犀利笔锋,无情地撞击着许多人的心理。敏感话题加上她的挑战个性,所到之处一石激起千层浪。
龙应台说,我不可能写出《啊,台北男人!》,因为我是台北人的一分子,长期的熟悉使人对身边的环境,见怪不怪,失去敏锐的触觉。于是,她到北京后写了《吵架》,到新加坡后写了《还好我不是新加坡人》。应该说,龙应台以地域笼统划分对人虽有一定道理,但也有失严谨和公允。《我的不安》收录了这几篇文章及与之相关的争鸣文章,无论龙应台尖酸刻薄,言辞偏激与否,她的文章带来的轰动性是无可比拟的,这种轰动大概更容易成就龙应台。这足以让那些不惜各种炒作手段想一夜成名的所谓美女作家、妓女作家垂涎。
龙在欧美生活了20年,走遍了世界不少地方,个性张扬,思想解放。与大陆许多作者的区别在于她是挺着腔子,亮着嗓子,坦然说话的作家。她文隐浩086然之气,有巾帼不让须眉之势。她的文章出手不凡,语惊四座。她似乎很讨人嫌,容易破坏人们的某种良好的自我感觉。所以,凡"龙旋风"过处,总是狼藉一片。中庸的上海人对"龙旋风"有褒有贬,暴跳如雷者有之,心平气静者有之,但新加坡人却不干了,他们的反应几乎是一致的: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啊,上海男人》中最刻薄的叙述大概就是一女士借住在一家并非很熟的上海夫妇家中,某日出门回来竟惊讶地发现勤勉的男主人竟把她换下的内裤也给洗了晾在阳台上。龙应台"损"就"损"在能抓住某地某人形象中的"小"。"长得像个弯豆芽,下班了拎几条带鱼回家",这个对上海男人的形象速写与其说是出自一位上海小姐之口,倒不如说是龙应台的概括。
平心而论,买菜、烧饭、洗衣并非女人的专利,能让男人心情愉快地去做这些事,兴许是上海女人的魅力使然。有的男人貌似威风,对女人颐指气使,但有一天小女子心有旁骛、红杏出墙时,蒙在鼓里也许只有老先生一人。说来上海男人并不可怜。
《啊,上海男人!》让上海男人和龙应台一样委屈,前者认为龙应台伤了他们的自尊,后者认为上海男人误解了自己的善意。他们似乎都感到了不安。我以为龙应台不该强作不安,她应该暗自得意,只为她文章带来的轰动。
生活是真实的,上海男人看了龙女士的文章也不至于回家后赌气打老婆,好汉不是硬撑出来的。至于被她刺激的新加坡人也稍安毋躁。你们不必不安。
我们何必要求多元的世界用同一种声音嘈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