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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如鼠人生-《秦相李斯》读与想

《秦相李斯》是钱宁先生的新著,作者以严谨的治史态度、轻松幽默的笔调向我们描述了两千多年前发生在中国的有关帝王将相、忠臣奸佞的故事。

人都有自己对生活和命运的理解。李斯一生的转折是在如厕观鼠后,联想了官仓硕鼠继而总结:人生如鼠,不在仓就在厕。于是拜在荀况门下学帝王之术后,弃"厕"奔"仓"投秦国,最终官至丞相。而众人不齿的赵高公公也有他对治人、治国的理解。作为宫中御马夫的他用驯马的那一套治人竟然屡试不爽。不但收拾了李斯,而且也官至丞相。对功名利禄,有人对之视若神明,甚至求之不择手段,李斯正是如此。只是他在临死时才幡然顿悟,他执著二儿子的手说出了真心话:吾欲与若复牵黄犬俱出上蔡东门逐狡兔,岂可得乎?此时一切已太晚了。当年你嫉贤妒能害韩非,阿顺苟合,以自家子女与王室联姻,后与赵高阴谋害扶苏(扶苏可是他的女婿啊)、蒙恬,立胡亥,用心何其良苦,当时咋就没想淡泊呢?

钱宁先生对历史本相及相关人物形象把握得极其恰当,他没有做作践历史的害虫。而是像个说书人,巧妙地把史书中人物、事件链接起来,以生动的形式告诉大家。历史题材的小说也好,故事也罢,其创作前提必须是尊重历史,而我们的许多历史题材的作品为展示"个性",总爱反弹琵琶,想当然地"戏说"书"歪说",许多历史本相被糟蹋得面目全非,以致局外人不知道"故事里的事"的香真假是非。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在漫漫历史长河中,中华民族的风流人物辈出不穷,其人其事,或可歌可泣,或发人深省。钱宁既能带你一览乱世醉风云,也能很快地把你拉回现实中,与你细细品味,深深思考。

我当具备一定人生阅历和写作功底后,选择何种表达方式尤为关键。《秦相李斯》的可贵之处在于作者选择了大胆的、与众不同的表达方式。这是我迄今读到的各类历史体裁作品中最轻松、最通俗的一种,也是我最愿意接受的一个。他的表述没有刻意追求细节的精到和准确,他称缉拿人犯的官兵为"警察",说宫廷的阴谋为"政治运动"。说来这无伤大雅。钱宁说他写《秦相李斯》不存寓教之心,只有自娱之意。甚至只愿读者在闲暇之余或夜深人静时随意翻开,读至某章某节某段某句,也能会心一笑,就算是有了知音。我是在半夜里起来给儿子掂尿后不能入睡时,一气完成了对它的阅读。鲁迅称《史记》是"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我对其也情有所钟,啃它时虽不厌咀嚼,但总不免有不求甚解甚至生吞活剥之处。我想对史籍的吸收消化程度直接取决于读者的知识层次和认知能力。读《史记》时我对嬴政、勾践、吕不韦、李斯等人物曾特别地关注过。从《秦相李斯》所含内容看,如不对《史记》中相关人物、事件进行深入研究,是不会如此从容地驾驭。读史使人明志。明鉴历史至少可以使我们做一个清醒的历史旁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