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让你这一向冷静的小子慌张成了这样?”
“老政委,求你快点,我现在一句两句跟你解释不清,事情十万火急。”
“啊,那你等下,我叫人马上查。”对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迅速的放下了电话。赵雨急得直搓手,如坐针毡地盯着沉默的电话机,宽大的脑门上渗出了密麻麻的汗珠来。
足足过了五分钟,电话才响了起来,赵雨闪电般抓起电话,开口就问:“怎么样,老政委,有没有这个人?”
“恩,是我们这一个叫嗄满的兵的父亲,可履历表上标着已故,他已经死了,你还会有什么事情和他有关系呢?”
答案证实了赵雨的猜测,他拿着电话目瞪口呆,好半天才道:“老政委,我找的是嗄满,他转业到家后出了一件怪事。”赵雨清了下嗓子,勉强地撑着紧绷欲裂的神经,将他如何救嗄满等人和在归途遇见无头尸还有他家正在发生怪苔的事情经过简要地说了一遍。
“小赵,你把这些联系在一起究竟想说什么?老政委似乎没有听明白。
“他们在沙漠里遇到了沙震,我怀疑他们看到了很多沙漠里面的秘密,而且沙震距今有一百多年没有发生了,他们可能在发生沙震的同时从那些少见的东西上感染上了一种很罕见的细菌。”
赵雨没有直接和老政委说怀疑他们可能是误入了漠底大墓的猜测,因为他知道老政委是个彻底的唯物主义者,他从不相信什么诅咒和鬼怪的。如果直接说了,恐怕老政委马上就得和他急。所以他只能把自己认为是诅咒的猜测说成了病菌之类的东西。
“有这么严重?听起来好象是有点荒唐哩。”
“老政委,事情真的很严重,你马上应该对除了嗄满外的两男一女进行控制,让他们火速到医院接受检查。对了,最好把他们最近接触的所有人也排查一遍。”
“那两男一女你知道是谁吗?”
“我看见那女的复员证上叫楚艳,男的有一个姓张,还有一个好象叫什么云生。”
“张行、李云生?他们昨天来补办复员证走了,说不好还没有到家,我联系不上啊。”
“想尽什么办法也要找到他们,还有凡是和他们接触的人都要进行排查,老政委,事态紧急,千万不能大意啊。”
“乱弹琴,你小子光凭着主观的判断就对人妄下断言的毛病怎么越来越厉害了。还对他所有接触的人都要排查,他们回来坐的列车的人来自四买内八方,我哪给你找去,再有,我也是这几天接触了他们,难道连我也要进行检查吗?更何况我看见他们时除了张行受点惊吓有点精神恍惚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没象你说的那么严重。”
“老政委,你先别生气,我说的都是真的,无论如何你也要找到他们,给他们做身体检查,就算我求您了还不行吗?”赵雨见老政委不信,急得嗫嚅不已。
对方沉默了半晌,话桶里传来一声叹息,老政委象是不好意思驳赵雨的面子,道:“好吧,我派人去旅店找找,如果他们还没离开这我就带着他去做下身体检查,对于其他人我是无能为力了,要想找到那么多人除非上报军委,这动静太大了,如果情况不象你说的那样,我们是要负则任的。”
“行,老政委,请您马上派人去找他们,我等你的消息。”赵雨认为老政委的考虑是有必要的,说了几句客气话放下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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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往山东的列车启动了,张行眼睛涩涩地盯着缓缓移动的列车,默默的给车窗里的战友送行。李云生流着泪水,拼命地摆动着手臂,嘴一张一合像是喊着什么,但是车响人沸听不那么太真切。
送走了李云生,张行忽然有种强烈的凄凉感,神情凄惶地到售票口退了下午的车票,本来他是准备下午回去的,可他早晨和父亲打电话的时候,父亲很郑重地告诉他在这里等他不许乱动。
他明白父亲的意思,从这到他家至少要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而这一路上,谁敢保证会有多少红色的东西把他刺激成冲动的魔鬼呢?
父亲一定是怕我在路上闯祸才那么说的。张行出了车站,看着街上的五彩人流和过往的车辆,他连忙走到广场边上的一个眼睛摊前卖了一个颜色很深的太阳镜戴上,这样一来,眼前的光线一下子暗了许多,即使是有红色的东西也看得不那么明显了。
打车回到住处,刚一迈进旅店的大门,张行看见招待室的沙发上做着一个身材魁伟的军人,他戴着一只雪白的大口罩,只露着两只眼睛。在他的身后和门口还站着四五名年轻的战士,他们的脸上也像那个军人一样,都戴着口罩严严实实地捂住了嘴巴和鼻子。
旅店的招待小姐见他一进来,赶忙像避瘟神般地别过脸去。张行感到很纳闷,他看着做在沙发上的那人的眼神很熟,略微一想,猛然想起是自己在部队里的军医黄大秋,不由心中一凛,暗付道:“他来干什么,瞅他们的架势好象这里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刚欲上前打招呼问究竟,却见黄大秋看他进来后,也不说话,迅速地朝那几名战士摆了下手。还没等张行反应过来,那几名战士便如狼似虎地扑过来三下两下将不知所然的张行牢牢按住。
“黄医生,你们这是干什么!”张行挣扎着一头雾水地道。
“奉祁政委的命令,带你回部队进行身体检查。”黄大丘操着典型的陕西口音道。
“检查我的身体,为什么?”
“不知道,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请你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乖乖的和我们回去。”黄大秋说完站起身,径直走出了旅店。那几名战士见他走出后,不容张行分说,推推搡磉地把张行塞进了停在路边的一个海师面包车里。唰一声关严车门,黄大秋便吩咐司机战士马上开车去部队的二零四医院。
张行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在车里大喊大叫。黄大秋和那几名战士却谁也不和他搭茬,口罩上的眼睛看着发怒的张行,流露出一种异样的目光来。
来到医院,那里的医生好象都在等张行似的,不容分说地将他推进了重症室,两名士兵一声也不吭地硬把他按在床上,咯噔咯噔一阵高跟鞋响,一个穿着白色大挂戴着加厚口罩的护士边走边从医用袋里取出一只超大的针管,用酒精消毒后,一下子刺进了张行左臂上的血管里,她用手捂着针管不让张行看见正向外急流的红色血液,大约抽了100CC的血,张行几乎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女护士刚转身离开,两名士兵按着他跟着医生走进了彩超扫描室。
接下来便是一阵从头到脚的扫描检查,什么心电,脑部CT,血流速,连脚指甲都被剪下一点扔进了器皿里。张行起初还拼命的挣扎,但到后来他也就顺其自然了。他想:既然黄大秋他们这么有持无恐的折腾他,一定是老政委受到他的冲撞后心里恼火特意派黄大秋来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