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蕊感激地点了点头,“谢谢你们。”她一把鼻涕一把泪,“我发了无数短信给他,说我吃了安眠药,快要死掉了。可他还是不肯接我电话,回个信息也好啊,可他就是不肯。”她咻咻地吸着气,更难过,“你说这人要绝情起来,怎么这样?”
是太绝情了。
我都有些替她难过。可惜,我的难过还没开始,病房外传来那熟悉入肺的声音。
“小蕊,我来了。”
只是短短几个字,却叫我心如刀剐,全身僵硬,寒气从脚底冲上了头顶。我僵硬着身体,不敢回头,高米推门而进,再次亲热地叫了声,“小蕊。”我猛地回头盯着他,咬着牙笑了笑。他震惊地看了看老弟,那双贼眼再次溜回我脸上。
我笑着朝他伸出了手,“你好。”
他怔住,一动不动,我将他手掌死紧地一捏。他脸色倏那黯下,困难地抽出手,走到床边对小蕊道,“其实我这次来,只是想亲自跟你说声分手。”小蕊由最初的喜悦,变成眼泪涛涛。高米说,“其实,我一直当你是鸡,当嫖了一只鸡。”
我无言。
高米连珠炮似地说得急快,“以后你也别找我了,你要死还是要活都跟我没啥关系。也别再打电话发信息过来骚扰我。你再骚扰我,我就报警。”
“你报警?”小蕊不敢置信地盯着他,呆了呆,尖着嗓音咆哮,“好啊,你去报啊,我怕你啊?你TMD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叫□□来抓你这个嫖客?”她眼泪纷飞,泪珠一线一线地从脸上淌下,“高米,我TMD瞎了眼才会认识你,才会爱上你。”
高米瞥了我一眼,转身就走。
我急忙说,“小蕊,我出去帮你问问。”我三步并二步跑了出去,高米站在门外,背抵着墙,冷冷看着我。我瞪着他,音量提了提,“有话要说?”他扯了扯嘴角,语带讽刺问,“满意了?你真强,把自己弟弟也带来了。怎么,怕我来看她?人死了你就开心了?”
是的,我满意了。
假使今天我不在这里,不在医院。恐怕他们两个人会是另外一个结局。我冷笑,心在滴血,却笑得格外畅快。
“笑吧笑吧,当心笑死你。”他恶毒地回瞪我。
医院的冷气呼呼在吹,不远处的白衣护士端着本子在记录,病人家属在走廊上来来往往。即使这样,医院还是静得出奇,静得仿佛是在坟墓,让我一个人独自在面对漫无边迹的恐惧。
“你叫子强来什么意思?骗人家的感情?我房子都答应卖了,你怎么还这样?”他咄咄逼视我,愤怒神情让我感觉好笑,他突然扬起手,一个耳刮子朝我脸上扫了过来,我猝不及防生生挨了这下,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疼。护士朝这里张望,病人家属都在病房前面看热闹似地盯着这里。
我手指微微一抖,安静地站着,不动亦不开口。所有的言语都无力,所有的行动都失去了力量。不过是曾经信任依赖的老公为了别的女人打我,不过是这段婚姻彻底完了,失去任何维持下去的必要。我不会张牙舞爪去打回他,因为没有必要,因为彻底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