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无助地在大街上走着,她给陶渊源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很快接通了,“喂?”
“我是春晓。”春晓气喘吁吁地说,“我有急事找你,你能出来一趟吗?还有,你什么时候搬的家?”
那边沉默了片刻,陶渊源不慌不忙地说:“因为怕你纠缠不清。”
春晓的心凉了半截,她像一只发了疯的猫,对着电话喊道,“郝思嘉出了事,你来不来帮我救她!她为了你们兄妹俩被尤一囚禁在地下室!”
“郝思嘉?”那边声音像是滞涩了,“郝思嘉呀,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想管。”
说完,电话不客气地挂断了。
“嘟——嘟——嘟——”忙音在夜空里回荡着。春晓无声地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了手掌的肉里。
她努力使自己不那么快崩溃,没错,郝思嘉还被捆着,她要去找她,把她弄出来,陶渊源的事情以后再说。
春晓来到了那栋别墅前,别墅黑黝黝的矗立在一片花圃之中,显得十分幽雅别致,然而里面囚禁着一个女孩,她在用自己的自由还债。
她本以为门口会有人看守着,但是门前空荡荡的,还是从前春晓来参加生日宴会时的模样,她不仅感慨起来,短短三年,世事变迁,曾经光华耀眼的郝思嘉如今被关在这里,像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鸟。
要怎么进去呢?春晓绕着别墅走了一圈,外墙很高,她无法爬上去,尝试了几次都滑落下来,春晓无望地绕到别墅后面,这里并不像前面那样是结实的高墙,而是铁栅栏,铁栅栏上面有不规则的雕花,如果身手够敏捷,可以从这里翻过去。春晓脱掉笨重的靴子,只穿着袜子,踩到栅栏底部的雕花上,冰凉尖利的雕花刺痛了她的脚,她咬着牙,不发出一点声音,慢慢地向上爬去。
她如同一个蜘蛛人,小心翼翼越过铁栅栏墙,翻到里面后,一点点往下移动,当她快到达地面的时候她绝望地发现,地面上种满了蔷薇,灌木丛密密麻麻纠缠在一起,有刺的枝子四处翻飞,而由于铁栅栏过于窄,她无法把靴子拿过来。
下去还是回去?春晓吊在铁栅栏门上,不知所措。
春晓终于下定了决心,她闭上了眼睛,往下一跳。
浑身顿时像扎满了针一样痛,脚底板更是犹如万针钻心般疼痛,她捂住脸,防止破相,一步步往花园里走。她的袜子湿透了,应该是地上的花枝茬刺破了脚心,沾染了血的缘故,加上可能前不久这里刚浇了水,泥土上积了点水,春晓的血和着稀泥,一脚深一脚浅,终于穿越过宽达五米的灌木丛,来到了别墅的后阳台上。
羽绒服被树枝挂破了,羽毛从裂口出飘出,她眼睁睁地看着地上顿时一片白茫茫,落满了绒毛。
顾不了那么多了。春晓推了推阳台的窗子,窗户是从里面锁上的。总不能每扇窗都是锁着的吧。春晓沿着别墅转了一圈,有窗子的地方便推一推,最终发现厨房的小窗子是半开着的。她扶着窗户边缘,双臂用力,将自己抬起来,站到窗户槛上,侧着身子钻了进去。
一落地,春晓便猫一样先钻到桌子底下,竖起耳朵听了听周边的动静。她不知道地下室在哪里,上次来这里玩,只游览了客厅和楼上的卧室,地下室的入口会在哪里呢。
这里就如同迷宫一样,某个角落一转弯,就是一排卧室和休息室,或者是书房,这栋别墅光一层就有三个书房,而且布置相似,春晓起初还以为自己在转圈圈。有些门是关着的,有些则是开着的,她绕了两遍,都没能找到地下室在哪里。不知不觉时间缓缓溜走,客厅里的大钟敲了好几次,头一次敲的时候,巨大的声音几乎把春晓吓哭。
已经是早晨五点了,天色已经渐亮,屋里模模糊糊能够看到一丝晨光,春晓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犹如猫一样能够准确无误地找到路,而不碰响任何东西。
她不知道那些紧闭的屋子里面是否有人,由于怕暴露自己,她不敢喊郝思嘉,尽管喊她的名字可能是找到她最便捷的方法。
终于,她实在没辙了,返回到大厅里,坐在角落里,反复想要怎么样才能找到郝思嘉,夏杰现在在医院里,尤一怎么会如此心狠呢?春晓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虽然从前与他接触起来,觉得他这人十分狂傲,也是可以理解的,从小被人捧着哄着,自然会自我膨胀,可是他却斩断了夏杰四根手指。想起那血肉模糊的手,春晓开始无声地哆嗦。
“这么说——你是终于停止折腾了是吗?”
话音刚落,大厅灯光突然亮了,瞬间刺眼的灯光照亮了每个角落,春晓一时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芒,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