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皇帝那些事:沉重的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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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关于我母亲的风花雪月

母亲赵姬做了王后却是寂寞与空洞的。宫中的生活不似商人豪宅,再也鼓荡不起她华美的衣袍。尤其是在异人死后,她偶尔与老情人鸳梦重温,更吊起了欲壑难填的胃口。她虎狼之年的体内欲火正炽,空洞的生命需要阳光、精液和硕伟的阳具来填充。她在午睡中会恍然梦见自己同时与十个壮汉发生性关系。醒来,则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恐惧。

关于我母亲的风花雪月后世肯定会有种种传闻流布不绝,对此,我心知肚明。

很多年以后,我仍会梦见幽暗的长廊里,有两个行色匆匆的身影。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带刀武士,一个女人跟在武士身后跑着,她只有跑着才能在一定的距离内跟上武士行走的节奏,两只大奶在风中摇摆,像幽暗里两只耀眼的灯笼。我看不清武士的面孔,而那个有一对大奶晃荡的女人却分明是我的母亲。

母亲作为赵国人氏而又是质留于赵都的秦国公子异人的妻子,她在我的印象中是这样逃离她的祖国——投奔夫君之国怀抱的。

她只带出来一对丰满的乳房,我只认得那对我哺育过我的乳房,这于她于我都已足够了。

正是这对乳房当年吸引了卫国富商吕不韦,她心花怒放地做了吕总的“二奶”。

当吕不韦在赵都邯郸做生意时,他发现了公子异人具有“奇货可居”的价值,为了日后赢取政治和经济上的双丰收,他将大把的金钱和如花似玉的“二奶”赵姬,都在公子异人身上作了投资。据说这个奸诈的商人还将自己的精子也投资其中,在将赵姬送到痴迷她的异人的床上前夕,已使赵姬有了身孕。

那么,当我出生时就自然成了秦公子异人的儿子。

在“公关先生”吕不韦的运作下,我的父亲异人坐上了秦国的王位。吕总变成吕丞相,我当了太子。三年后,父王异人病逝,我十三岁为王,吕不韦为相国,我称他为仲父。

母亲赵姬做了王后却是寂寞与空洞的。

宫中的生活不似商人豪宅,再也鼓荡不起她华美的衣袍。尤其是在异人死后,她偶尔与老情人鸳梦重温,更吊起了欲壑难填的胃口。她虎狼之年的体内欲火正炽,空洞的生命需要阳光、精液和硕伟的阳具来填充。她在午睡中会恍然梦见自己同时与十个壮汉发生性关系。醒来,则一半是兴奋一半是恐惧。

睾丸酮含量惊人的相国老吕,一方面要日理万机,一方面要在后宫周旋,回到府上还得蜻蜓点水般向老婆交账。老吕或许不是一个色徒,他慷慨挥霍的金钱与频繁运用阳具的目的,都是为了实现施展其超拔的襟袍作出的伟大祭献。以他对女人和秦国作出的贡献而论,不失为历史上可圈可点的一代伟男。

但是,他的狗样长的鸡巴日的不是别人,而是身为太后的我的母亲。尤其在我坐上王位后。他竟无视我的存在,在一个少年王者后面日他的母亲,其罪当诛!——尽管也许他是我的父亲。

我不止一次在母亲的寝宫前欲行又止,帐闱里传来我淫荡的母亲赵姬和相国老吕偷欢的交媾之声。我没有目睹,但母亲欢快的尖叫,如同灵魂钻出了躯壳,在帐闱中快乐地舞蹈。但我听来总觉得那像从黄鼠狼嘴下逃命的鸡,在噩梦中发出惊魂未定的叫声。

那只宫中的黄鼠狼何其壮硕啊!

然而就是这个外表道貌岸然实则像黄鼠狼般偷欢的家伙,他为了掩人耳目遮其丑行,居然再次出卖了我那位淫欲熏心的母亲。

吕不韦老了,当他的身体渐感不支时,母亲的精力与性欲却愈加顽强,似乎整天在后宫惦着此事,她有时迫不及待,像个十足的坊间淫妇一样,撕开裙子,袒露出如山的巨乳和黑茸茸的私处,让阳具来占有。

母亲施满粉黛的脸上潮红绯艳,汹涌的性欲使她活力非凡又历尽沧桑,那双性判断老练的眼睛看似无辜而又深不可测——这双眼里有着比男人身体上更多的内容。即便定力再强的男人也难以经受母亲赵姬目光的直视,她的眼里有一个沧海以及海魔咆哮的力量。就算她静静注视你,你也会感到波涛汹涌。她的嘴唇是致命的,像海绵一样微微张开,拥有无尽的吸附力。

当她的容颜行将露出衰败迹象,在欲老而未老之前,亦即一朵花开在最艳的时候——她的身体像颗水分饱满的熟透果实,是异样丰美的。也许隔日,她行将凋败,但今天她的肉体是一生中对于男人的最好盛宴,而这一天,她在等待自己的情人吕不韦的到来。她要把这一天的身体献给他。

在漆亮的长方形精致盒子似的后宫里,身着黑色绣金凤鸟花纹曳地长裙的母亲赵姬在艳红的地幔上来回走动。巨烛之光照亮了她漫不经心般滑出的肉色,脖颈至胸部上方,细嫩而肥沃的坡谷,那拱出的层面恰好被两块柔软薄布坚定地遮掩着。然而她的身体是傲慢倔犟的,甚至无视衣物的存在,像要从自己的衣裙里拼命挣脱出来,她是肉体女王,她的欲望不可阻挡。她的腿部伸出垂直下滑的黑裙,如一把玉色的弯弓——相国来了吗?她不止一次地问。

快到了,贴身侍女回答。

你这是第几次这样回答我了?赵姬不满而又不胜焦躁地瞪了侍女一眼,——第五次了,太后,您问了五次,侍女恭恭敬敬地回答。

哦,五次,赵姬自言自语,我问了五次……

黄色的阳光像是被无形的手一点点擦去的,从东边的宫墙一直向西,一点点擦去,毫不怜惜地,把最后一点金黄色也擦尽。

当赵姬按捺不住要第六次发问的时候,侍女引进来一个男人,相国!赵姬近乎要扑上去。那人却后退两步,谦恭地低下身,抬起的竟是滑亮而陌生的眼光——我受相国之命来侍候太后。

眼前这位身形与外貌跟吕不韦一样雄伟的人,不是赵姬苦苦等候期盼的情人,而是一个身着宦阉装束的陌生人,或者他就是阉人。

赵姬既痛心又大失所望。只是这个贼阉一进来就用一种淫邪的眼光在貌似恭敬中暗中打量她。那种目光,像头受主人驱使前来交配的种猪的眼光,邪得很。在赵姬身上上上下下触嗅,既粗鲁又放肆,让性经验无比丰富的赵姬也觉得自己的件件粉袍被对方目光扒了个一干二净,她突然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害羞。一个婊子也会害羞?事后连赵姬自己也不相信。但当时为了掩饰这种害羞,她本能显示出来的是对一个胆敢用如此目光冒犯太后尊严男人的怒斥,她对此人嘣出嘴的第一句居然是——滚!我不需要阉竖来侍候。

那阉竖不滚,也不惧,而是嘿嘿笑,从容解开身上的衣袍,露出了和他体貌同样雄伟的阳具。并说,相国是要我用它来侍候太后。

太后既惊且喜,又羞恼愤恨,一张嘴竟在那里,像打开的一眼美丽洞穴。

老吕啊老吕,你把我当什么了你!赵姬咬着牙心里道。为了发泄对吕不韦的愤恨,那一夜她以复仇的狠劲嘴里咬着一辔乌黑长发与那条雄伟的阳具抵死鏖战,直至筋疲力尽。次日,赵姬的脸上明显现出衰败之相,仿佛一夜之间,她就老了——一个女人的美丽神话即将终结——或许不是过度的纵欲使她老去,而是对深爱之人的绝望与悲伤,使她在无望中老去——尽管她包裹在繁复华美锦袍中的肉体仍灿若桃花——但她用一次又一次毫无节制的做爱出卖它、摧毁它、埋葬它。好像是以此来作为对那负心之人的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