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中国历代小说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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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王荆公——朱弁

题解

本文就是从衣着、饮食等方面反映了王安石的生活态度。

原文

王荆公性简率,不事修饰奉养,衣服垢污②,饮食粗恶,一无有择,自少时则然③。苏明允著《辨奸》,其言“衣臣虏之衣④,食犬彘之食,囚首丧面而谈《诗》、《书》”⑤,以为不近人情者,盖谓是也。

然少喜与吕惠穆、韩献肃兄弟游。为馆职时⑥,玉汝尝率与同浴于僧寺,潜备新衣一袭⑦,易其敝衣,俟其浴出,俾其从者举以衣之,而不以告,荆公服之如固有,初不以为异也。

及为执政⑧,或言其喜食獐脯者,其夫人闻而疑之曰:“公平生未尝有择于饮食,何忽嗜此?⑨”因令问左右执事者曰:“何以知公之嗜獐脯耶?”曰:“每食不顾他物,而獐脯独尽,是以知之。”复问:“食时,置獐脯何所?”曰:“在近匕筯处⑩。”夫人曰:“明日姑易他物近匕筯。”既而果食他物尽,而獐脯固在。而后人知其特以其近故食之,而初非有所嗜也。人见其太甚,或者多疑其伪云。

注释

①王荆公:北宋政治家、文学家、思想家,名安石,字介甫,号半山,临川(今山西省抚州市)人。神宗熙宁二年(公元1069年)任参知政事,次年拜相,推行“新法”。晚年退居江宁(今江苏省南京市),封荆国公,世称“荆公”。②垢污:指衣服不洁。③则然:就如此,就这样。④衣:第一个“衣”字作动词用,即穿。臣虏:因虏。⑤囚首:像囚徒一样蓬首。丧面:像居丧一样不洗脸。《诗》:即《诗经》,周代诗歌总集,后被尊奉为儒家。⑥馆职:宋代制度,凡在史馆、昭文馆、集贤院担任职务,称为馆职。宋英宗时,王安石曾直集贤院。⑦潜备:暗地里准备。一袭:一套。⑧执政:执掌国家政事的大臣。⑨嗜:喜欢吃。⑩匕筯:勺匙、筷子。

赏读

王安石从小就对起居饮食、穿着没什么讲究,随之便便,任宰相之后,可谓是国家重臣了,但他仍然保持那种朴素,随便的生活作风,比起那些高官显宦们讲阔气,爱排场,奢侈腐化要高尚的多。

王安石的饮食随便到了眼前摆啥就吃啥的地步,因此,传出他爱吃樟子的传闻,有些别有用心的人打听到王安石的爱好,企图不轨,后来经了解他的夫人指点,方知他只是随便吃的。

由于王安石“衣服垢污,饮食粗恶”,被苏洵斥为“囚首丧面,而谈《诗》、《书》”,更甚者有人说他作伪,而攻击他,这些都是不对的,而且,在高官重臣中,他这一种质朴、随便、不拘小节的生活作风是应该发扬光大的,尤其是进入市场经济今天的人们,更要学习王安石身居高位,艰苦朴素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