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新概念作文获奖者范本才女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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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明年今日(5)

既然来到最繁华的商场街,苏启帆说可以逛,然后说他曾经在一个服装店试衣服试了半天,最后什么也没买。可是故事发展得很奇怪,最后逛街变成了找一块石头。因为在南京东路看到一个路标牌,上面写着去蜡像馆要七分钟,于是我们又说要去什么蜡像馆,最后就穿过了南京东路,结果徐岳霖站在人民广场突然说:“我们应该去找一块石头,那块石头很重要啊拍照很不错。”上海晚上的夜风有点冷,听了这句话,我们四个人风中凌乱。苏启帆问没事找一块石头干吗。这时徐岳霖已经很热血地用手机百度起来了,最后苏启帆无奈也查起来,然后苏启帆突然往前跑出去,徐岳霖让我们跟上他,说别让大师兄丢了。这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我们就笑着喊徐岳霖二师兄,等大师兄回来。直到现在我都很好奇他们怎么去找一块石头在这么大的城市里。接着徐岳霖去问路,在夜色和霓虹灯光里我们不断向前走着。笑声要突破这片夜色的黑。

到一处拐角,徐岳霖又跑上前问路。这时几个人过来问我们,“请问你们知道……”话还没说完,梦婷说:“不知道,我们也是刚来上海。”刚巧徐岳霖转身过来,问我们刚才问了别人什么。我们就继续笑,说是别人问我们的。最后那夜还是成功找到了那块传说中的石头。上面写着“南京路步行街”,旁边还有雕像。据说这石碑上的字是江泽民提笔,所有人都很欢快地在照相,苏启帆却突然发现这个石碑就立在南京西路地铁站的出站口。于是他就不停地对徐岳霖说:“你看啊,早知道就买南京西路的票了。多近啊,一出站口就找到了这块石头,根本不用找了……”

于是又惹了一阵笑。

我想即便我们什么都不说,依旧会明白彼此的心的距离很近。就像徐岳霖说要找石头时苏启帆一脸嫌弃的表情,结果还是他最先往前跑着去找。

这一天的笑料似乎太多。在归途时我们的笑点都达到最低。

进了地铁站,不知道我们是走错了楼梯还是怎样,前面的路被栏杆拦住。苏启帆英勇地上前,把包给我,纵身一翻就翻过了栏杆。我们四个人看了看还是默默地返回走了上边到售票处,想着应该是可以会合的。结果在售票处等了许久也不见大师兄回来。于是都登上QQ,在群里果然联系上了他。他还说:“我发现翻过栏杆之后不用买票就可以坐地铁了哎。”我们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坐上了地铁。想起他来的时候买了充电宝,觉得真是有先见之明。我突然问,那他出站口的时候怎么办,他没有地铁票。问了这句他突然就愣了,让我们给他买张票。我们边笑边买票,直到地铁坐到静安寺,在地铁上我们笑了一路,说待会儿见到苏启帆一定要好好嘲笑他。我们下了地铁,找了一会儿看到他坐在出站口旁边的凳子上正在等待我们救援。

给他票的时候笑得直不起身。而当我们一一地把票扔到出站口的机器里出去,苏启帆的票又被退出来,他又塞进去最后票被吞了,他也没能出来。我们这才说进站的时候忘了给他刷一下票,所以出不去。他表情很复杂,于是还是从下面钻了出来。

徐岳霖说:“启帆启帆,真的‘起翻’了。”

回汉庭的路上,他和徐岳霖就一直吵。

“等你们买票,买了票还是出不来,还是钻出来了……”

“那能怪我们吗?谁让你不买票就坐地铁的!”

“我想吗?你们进站的时候怎么不刷一下呢……”

……于是,回去的路上,梦婷、我和朱蓓又笑了一路。上海的夜风就一直吹着,红绿灯依旧缓慢地变幻,依旧有外国人经过。那晚忘记了抬头,或许繁星满天,也或许有疏星点点。但不管怎样,都始终是记忆里很美好的风景。

早晨去了207房间串门,和朱蓓来看凌晨达到汉庭的一米八妹子臧心韵。

乔木在群里发上午11点大厅集合,之后带着我们去了复赛场地,说十二点半在门口集合开始进场。然后自由活动,我们跟着一些人去了巨鹿路675号看萌芽杂志社和上海市作家协会。原以为会看到编辑部的高楼大厦,结果竟是一片幽深的绿。

环境优雅,再向里走是一扇坐落在绿木之间的石拱门。就像是在这个繁华的魔都里保持与世隔绝的距离。

由于时间剩得不多,看完萌芽杂志社后只是匆匆去超市买了些零食当午饭吃。

12:20,准时赶到复赛现场——巨鹿路700号上海市逸夫职业技术学校。遇见了虞舟平,于是一起去二楼207教室按组别签到。在去之前,之涵姐给女生发了暖宝宝,说赛场没有空调会很冷。排队签到的时候一手拿着身份证,一手拿着准赛证,排在略暗的楼梯上,似乎有点冷意。

在签完到之后基本已经下午一点,就进了204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左上角贴着B030。坐在靠墙的位置,最左边的窗户里透进来温暖的阳光,让人心情还不错。

也许是新郑的冬季更冷,所以衬托之下即便坐在这样的赛场里,也没有觉得很冷。

抬起头看黑板上写着时间为13:30到16:30以及下一行的注意,果然有了想写考场作文的冲动。吃了一块巧克力静心,把背包放在最后排,也关掉了手机。

发下来的复赛题目觉得完全没有什么头绪,思考了二十分钟后还是慎重地在第二个题目《第十三个星座》后面打了钩。拿出白得刺眼的稿纸开始按着格子书写。

最后在下午四点的时候写了满满八页纸,一页一页翻着看了一遍后才走上去交卷。

下了考场才知道我没在稿纸上写上标题,难免郁闷了一阵子。

很快释怀,我说我就是来拿二等奖的。

傍晚吃了饭后回到大厅,梦婷在用手机放《怎样》,我手机上也有。于是我们开始了神同步,好多首歌都是相同的。后来朱启迪过来了之后梦婷开始讲家乡话,也许是我听不惯的缘故,居然觉得安徽话像英语。我和心韵给她拿新概念文集让她用家乡话读,我们用手机录音。我说分别了之后每次心情不好就听听,肯定会笑出来。梦婷读得很认真,心韵边录边笑导致她录得不够清晰。

晚上八点多时和丁丁、丢丢去了上海交通大学。校园里不是很亮,我们一路走到了自习教室,里面居然还有学霸没有回家在留校自习,站在后门拍照后就悄悄地离开了。走出校门的时候遇见了一堆走进校园的foreigner,在讲着我听不太懂的英文。

上海的夜风越发的冷起来。

回到汉庭后被胡小隆送了杂志,和朱蓓、猫猫被邀请到了他和一些人的房间里交流。他说我们三个人坐在沙发上像飞天小女警似的。最后还是又玩起了杀人游戏。玩到晚上十点多点的时候回来了。其实在那里没什么笑料,所以就这样带过了。

原本这一天最重要的是复赛,可是放在心上的人似乎不多。

晚上十一点,乔木带着住在汉庭的所有人去了KTV,开了108和109两个包房。

109包房里有很多妹子,所以气氛一直不大活跃。最开始所有人都闷闷的,只有苏启帆在唱他的粤语歌。广东人的家乡话是粤语,所以他唱得还蛮好听。乔木喝着酒走进来,问我们怎么这么不high,108都已经high起来了。梦婷一直想让我和朱蓓和她一起唱,她说没人一起她会唱不出来。后来朱蓓和她一起唱了好几首,她唱歌真的很棒。

逐渐气氛热起来,但依旧算是冷清。梦婷喝了酒,我陪她一起去洗手间。刚走出来,方嘉英拦住我们问我们是要回去还是去洗手间,我们说去洗手间,方嘉英就说:“那就好,乔木说了,谁走明天谁就二等奖。”我和梦婷互看了一眼,顿时都笑了。其实现在想想也忘了当时为什么要笑,至少是由衷的,是说不出的快乐。

在洗手间的时候梦婷的脸略红,我问她是不是有点醉。她说没有,说虽然是第一次喝酒但觉得像水一样。包房里甚至很多高中生也都在喝酒,但我觉得我心里始终是抗拒的。吃了点东西,并没沾酒。我也从未喝过酒,所以想了想也没有多说,毕竟我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醉。就那样听她说放肆一次的精神亢奋的模样回了109。

乔木喝了很多酒,始终觉得109的气氛不热。就点了《嫁衣》。脱了外套,穿着白衬衫和长裙坐在包房的桌子上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乔木的气质刚好适合唱这首歌,以至于她将这首歌唱得深入人心。凌晨里唱了两遍,深夜略暗的灯光。

幽怨的歌。第二天很多人说脑子里一直在回放乔木唱的《嫁衣》:“妈妈看好我的我的红嫁衣,不要让我太早太早死去……”

唱完后她带着略醉的声音喊:“新概念十六周年生日快乐!可是赵老师走了。”

一句话刺痛很多颗连在一起的心。他们更奋力地唱歌,试图用喧闹填满心脏深处的空隙。

我坐在朱蓓右边。朱蓓酒量还不错,也有在喝酒,但至少没有醉。凌晨一点左右,梦婷依然在喝酒,说要好好放肆一次回家了就不会这样了。说话像复读机一样反复这么说,唱歌时脸开始发红,高音破音,又唱又跳。还硬说自己没有醉,我和朱蓓坐在沙发上看她唱,边听边笑。真是充满不安分因素,又单纯的夜。

后来唱歌的主力变成了梦婷和苏启帆、黄明星等人。喝醉的妹子们都开始睡,我略有睡意,也靠着沙发睡但始终睡不着。黄明星唱歌的时候,乔木拿着麦克风在唱“春天在哪里呀,春天在哪里,春天在那小朋友的眼睛里……”“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百般毁歌,忍俊不禁。我听着他们笑闹,拿着手机和同学聊天,夜已经很深了。

而上海这座不夜城,还醒着。

疲惫开始变得浓重,我趴在朱蓓腿上睡觉。好不容易睡着后,又因为脚麻醒来。

这时还有人唱歌。我又坐好靠着沙发睡觉,最后夜里半梦半醒之间醒来好几次,又迷迷糊糊睡过去,直到凌晨五点,包房里还在自动播放着歌曲,人已经零零散散走了一些,剩下的都东倒西歪睡在沙发上。桌子上啤酒瓶都空了,摆在那里。似乎是方嘉英也不知道是黄明星,跟我们说可以回去了。我和朱蓓、心韵就站起来睡意散了大半,向门外走去。离开的时候我望了望空空的包房,竟有一股很浅的悲哀涌上来,我也说不太清原因。

离别前尽情狂欢的盛宴。

夜里的上海,似乎永远都不会黑下来。即便是凌晨,街边的灯还都亮着,霓虹闪烁。马路上也依旧有穿行的车辆。抬眼看上海的高楼大厦,也总有好几盏灯是亮起的。和朱蓓、心韵走在夜上海的街头,我想,也许上海是一座让你有归属感的城市。因为无论多晚,都有灯亮着。

就像是为你而亮。在说,快回来吧。

夜风微冷,后来听说梦婷凌晨三点和蒋奔牵着手在上海街头闲逛,苏启帆送刘雨汀回汉庭等。这群人,都已经完完全全把彼此当作亲人看待,有完全的信任。

不过两三天的相识,像是压缩了所有的情节,加速播放地熟悉起来。

和她们回到汉庭,心韵坐在椅子上没有回房间,415的房卡在雨汀或培芬那里。

我和朱蓓困得想去睡觉,又进不去房间。就算415有人也不可能会开门,这么晚。

最后心韵把她们的房卡给了我们俩。于是躺在207的床上我和朱蓓就开始睡得昏天暗地。

意识散尽的最后一刻,我说,床真软,好舒服。朱蓓迷糊应答,我们就都沉到了安稳的梦里。

这深夜,上海的夜风凉,灯光却是暖色的。

一觉醒来已经十一点多。

朱蓓早就醒来,手机充好电。才想起来昨晚、今早都没吃饭。现在已经将近中午。

肚子饿得不行。发了一会儿呆就下床熟悉,一磨蹭时间就到了十二点多,连午饭也没吃。这时群里有通知要下楼来大厅,说一点左右开始一起去颁奖典礼。

稍微整理了一下背包,带着复赛通知时寄来的信封,里面有比赛时发下来的颁奖通知和复赛准赛证。下午两点半到青松城酒店劲松厅。听说距离汉庭还算比较远,所以要提前一些去。到了大厅,和梦婷、心韵等人会合。乔木还没醒,昨晚喝了太多的酒。这个时候,应该还在睡。之涵姐他们交代了乘地铁路线,我们坐在椅子上,朱磊来和我聊了几句。这时有人开始拿着本子来要签名和QQ号码、手机号之类。每个人都对离别显得小心翼翼,怕再不能相见。

我写了一些,也留了一些话共勉和表达怀念。却始终没有找别人要。因为觉得心里会空落落的,把他们的名字留在纸上变成纪念。日后翻起,又是怀念,我想就不如作罢。

“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这句林夕作的歌词我写给了好几个人的明信片与本子上。心韵甚至感动地要我也给她再这么写一句,气氛突然伤感起来。朱蓓给她写:“你很有想法,跟着我学做菜吧。其实我是来搞笑的。”最后是很连笔的签名,和我中规中矩的字感觉不同。大厅里很热闹,谁都刻意地不去想颁完奖后这里的冷清。我轻叹了一口气,莫名其妙地感伤。

一点的时候都开始准备离开了,梦婷上楼拿包,我和朱蓓与心韵就在大厅等着。

连着三顿饭未吃,我和朱蓓商量着一会儿要买些东西吃再去坐地铁。也许已经追不上大部队了,至少不能亏待自己的胃。这般想着就先留下心韵等她,我们匆匆在路边的肯德基买了些带走,梦婷也赶上来了。四个人开始坐地铁,我是路痴记不得路,还好一路有他们照顾我。

我们原本是散落在全国各地的陌生人,因为新概念我们在这个深冬齐聚上海。

成为没有血缘的亲人,彼此关心与体贴。很幸运。

在地铁上群里有人说萌芽的官方微博已经登出来了获奖名单。

虽说昨天写文章的时候毫无把握,觉得一直在写考场作文,但还对结果充满期待。越着急,越是没有找到。朱蓓这时候已经打开了,我探过头去看,B组一等奖很少,只有几个,而我果然是二等奖。

尘埃落定。二等奖。

朱蓓和梦婷都是一等奖,真好,可是失望汹涌起来我一直没再说话,心韵抱着我说明年我们来拿一等奖。地铁停下,我们转九号线。我看向四周,人群奔走。

难免觉得失落。

再上地铁,它快速地穿越在这座城市的地下。我这才整理好了心情,对她们道上一句祝贺。

来到青松城酒店,看到气派的装潢我还是坚定地一步一步走向颁奖典礼。我们没坐直升直下式的电梯,上去的时候已经累得微微喘息。

有很多人在劲松厅门外。工作人员搬来一块一人高的牌子,最上面是第十六届新概念的图样标志,下面是一行红字——“‘作家杯’第十六届全国新概念作文大赛”,中间是放大了的黑字,写着“颁奖入口处”,最后依旧是红字,写的是“请出示复赛准赛证”。心情已经完全释然,本来就是奔着二等奖来的。至少这一行,我有认识这些心怀梦想的人。就够了。

然而颁奖典礼办得极为潦草,二等奖交了准赛证,直接领完证书就可以出去了。没有颁奖,没有点评,没有赵老师。一等奖的高三生在旁边忙着自招,我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不知谁说:“你二等奖还不走干吗?还指望一会儿有人找你要签名合影吗?”我回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颁奖典礼现场人们的表情,有人欢喜,有人落泪,有人忧愁。

我却突然湿了眼眶。

离场的时候遇见了胡小隆,他问我怎么样,我说二等奖。他轻拍着我的肩膀说没关系,其实一等奖和二等奖没有什么区别的,很多有名气的作者也是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