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怎么就谁都看不上呢!”方童童痛苦地向我抱怨,“真的王陆,我觉得特孤独,特希望有个人能每天在我身边,就算我什么都不干,成天照顾他围着他转,我也乐意。”一边说着话,她给我夹了块排骨。
“那你要是觉得谁都没有谢朝阳好,你就再跟他谈谈不行吗?他不是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吗?”
方童童摇头。“我现在连他也瞧不上,成天婆婆妈妈,除了搞事业还是事业,跟他过日子一点波澜都没有,我图的什么呀!”
“那要不你就跟我似的,养个宠物。”
“得了吧,就你那嘎嘎,成天摇着屁股跟你身边转悠来转悠去,回头一不留神再给踩了。”
“谁叫你养鸭子了?你不会养条狗?”
“那还不如养个孩子呢!”说道这里她夹起一只大虾,又扔了回去,忽然异常兴奋。“对呀!养个孩子!这个主意挺不错的,你说呢。”
我吓了一跳,“啊?你不会吧,孤儿院的孩子性情都比较古怪,你还是等以后自己生一个吧。”
“谁说领养啦?我说的就是自己生!”
“别逗了你,说得容易,你跟谁生?大街上随便抓一个人家就能跟你生孩子?你不是还得回去找谢朝阳吗?”
方童童把筷子一扔,定定地看着桌子上的菜,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什么,我已经饿了,顾不上她,一个人大吃起来。正吃得来劲,手机不合时宜地叫起来。我接起电话一听,靠,打错了。
已经过去了五六分钟,我抽空抬起头来看向她的时候,她还是保持着思考的姿势,忽然她身子前倾,爬到我的耳朵边儿上,问我:“你说,我假装谈一次恋爱,等有了孩子我就结束恋爱关系怎么样?”
我一口米饭喷了方童童一脸:“呸,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有钱就什么都能乱来呀?”
“好了,好了,吃饭吧,我知道你这个人传统,跟你也商量不出什么结果来。”她端起碗来扒拉了几口米饭,见我吃饱了,就匆匆地结了账,我们告别,各自回到家里。
在我家门口,我刚拿出钥匙准备开门,一个黑影闪到我的身边,一只手紧紧捂住我的嘴巴,另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肩膀。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坏了,腿开始发软,心脏跳得像擂鼓一般。
“开门!”他压低了声音命令我。
我试着把钥匙插进锁孔里,无奈,手不停地哆嗦,钥匙掉到地上。
“您受累,钥匙替我捡起来,我……我这手抖得厉害。”我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在发抖,“另外,您要是要钱,全在包里呢,一共没多少,都拿去吧,回头把身份证给我留下就成。”
他极其迅速地从地上捡起了钥匙,塞到我手里,继续命令道:“把门开开。”
听他这么一说,我的心更是沉到了冰河里,歹徒作案不外乎劫财和劫色,我已经把包都递到他怀里了,他还是坚持叫我开门,这个歹徒抢劫的目的可想而知了。
进了门,我一下子瘫坐到地上,大口地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把你家里的存折、储蓄卡、还有值钱的东西都拿出来。”他摸索着打开了客厅的电灯,再次命令道。
我不敢抬头,只能拿眼角的余光瞟向他,这厮带着一个硕大的黑色口罩,眉毛浓重而向上翘起,我惊喜地发现他的紧张不亚于我。
我定了定精神,斗胆向他讲条件,说道:“好,钱我给你拿,但是你不准伤害我。”
“不伤害。”他大口地喘着气,坚决地说道。
我从地上爬起来的工夫,假装提了提裤子,把手伸进牛仔裤屁股的口袋里按了一下手机键盘上的发送键,“那行,你先在这坐会儿,”我指了指餐桌旁的椅子,“我去给你拿钱。”一转身的工夫,我把手机迅速地从领口扔进了衣服的里面。
他忽然蹭地站了起来,我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什么声音?”他重新抓住我的肩膀,警觉地向周围张望,只见刚刚睡醒的嘎嘎从窝里晃晃悠悠地爬了出来,“原来是这么个玩意儿!”他松了一口气,“我告……告诉你,我只想要钱,不想伤害你,你也不……不准伤害我!”他的嘴唇抖得很厉害,“别……别想打电话叫警察来!”
“是,好的,不叫警察来。”我哆哆嗦嗦地重复着,“大哥,你放心吧,我这是建设小区1号楼的六门,顶楼,最近的派出所在120总站那边,从120总站的派出所到建设小区1号楼的602,起码得三十分钟……再说,我也没法报警,你就放心吧,要钱我就给你……”
“你别说话,快拿钱!”他从背后搡了我一把,将我推进了卧室。
他跟我一起走进了卧室,为了打发走他,我只得从抽屉里拿出前几天刚从银行取出来准备买数码相机的五千块钱,“我就只有这些钱了,银行的钱给你存折你也取不出来。”
他想了想,收起了装钱的信封,又开始向四周打量,好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放心吧,拿着钱走就是了,我不会报警的。”我希望他早点滚蛋。
他忽然猛地将我推倒在地上,一只脚踩在我的头上,叫我动弹不得,之后窸窸窣窣地从腰间拿出一根绳子,将我捆了个结结实实,之后又从我家里拿走了几样他认为值钱的东西,扬长而去。
我的手脚被一根绳子捆在一起,蜷成一团躺在地上,头发凌乱地散落在前额。由于歹徒走后我拼命挣扎了大约十来分钟,浑身大汗淋漓,十分狼狈。忽然我想起来刚才自己打出去的电话,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接听,会不会来解救我……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我的胳膊和双腿即将失去知觉的时候,传来了急促地脚步声。
“对,应该就是这,建设小区1号楼602。”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她在电话里就是说的这个地址,没错,我记着呢。”
接着,巨大的声响传来,警察弄开了防盗门,又踹开了房门,我急切地抬起头看向他们,也许是因为紧张,我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