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宣,是她。
我连笑容都挤不出来,淡淡看了她一眼,将钥匙插了进去,左转右转,怎么也转不开,我费力地抽出钥匙,仔细辨认着新的陌生的一个一个钥匙,没有用,全部混乱,我根本分不清,根本没多的脑力来分清,整个人只是浑浑噩噩的,连多余的丁点力气也没有。我一个一个的试,一个一个的转,“嚓”地一声,终于被我扭开。
门口的皮箱赫然入眼。
我“啪”地一声关上了门,不理薛宣,也不想再挣扎。我躺到了沙发上,手指困难地摸上自己额头。
烫,真烫。.
原来是高烧,难怪使不出一点力气。我挣扎着坐起,想到了家里的退烧药。我艰难站起身,目光在家里扫射,寻找那个熟悉的药箱。应该放在白色酒柜里。当初高米死活都要买个酒柜,我嫌那东西又大又重,始终不同意。他磨了几天,只说,也可以用来装不用的东西,能装很多。是的,酒柜下面有一层一层的柜子,我曾经将药放了进去。
我跌跌撞撞到了酒柜,打开下面的柜子,一层一层,没有找到。我怔了怔,笑了出声,竟然忘记了,我们卖了房子,搬了家,钱也给我转到了爸爸户口。竟然会忘记,这个地方不再是我的家。我扑到固话旁,只能打老弟的手机,手机通了,响了几下也没人接。我按掉电话,躺在沙发上很想睡觉。
身体卷曲着,如同刚刚出生的小小婴儿,脆弱到极点。
昨天他问我,如果离婚了会不会不习惯。是的,睡在身旁的人突然没了,怎么会习惯?即使是毒瘤,刚从身体内切除,也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何况这个毒瘤,跟了我好多年,熟悉的就像是身体内的一部份。只是不得不切除。
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我奋力地想要睁开眼皮,却始终没有力气。
真的太累了,只想安静睡觉。
不晓得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四周十分安静没有一点声音。睁开眼,入眼的是漫无边迹黑沉的夜,没有一丝光线。我摸了摸额头,还是烫。我摸索着去玄关处开了灯,拿了几百块钱跟钥匙就往外边走。
需要看医生。
再烧下去,我担心烧糊了脑袋。
刚步出大门,隔壁的大门也打开了,薛宣在说:“情书的事我就不再计较了,我恩准你去看她吧。”我惘惘抬头,薛宣挽着高米的手臂,那么笑嫣如花,那么光明正大,简直当我不存在。想起他们昨天的聊天,我径直往电梯走。
“娜娜,你误会了。”高米几步追上来,我站在电梯门口,电梯还在二十五楼慢慢往下降。他说,“我刚才准备回家……”他顿了顿,替自己想了个很好的说辞,“薛宣说她家停电了,叫我帮她去看下。”
我困惑地转过头看着他,这跟我有什么半毛钱关系?再说了,停电跟手挽手也能扯上关系?
他说:“是跳闸了。”
喉咙火似地滚烧,我懒得理他,只是无神地瞅着电梯。电梯门缓缓开了,里面空无一人。我走进去,脑袋昏昏沉沉像是几天没有睡觉的人,瞌睡得厉害。高米也钻进电梯,门刚刚合上,一只手又插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