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再次开了。
是薛宣。
我厌烦地看着她,她挡在电梯口,微微扬了扬脸,“曼娜,我有话跟你说。”我不知道自己倒什么大霉,会在今天莫名其妙高烧,也不知道薛宣为什么逮在今天要跟我说清楚。我恶气声声,“有屁快放。”
她扯唇冷笑,“你相信高米的话?”我头脑越来越疼,双眼直冒金星。她的字一个个很费劲地钻进耳,“离婚吧,可怜的人。”
高米几乎咆哮了起来,“薛宣,你乱说什么?”
薛宣仿佛刺猬,立刻反击,“高米,你是不是踩三条船踩的太爽了?今天爱这个,明天爱那个,你就不能专一?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已经忍无可忍。”
我双腿一软,全身都被抽空了力气,乏力地只是想睡觉。“叮”地一声,想必是旁边的电梯开了,一个人影印入眼帘,是老弟。他叫了声,“老姐。”冲进电梯,“怎么了?”
我看着他,微微笑了笑,眼皮却重重地一张一合。
他将手掌贴在我额头,冷冷的温度,让我感觉很舒服。他说:“老姐,你发烧了。”我全身一软,精疲力竭地倒在他怀里。他将我抱起,对挡在门口的薛宣吼:“走开。”
薛宣说,“吼什么吼?”
子强抱着我的手臂紧了一紧,声音低低,却字字咬牙,“如果再不让开,我揍你。”
我将眼微微一睁,眯着细细的眼缝看着薛宣,她眉头攒得死紧,却退了出去。电梯门缓缓合上,高米说,“子强,我跟你一起送她去医院。”
我心里纠结,高米不能去,如果他去医院就会穿帮。
我不能穿帮。
可是无尽的黑暗袭了过来。
我头一歪,意识渐渐模糊。昏迷前,只听子强冷酷地说了两个字,“不必。”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太阳光线从玻璃穿进房间,微微的暖意。手腕上插着尖尖的针头,正在打吊针。我朝四周扫了一眼,是医院的单人间病房。门突然推开,我一看,是子强。他脸色有些暗沉,仿佛一夜未眠。
我脸上堆起笑。
他坐在床边,软软的白色被子陷了进去。他说,“你喉咙有点炎症,才引起发烧,烧已经退了,不碍事了。”
我保持缄默。
他闷闷地发着脾气,顿了好一会,才慢悠悠问我,“怎么不告诉我你搬在这里?我知道你交了房,可是却不知道你住哪里。是我打电话给你老公问了地址才知道的。老姐,你太不仗义了。你以为你自己一个人可以搞定?你以为你搬到那小四隔壁就能对她怎么样?你知不知道这样太危险了。”他手指重重往我额头上一戳,叹了口气,“你啊,太蠢了。”
点滴还在继续,一点一滴地顺着长长的白色的细小的管子慢慢往下掉,我的眼里发热,却笑出声,“我又能怎么做呢?骗他说我有了孩子,甚至装作不认识那个女人。我也很煎熬,也很痛苦。甚至今天我还在想,算了吧,就这样断了吧。从今以后,他是他,我是我,我们离婚各走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