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而充实的生活让时间过得很快,我也快差不多成为专职的说书先生了,经我的毛遂自荐,说书场地已移到我家酒店里,这茶水点心钱不赚白不赚嘛。有时也会邀请哲别师父客窜几回托儿,在我讲到高潮时出手赏些东西,其他人自是不好吝啬,为顾及面子多多少少也要跟着赏点。当然这种伎俩可不能常用,对于那些身家较薄的将领,我会找机会回访将他们送的东西还回去,雪中送炭赚回的人情可不是锦上添花能比的。至于其他有钱的主,不宰白不宰。
这几日总算顺利将自己培养的接替人推上台面,说书的内容讲到现在,听众深为着迷的是故事情节,若是说书人口才伶俐、讲说生动,倒没人介意是不是我在说。眼见着开春,皑皑白雪之下,亦星火燎原般冒出一团团翠绿。瘦身了一冬的战马,该是放出圈栏,恢复元气,以备春夏之际对塔塔尔总部的再一次复仇。
眼见着歇冬时肆虐的西伯利亚的寒风逐渐变得软弱无力,部落向周遭派出的侦骑数从百增到千,距离亦是从五十里扩到两百里外。一冬都窝在部落里训练的少年军团也应该拉到野外试练几天。向铁木真作了请示,保证不出百里范围,铁木真答应让军需官给我们提供所需物资:帐篷、干粮、箭矢、马匹、伤药(皮甲、铁弓、弯刀已经有了)。
加上我的部分“家奴”,一人一骑,各自携带物资。一百五十个人出了营门,由西往东绕行半周,预计试练三天。前两天倒也风平浪静,大伙儿第一次集体组织出行,心里都抑制不住兴奋,偶尔出现的几对田鼠,一两只秃鹰,落单的野狼,放马猎逐,倒也让行程增添了不少乐趣。连小白都不肯乖乖地待在背包里,非得不安份地在前面跑来跑去,不时还停下来嗷呼两声。不过自从我买来百个女孩子后,小白俨然成了她们的宠物,整天有人陪玩、陪睡、陪聊,还变着法子将自已口中的东西省下来喂它,沉溺于温柔香中的小白哪还有一点银狼王族的影子,圆胖的身子跟肉团似的,再不让它练练,真可能就此沦为吠门家犬了。
到第三天,再绕过东南面的小半圈就可以返回部落了。前两天太过顺利让我有些意兴澜珊,想了一夜,决定带他们到我遇见哲别、铁木真对战的沙场上试练胆识。若叫我一个人单独去那埋尸之地,说不定我还没那胆,但一群人同去,互相壮胆就没什么可怕的。依照兵法惯例,自是先派几个自承胆识过人的家伙,先行前往探察,大队人马在后面稳妥跟进。
刚停在一处小树林内休息进食,突然见得刚才出骑侦察的五人发疯似地拍马往回赶。待到了跟前,细看五人皆是面无人色,嘴唇发青,小身板还在颤抖个不停,有一个人更是不济,再看到众人后就晕了过去,有两个已湿了裤底,剩下两个好一点的,也是无力趴伏着马背,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想来定是发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好不容易等他们稳下心绪,才断断续续从他们失声的言语中问清楚,竟是前方出现了很多无头腐尸。
从小树这边再往东五里正是半年前铁木真与哲别对敌的战场。出现尸体倒不奇怪,只是不知道怎么全是无头的呢?若是饿了一冬的野兽将尸体刨,应该先吃内脏才对,断不会只啃了头骨去。虽然看了几人尚是见鬼后的离魂模样,我心里也暗自害怕,却不能表露出来。我现在是少年军团的主心骨,要是让别人看出我内心的恐惧,大失威信不说,传扬出去我还怎么在部落里混下去,要知道小孩子最崇拜的就是有胆识的人,我现在应该表现得更加沉稳冷静,在众人面前借机竖立光辉形象才是。
以不知这奇异之事,是否会危及到部落安全为由,我大义凛然地嘱托拖雷领着众人原地待命,就我一个人偷偷溜过去察看就可以了。若是我一个时辰内不能回来,就让拖雷领着众人先行返回部落,转告铁木真严加戒备,以防部落有所不测。当然,我没立即就让他们回去,是以免发现真相是另一回事,如此大惊小怪、郑重其事,不知情的人会认为我是因一时胆怯而夸大其词,反倒让人轻视笑话。
拖雷看得出来也有些害怕,但一听我要独自过去侦察,死活不让我去,我若执意要去,他亦要坚持跟去,其他人也一脸决然地应声要和我同去。虽说我心里也有些感动,但却很清楚带他们去了反而是个累赘。我独身一人,可以见机行事,发现什么不妙,逃命就是了。但是一群人同往,若有人跑得慢,出了事,我肯定不好舍弃同伴,顾自逃命。眼看这样争执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只好暂时端起头领的作派。
“众位兄弟中,可有人箭射得比我远、马跑得比我快、刀挥得比我好的吗?若真的遇到危险,有人能比我有更多的逃命机会吗?”我环顾着周围神情激动的众人,高声喊到:“当然,我也知道众位兄弟都是重情重义之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定是不肯让郭靖我独面危险,可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身为统领的我现在命令你们,依我刚才之言行事!”
“难道兄弟们还想违抗军令不成!”看着很多人还在犹豫不决,我正声喊到。铁木真向以铁律治军,军令如山,既然我以百夫长身份下了命令,他们现在也不得不遵守了。在职位上拖雷要比我高一点,我是命令不了拖雷,在我说完后,拖雷还待说些什么,被我伸手拉住了。“拖雷安答,难道你还不相信我的本事嘛?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我搂着拖雷的肩膀笑道。
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拍马前进,未到战场便闻到一股让人膣息的浓烈尸臭。连忙调马改了另侧逆风方向才好了许多。站在上次我藏身的山坡往下察看,百丈之内,横七竖八地摆了近五十尸体,却只失了脑袋,瞧脖劲处盘绞的筋肉,倒像是被巨力扭下脑袋的。若不是这段日子见惯了死人(一个冬天过去,病死、冻死或是不听话被处死的奴隶不在少数),此情景瞧上几眼便会让人忍受不住。不过我也好不到哪里,不多时胃部已经隐约有些抽痛,待我正要拍马离开。忽然从离身十丈的草丛中窜出两道黑影,眨眼间便飘到我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