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探寻的目光看向傅青麟,得到他的同意后,方才说道:“是,燕惊涛也已在收拾行装,打算尽快回国。他想趁着匈奴与大楚开战之际,想要做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坐收渔翁之利。”
“哼,”怡然冷笑了一声,说道:“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是好,怕是楚浩天与金轩都不会让他尽如他意。怕只怕他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傅青麟含笑不语,相比楚浩天,燕惊涛根本不足为虑。他缓缓松开双臂,看着怡然,温柔的说道:“怡然,我有些事情必须去做,你暂且呆在蓝府之中,有煞保护,可保万无一失。待我处理完事情后,便可绝了后患,你我两人从此遍游天下,逍遥自在!”
“嗯。”怡然温顺的点了点头,说道:“你要多加小心!”战乱将起,地宫与大楚皇帝之间的关系将会有所缓解,毕竟地宫表面上仍是效忠大楚皇帝的。以地宫之主的身份,与楚浩天谈判,要之放手,此时,无疑是最好的时机。
“我会的。”傅青麟轻拥怡然入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未几,便见青影一闪,傅青麟便在数丈之外,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胸前突如其来的冷气,让怡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双臂环在一起,紧紧抱住自己,似是想要抓住那一抹温暖,让其无法散去。不错,她在眷恋傅青麟怀抱的温温暖意,唯有在他的怀中,怡然才感觉到自己的心有了温度,不再冰冷如铁,才感到自己仍然活着,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傅青麟刚一离去,煞便迅速起身,妖媚的凤眸中闪过一抹冰冷异常的杀意。
还未等他有所反应,怡然便扭头看向他,淡笑道:“堂堂地宫之煞,竟对我一个柔弱小女子动了杀机,说出去,怕是都无人会相信!”
“我所猜测果然不错!你的确知晓青麟的身份!”煞凤眸中的寒气愈发的浓烈起来,让人在丈许之外,便可清晰地感觉到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寒冷。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有区别吗?”怡然歪着头,反问道。
煞沉默下来,一时语结。怡然所言不错,知与不知,对于傅青麟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傅青麟一旦爱上了,便无怨无悔,哪怕是明知是利用,也甘之如饴。自己一个外人,又有何资格来质问?可……傅青麟与自己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练武,一起学习兵法……这样的兄弟之情,更胜过亲兄弟。想到此处,煞眼底的杀意愈发的浓烈起来,让人可以清晰的看出那如实质般的杀机!
“你认为我利用了傅大哥,怕有朝一日,我会成为他的致命毒药!你想要防范于未然,杀了我而以绝后患!”怡然仿佛没有看到煞眼眸中的杀机一般,依然淡淡地说道:“若是轻易便输给了楚浩天,那么,傅青麟也便不是傅青麟了。煞,你当真这般做了,才是对傅大哥的侮辱!”
一句话,顿时让煞收敛了周身的杀意,凤眸中闪过震惊之色。“能把利用也说得这般冠冕堂皇的,你是我所见之中的第一人!”
怡然沉默下来,并非她不懂得何为情意!而是她懂得,对于傅青麟这样的人来说,哪怕是利用,实话远比谎话要来得有用的多。地宫之主何其聪慧!世上想要瞒过他的事情怕是不多!既是如此,何不索性敞开来说,一言一语,莫不是实情,把所有的利用,所有的算计,全部摆明,毫不隐瞒。正如师父所言,阳谋是要远胜过阴谋,让人明知是陷阱,却又不得不一头栽进去,无法自拔。
“好一个怡然公主!”煞不得不称赞,也无法不称赞,“难怪人常说,女人一旦狠下心来,是要远胜过男人!青麟那般爱你,为你不顾一切,为你豁出一切,得到的却仍然是只有利用!你到底有没有心?”煞质问道。
“心?”怡然自嘲的笑了笑,“得知娘亲被害真相,得知亲生父亲竟对自己起了觊觎之心后,我的心早就碎了,早就被伤得遍体鳞伤!这样的心,如何有资格来得到傅大哥那样至真至纯的爱?我不配……”
“既然知晓伤心的痛不欲生,为何还要伤害青麟的心?让他与你一样饱受痛苦的折磨?”煞忍住心头的杀意,强压住躁动的心,问道。
“我……”怡然开不了口,也说不出来。因为,当今世上,若说还有谁能与楚浩天一较高低的话,除了师父外,就唯有身为地宫主人的傅青麟了!师父对她有再生活命之恩,恩深似海,她狠不下心来利用。随即,怡然有自嘲暗笑,怕是以师父的心机手段,便是自己想要利用,也无法达到目的。一方面是恩情,一方面是爱情,情债最难偿还?她无法选择,也根本由不得她来做选择,她能怎么做?
“青麟是心甘情愿让你利用,我无话可说。但若是被我觉察,你做出什么伤害到青麟性命的事情,拼着与青麟反目,我也要取你性命!”煞冷声说道。
“由你!”怡然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是连煞的追杀都逃不过,她又如何与楚浩天斗?还不如趁早找个地方,抹脖子算了,省得成为楚浩天的禁脔!
“战乱将起,而起因便是你!你何其忍心,因你而致使天下苍生陷入水生火热之中?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呢?”煞说道。
怡然抬眸,露出诧异之色,“煞何时也悲天悯人起来?在意天下苍生的性命来了?”
“不错,我是无情,但我只杀该杀江湖中人,从不杀无辜之平名百姓。”煞说道,“百姓何其无辜?只因为你的一己之私……”
“哈哈……”怡然突然大笑了起来,仿佛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让她笑得连眼泪都流了出来。只是,她的笑声中竟是带着说不出的凄楚,让人听之不觉心酸。“因为我?哈哈……还真是好笑!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道理,难道煞竟也不懂吗?天下大事,何时是我一个弱小女子所能左右的?所谓红颜祸水,不过时那些个男人给自己所找的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你只知百姓无辜,难道我就不无辜?我不过是想要为娘亲讨回公道,我不过是想要父皇多一分关爱,难道也错了吗?”
停顿了一下,怡然继续说道:“是,我错了,我不该对父皇抱有奢望,我不该奢求父爱,否则,也不会让自己陷入如今这般两难境地!害人害己,痛不欲生!”
饶富是煞,也不禁哑口无言,沉默了下来。是呀,怡然公主又何其无辜?说到底,如今她也不过才刚满十六岁,说到底,其实,怡然公主她还只是一个孩子!难道就该遭受这些痛苦?承受这些谩骂吗?
一时之间,气氛变得有些诡异起来。怡然与煞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是,彼此对望着,眼神复杂无比。
良久,怡然眨了眨眼睛,复杂的眼神也在瞬间恢复了清明与纯真,“回府吧!”
煞没有吭声,只是默默地跟在怡然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流水河。
刚到安阳城门口,便与一辆疾驰的马车不期而遇,擦身而过,几乎碰到了怡然。幸好怡然及时后退了一步,躲在了煞的身后,才没有被撞倒。
“你没事吧?”煞关心的打量了下怡然周身,发觉并无伤痕,才放下心来。傅青麟让他保护好怡然,他自然不能让怡然受伤。
怡然此时乃是蓝夕儿,因此她的脸色略显得有些苍白,眼眸中仍带有后怕之色,如同受惊的小鹿一般,蜷缩在煞的怀中,微微喘息了几口,方才低声说道:“无碍,谢谢你。”说罢,两人便要打算进城。
“吁嚯……”谁料想,马车竟然停了下来。从马车上走下一个男人,身穿锦衣华服,手拿折扇,故作潇洒之态。赫然是燕梁太子——燕惊涛!
原来,燕惊涛听闻匈奴王纠结二十万兵马在大楚边境,与大楚守军相持不下,似是随时有开战的可能。在听闻此消息的第一瞬间,他便立刻让属下收拾行囊,打算日夜兼程赶回燕梁!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此时乃是燕梁的最好时机,他不能错失。
马车太赶,以至于几乎撞到行人。燕惊涛本来不放在心上,不过是一布衣百姓,撞到了又如何?便是撞死了,也无人能拿他如何!谁想,当他掀开车帘,看向外面之时,却不禁被那女子的美貌所吸引,再也无法移开眼眸。
那女子身穿一袭天蓝色轻纱长裙,裙摆席地四尺有余。裙摆边上绣有一圈白色的蕾丝边,平添了几分高雅之色。衣胸处以金丝绣成朵牡丹,贵气中又带有几分优雅,让人印象深刻。手挽一条淡蓝色的轻纱,同样垂落在地上有四尺。发髻简单,却又不失清雅,上插有一支珍珠流速花簪。蓝色流苏在两弯柳叶眉之间空悬,中间配有一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愈发衬托的她清秀可人。她的脸色与其他女子相比,略显得苍白,可即便是如此,也难掩其绝色佳容!相反,有种病态的美,是其他女子所望尘莫及的!
燕惊涛阅女无数,眼前这女子,是他以往所有女人都无法匹及的!只是一眼,便让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想要拥有!
“在下燕惊涛,因家有急事,急着回家,以至于撞到了小姐,莽撞之处,还请小姐见谅……”燕惊涛双手抱拳作揖,彬彬有礼地说道。
怡然还礼,怯声说道:“公子言重了。”怡然心中暗暗懊恼,怎会与燕惊涛碰上了?燕惊涛是何许人也,怡然怎会不知?燕梁太子,最爱美色。凡是他所看上的女人,不论贫贱富贵,不论是青楼女子,还是良家妇女,不论是淫娃荡妇,还是贞洁烈女,他都会想尽办法得到!哪怕是不择手段,也在所不惜,甚至是男女不忌。怡然微垂下头,双眉微微皱起,她有些担心,今日之事,怕是要另起波澜。
“惊扰了小姐,在下心中惶恐不安,”说着,燕惊涛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方玉佩,双手呈上,“小小薄礼,还请小姐收下,否则,在下会心中不安……”
怡然退后一步,微微欠身,说道:“些许小事,公子如此大礼,小女子万不敢收,还请公子收回。”说罢,怡然便扯了扯煞的衣袖,示意他一起离开。
“小姐……”燕惊涛上前一步,拦住了怡然的去路。“小姐若是不收,便说明仍是在怪罪在下……”
“小女子说过,些许小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那就请小姐到寒舍,让在下略备薄酒,以示歉意。”燕惊涛说道。
“公子也说了,家有急事,小女子不敢耽误公子时间……”怡然说道。
“小姐莫非是看不起在下……”
“我家小姐已经说过,不怪罪燕公子的莽撞之罪,燕公子又何必咄咄逼人呢?”煞拉住怡然的手,把她护在自己的身后,疯眉轻挑,看向燕惊涛,说道。
似是此时才注意到长相比女子还要妖媚几分的煞一般,燕惊涛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之色。这男子竟比自己所见的大多数女子还要美艳过人,堪称绝色。在自己后宫中所收藏的那么多美人之中,都找不出能与这一男一女之风采相匹敌的人来!
“在下不过是一片好意……”
“好意歹意我家小姐都不需要知晓,天色已晚,我家小姐若是再不归府,老爷会担心的!”煞忍不住直翻白眼。好个燕惊涛,竟对他也起了觊觎之心!还真是不知死活!
煞是什么人,只需要一眼,他便看出了燕惊涛的心思。他早有听闻,燕惊涛只爱美色,男女不忌。今日一见,才知传言果然不虚。
“若是在下非要小姐与这位公子到寒舍一叙呢?”燕惊涛收敛了笑容,眼底闪过一抹冷光,沉声说道。
闻言,怡然的脸色愈发的苍白起来,怯怯的躲避在煞的身后,把自己完全隐藏。
煞轻轻地拍了拍怡然的手,给了她勇气。尔后,看向燕惊涛,凤眸一瞪,冷哼道:“小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霸道之人,竟强要他人做客!”说着,拉住怡然的手,“小姐,我们回府!”
“怕是由不得你们!”燕惊涛不再佯装风度,冷哼了一声,抬起右手,轻轻一挥。一缕青烟从他的衣袖中飘出,瞬间把怡然与煞所笼罩。
怡然来不及做反应,便吸入了几口青烟,还未开口,身子便软软的倒了下去。
“小姐……”煞慌忙转身,张开双臂抱住怡然倒下的身子,可也因此,忘记了屏住呼吸,吸入了一口青烟,脑中顿时一阵眩晕。感觉双臂重如千斤,几乎抱不住怡然。煞刚要运气内力,抵抗脑中的晕眩,却发觉内力石沉大海般,提不起半分内力。脚下一个踉跄,单膝跪倒在地上。他怒视着燕惊涛,“你……好卑鄙!”终于,煞再也坚持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几下,方才缓缓闭上了双眸,抱着怡然,倒在了地上。
“卑鄙又如何?只要能达到目的便行了,不是吗?”燕惊涛得意一笑,俯下身子,在煞的耳边低声说道。言罢,燕惊涛亲自抱起了怡然,把她放在了马车上。随后,又亲手抱起了煞,同样也放在了马车上。自始自终,都没有假手他人。做完这一切后,燕惊涛也上了马车,说道:“传令下去,日夜兼程,回国!”
“是。”驾车车夫恭敬地说道。
与此同时,大楚皇宫的朝阳宫内,一片漆黑,似是无人。
一条纤细的人影趁着夜色,隐藏行迹,悄然飞入朝阳宫。动作轻灵而快捷,巡逻御林军根本无人注意。
她刚一入朝阳宫寝宫,原本漆黑的宫殿顿时点亮了一只蜡烛,使得整个宫殿都变得明亮起来。
“小姐,”宁儿端着一支烛台,慢慢地走近黑影。烛光逐渐照出了黑影的真面目,赫然是卓婉怡!宁儿一脸震惊的看着身穿夜行衣的卓婉怡,眼眸中满是不敢相信。
“宁儿?”卓婉怡眼底闪过一抹愧疚之色,随即,便消失不见。她淡然一笑,问道:“夜已经深沉,你怎还不曾休息?”
“小姐不也是没有休息吗?”宁儿眼眸中的痛色愈发的明显,眼眶中的泪水不停地打着转。“若不是宁儿半夜突然醒来,生怕小姐半夜掀了被子,受了风寒,前来查看,才发现小姐竟然不在寝宫之中!若不是宁儿亲眼所见,恐怕根本不会相信!”
“宁儿,我……”卓婉怡想要辩解,也发现任何的解释在此时此刻,都显得是那般的苍白无力。她瞒着宁儿,不过是不想把危险带给宁儿,却也因此忘记了,对于情似姐妹的两人,隐瞒是最大的伤害!
“六岁那年,父母双亡的宁儿被小姐所救。当年宁儿便发过誓言,此生此世,只效忠小姐一人!永不背叛!”宁儿大喊道。幸好,此时的寝宫内,只有她们两人,也幸好此时已是半夜三更,否则,这般大的声响,怕是要惊动无数人。“从那以后,宁儿便一直陪伴在小姐身边,与小姐一起长大,二十多年来,从未分开过。宁儿一直以为,小姐与宁儿之间并无秘密。可笑的是,直到今日,宁儿才发现,原来小姐有很多事情都在瞒着宁儿……”
“我……”卓婉怡哑口无言,宁儿的质问并没有错,她隐瞒宁儿的又何止是这一件事情呢?
“小姐,您是主子,宁儿并无资格怪罪您。小姐一声不吭的出了宫,宁儿发觉小姐不见了,很是担心小姐的安危。小姐可知,宁儿当时是如何的提心吊胆吗?”宁儿说道,“宁儿想尽办法为小姐隐藏,生怕被其他宫女、内侍发觉小姐不在宫中……”
“对不起,宁儿。”除了这三个字,卓婉怡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对不起?宁儿要的不是小姐的‘对不起’,而是小姐的坦白!”宁儿摇头哭道,“小姐把所有的心事都压抑在心中,所有的痛苦都独自一人来承受,宁儿不过是想要与小姐分担……”
“我知道,我都知道……”卓婉怡牵住宁儿的手,轻轻地把她拥入自己的怀抱,低声说道:“宁儿并非是气我的隐瞒,而是担心我的安危,这些我都知道!我答应你,宁儿,以后我不会再对你隐瞒……”
“呜呜……”宁儿失声痛哭起来了。
“嘘!”卓婉怡抬起手来,放在唇边,轻嘘了一声,说道:“好啦,宁儿,不哭不哭,若是被旁人听了去,还不指定怎么想呢!还以为是我欺负了你,瞧瞧你,脸都哭花了。成了个大花脸,可就不好看了,小心将来没人要……”
“小姐……”宁儿又忍不住由泣转笑,娇嗔道:“你就会取笑人家!”
“宁儿,你也等了我一夜,怕是累了,去休息一下,明日一早,还要去承恩殿看二小姐……”卓婉怡笑着说道。
“才不要呢!”宁儿眼底闪过鄙夷之色,“柔妃娘娘是咎由自取……”
“宁儿!”卓婉怡沉下脸色,语气十分严厉,“婉柔便是有千般不是,她终究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嫡亲妹妹!”
宁儿噤声屏息,低声说道:“宁儿妄言了,请小姐恕罪。”
看了宁儿,卓婉怡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放柔和了不少,说道:“宁儿,你对我的忠心,我懂。只是,在我的眼中,婉柔一直都是当初那个跟在我身后叫姐姐的小女孩。便是妹妹有了错,做姐姐的又怎会生妹妹的气呢?”
“对不起,小姐。”宁儿歉声说道。
“宁儿,你毋须跟我说对不起。”卓婉怡柔声说道,“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无怨无悔,便是自己的终身大事,都给耽误了。说到底,是我这个做小姐的亏欠你太多,太多……”
“小姐!”宁儿激动万分,急切地说道:“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当年若非是你救了宁儿,宁儿怕是尸骨都化成了灰,又怎会活到今日?说到欠,也是宁儿欠小姐你,而非是小姐欠宁儿,救命之恩深如海,又岂是这些个微不足道的小事所能……”
“宁儿,在你眼中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可在我的眼中,这些小事却温暖了我的心,让我在这个冰冷吃人的皇宫中,有了一个依靠,让我不再孤单,不再寂寞。”卓婉怡柔声说道,“这些不是能用金钱来衡量的,更不能简单的做比较,那是我精神的抚慰。如果没有你,我怕是根本坚持不到现在。”
“小姐……”宁儿痴痴地看着卓婉怡,眼眸中满是感动。
“傻宁儿,”卓婉怡温柔地笑着,看着宁儿,抬起双臂,说道:“卯时已到,为我更衣吧!妹妹滑胎,我这个做姐姐的岂有不探望之理?”
这一次,宁儿未再说什么,转身入了内殿。不多时,便手捧着一套黑色红底镶金边的华丽丽的宫装走了出来。“去探望二小姐,小姐想要什么发式?”宁儿笑着问道。
卓婉怡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坐了下来,笑着说道:“不需要太繁杂,就简单的云髻便可以了。”
“是,小姐。”宁儿把手中的宫装放在一旁,走到宫门外,叫了两名宫女入内,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两名宫女会意的点了点头,便领令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