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懵懂青涩的她刚得到第一份工作,也第一次小心翼翼地喜欢上了谁。
男友阅历丰厚,处事游刃有余,甚至他肆无忌惮的谈笑爱情,对她,都是一种爱情的蛊,无药可解。只一样,她涉世之初的仓皇无措和种种有待解决的难题,从无机会对他倾诉,他那漂亮得近于冷酷的嘴角无一例外的扬起嘲弄浅笑。
任她倾诉的唯一听众,是昔日校友而今同样在事业起跑线上的一个男子,他有着干净眼神温暖笑容,给她足够的空间任她来来去去。
她的生日,空旷的江边,穿雪纺裙子的她不停地打冷战,男友熟视无睹的取出一条项链带在她脖颈上,那金属的冰凉让她只懂得拼命缩紧身体,摆一张笑到僵硬的脸。
其实,她下午就收到一份快递,一条柔白色的羊绒披肩,轻,薄,触手生温,生日卡片上熟悉的字迹,是他,她唯一的听众。
惊,喜,是她的全部心情,被重视被了解的感觉,渐渐弥漫心头。原来,她不仅仅是一个仰望者,孤独地仰望自己高高在上的爱情,还有一个人,在对她深深仰望。
她刻意地常常把披肩裹上肩头,希望从男友眼睛里读出在乎。男友笑了,男人送女人这么好的披肩证明你在他心目中地位不一般呢。她心慌意乱地问,你呢?会不会送我一条羊绒披肩,给我一世的温暖?彼时,男友的视线正落到玻璃窗外一个俯身开车门的妖娆女子身上,魅惑彩妆深深乳沟,以及眉梢眼角的风情,都让男友身旁的她象空气一样瞬间苍白透明。
半个月后,男友提出分手,只有绚烂张扬懂得经营自己的女子才能映衬得起他的出色,而她从来都不会。
她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独自置身于还残留着爱情痕迹的小屋里,感到前所未有的凛冽冰冷。心慌意乱翻找出那条披肩,软弱地把自己紧紧包裹,只和自己亲近。
她被闺密生拉活扯着一起去的新疆,在喀什香妃墓前治好了自己的失恋。回程火车上,突然惊觉肩膀上一片冰凉,披肩不见了!期期哀哀拉着闺密问,能不能回去啊,我想找回我的披肩。说这种蠢话时,她也知道不可能,所以更舍不下。
闺密漫不经心问,你是舍不得那条披肩呢,还是舍不得送披肩的那个人?这话象把剔透的钥匙,打开她困顿已久的心锁。
她一边溢着眼泪,一边微笑着想那个有着干净眼神的男子,爱一个人爱到无法说出口只能送一抹温暖的份上,该是怎样一番相思深种?拨通他的电话,呜咽着问,我把你送我的羊绒披肩弄丢了,怎么办。他敦厚的中音响起,只要你在我在,就一切都在。
从披肩传递到心底的温暖,让她明白,爱不是一场华美绚丽的秀,只有妥帖安好的暖,才能让爱马不停蹄的绽放,暖,就是爱情的另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