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刺激,真他娘的刺激。用这样等级不低的官员陪葬的人,一定是个大人物,墓里一定少不了金银财宝啊,哈哈,老张,你说他们不会埋上几十万两黄金吧。”李云生听得心花怒放,激动而贪婪地咽口唾液,他完全沉侵在挖墓发财的美梦里,竟然将自己眼下所处的险境忘得一干二净。
“你看看你这德行,我只是说怀疑是唐朝的官员鬼魂,又没有肯定,你倒跟真事一样了。”张行最看不得李云生这副贪婪嘴脸,板起脸讥讽道。
“嘿嘿,俺就这样了。谁让咱穷呢,不然谁愿意往那想啊。”来自后背的一阵钻心痒痛让兴奋中的李云生想起自己中毒的事,一下回到了冰冷可怕的现实里。
“我看是真的,行哥,那马车里的鬼戴的的确是元宝翘翅乌纱,这在大唐朝应该是从二品的大员。”翠翠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张行一怔,转头鄂然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翠翠的身躯还在微抖,苦笑道:“我以前学过戏曲,对各个朝代的服饰都很熟悉的。”
“是吗,太好了。”张行兴奋起来,道:“这么说山里的不但是唐墓,而且还是个有二品大员陪葬的唐墓,我们可能真的有救了。”
“那就别在这墨迹了,咱们快赶路吧。”李云生急不可耐地道。张行却在兴奋之余仍保持着绝对的冷静,他仰首看了看黑呼呼的头顶,确定没有发现飞天犬的眼睛后,又机警地朝鬼队伍消失的地方探视片刻,见那里漆黑一团全无声响,这才拉起翠翠的手道:“走吧,大家机灵点,有什么特殊情况千万不要慌。”
“大哥,还朝前走啊,我...。”刀三牙齿捉对,体颤如筛,不敢挪步。急于找墓的李云生见了顿时火冒三丈,骂道:“娘的,你要是不敢去就在这呆着吧,看俺们走了以后你能不能活。”说罢,当先迈开脚步趟着没腰深的藤草朝前走去。张行拉着翠翠紧紧跟上。刀三一见,哪敢落单,连忙在后面尾随而上。
森林里黑得目不拾寸,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和死寂。
林子里连风也象凝固在黑暗中了,周遭静得让人窒息般透不过气来。几人顿觉心慌意乱,呼吸紧促。有好几次想停下来喘口气,可总觉得这黑得诡异静得怕人的森林里,始终象是有无数双空洞的黑暗的眼睛在背后盯着自己,于是,几人不敢做丝毫的停留,心惊胆战的在藤草中艰难行进。
脚下的地势越来越难走,渐渐的连树干也比刚才密集了。粗大的树干象是紧紧拥挤在一起一样,若不是李云生有些经验,几个人恐怕真是寸步难行了。但即使是这样,几人的行动也是异常的艰难。由于藤草的突然增高,他们的身体已经完全被淹没,里面涌动着腥湿潮闷的腐烂气体,让他们感到一阵难挨的憋闷和恶心。
树干间的空隙窄的惊人,有时需侧身硬挤着才能通过。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草倒刺无情地划在肌肤上,刀割针剜般的疼痛几乎使人随时都可能崩溃掉。
“娘的,照这么走下去,路有可能让树堵死的。”李云生在黑暗中发出一声咒骂道。
“大...大哥,别往前走了,这..这可能是谷里死亡森林的绝望地带。”刀三大口喘息着,惊恐地道。
“别乱说话,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回头了。这里这么黑,我们是找不到回去的路的,唯一的办法就是往前走。”张行害怕刀三再说出犯忌讳的死亡谷,厉声出言制止了他。
对于眼前这个恐怖的绝望地带,他在家的时候也听人说起过,绝望地带地处死亡谷尽头,出了绝地带就可以进山了。这说明他们没有走错路。但关键的问题是绝望地带是从古到今的禁地,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穿越过它。几千年来,它就象是一个神秘的庞大恐怖的吃人猛兽,无论多么有能力的人或者探险家,都曾一去而不复返。想到这张行不觉打了个冷战,心头毫毫无规律的狂跳起来。
扑通!李云生冷不丁摔了个跟头,扑棱着站起身骂道:“娘的,脚下的地咋变成稀泥了,哪来的水啊这是。”随着他的话音,张行也感到脚下又粘又滑,原本坚硬的地面变成了沼泽般泥泞。
“是啊,咱们走的路明显是向上的,应该越走越干才是,怎么会这样呢。”翠翠也发现了异样,变得恐慌起来。张行没有做声,他听住了脚步,用手拨开身前的藤草凝神灌注地听着什么。
“你们听没听见一种声音?”张行忽然开口道。
“啥声?你听见啥了。”李云声纵是胆大也吓得一哆嗦,站住有些发冷的身子,悚然色变。翠翠闻听快赶一步将身体紧帖在张行身上,僳僳发抖。刀三一屁股做在地上,连口涎也流了出来。
远处,隐约传来一种很飘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流畅,却也透着无限的神幽鬼意。那声音飘飘渺渺断断续续,一会似怨魂夜哭,一会如困兽低嚎。
这些声音在死一样静的森林里听起来是那么的虚无,那么的恐怖。
“这是啥声啊,象鬼哭似的渗人。”李云生浑身的汗毛一跟跟立了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摸向了腰上的六管枪。
“大家不要怕,那声音是流水声。”张行十分肯定地道。语气里居然还带着一点点惊喜。
“流水声?俺听着不象,白天咱们听到过河道里的流水声,跟这个一点也不一样。”李云生质疑地道。
“不可能一样的。它是另外的一个河道。我的估计没有错,那就是白天那个河道应该在它对应的地方还有一条,它们是顺着山坡由上到下凿建的,因为是由上到下的地势关系,河道里流水便会发出哗啦哗啦的顺畅声音,而我们前面这个是横旦在山坡上的河道,它是纵向延伸的,困在河道里的水无法形成顺畅流势,就发出了不似水声的呜咽兽嚎声。”
“那我们还走不走了,你不说那河道是啥厌吗?这黑灯瞎火的咋过呀。”李云生脸上流下了冷汗,心里没了底。
“是浮沉冥厌,发现了这个河道正符合了我的判断,三条河道很巧妙的组成了门字形的浮沉冥厌,这就更证实了山里有大墓的猜测。走,我们必须要走,说什么也得拼这一下。”
“可你把那浮沉冥厌说的那么吓人,眼下这么黑,我们能过得了吗?”李云生虽然贪财不要命,但是到了关键时刻,他竟也能冷静下来分析形势。对于如何跨越浮沉冥厌,眼下张行并没有想到好的办法。而秘籍里只对浮沉冥厌做了简单的辨认介绍,并未注解该如何做才能十拿九稳地破解它的方法。
看来要想越过浮沉冥厌真得靠自己见机行事才行,可眼下这么黑,周围危机四伏的,如果过于接近河道,万一在碰到什么危险那可是毫无退路了。不如暂时在这休息,等明天天亮养好精神一鼓作气冲过浮沉冥厌直进大山。
打定主意,张行和李云生用精美刻刀将身边的藤草悉数割倒,铺在泥泞潮湿的地上,几人商量好轮番放哨就地休息。张行抢着打头阵,李云生没争过他,便和翠翠还有刀三先行休息。三人这两天两惊带吓,始终没有休息过,躺在他没一会老李就酣声大作。翠翠依偎在张行身边,感到很是安全,也进入了梦香。倒是刀三惊魂未定,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渐渐打起酣来。
林子里除了酣声静得骇人,四下里黑如泼墨,周围那些隐在黑暗中的巨树枝丫象极了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枝枝蔓蔓,狰狞张舞。
把风放哨的张行此时也感到了无限的疲惫,一股股强烈的倦意使他的眼皮象挂了铅一样沉重。但他仍努力地硬撑着,机警地四处探视张望,此刻,他不敢有一丁点的疏忽大意,因为他知道,在这里那些变生肘掖的危机是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的。
时间在缓慢的流逝,倍受疲劳煎熬的张行,硬是凭着超人的毅力把感知神经稳定了在最佳状态,他一边探视周围,一边琢磨明天如何能跨过浮沉冥厌。这是真正让他头疼的事。可尽管他绞尽了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办法来,不由心急如焚,烦躁不已。
过不了浮沉冥厌,去寻墓找血芋解毒就是痴人说梦。要是这样的话,那摆在眼前的就只能是死路一条。想起自己和李云生还有翠翠中蝎毒已经一天多了,也就是说三天的期限过了一半,而在剩下的时间里能找到那隐藏在这里几千年的杀机重重的古墓吗?即使是找到了古墓,那墓里真会有救命的尸纤血芋吗?
想到这,张行的额头上渗出了湿律律的冷汗。翠翠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她打了两个哈欠道:“行哥,你休息会吧,明天还有很多事情要靠你去做呢。”听着她满是倦意的声音,愁闷不堪的张行心里徒生一股暖意,面对心上人如此善解人意的关护,他忽然对翠翠产生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愧疚,道:“翠翠,都怪我,让你受这么大的苦,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对不起了。”
“睡吧,不用说对不起,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在大的苦我也是愿意的。”翠翠诚挚的简单的话语让张行感动得热泪盈眶,他没在说话,默默地躺下来,心情久难平静。正在这时,猛的听见远处传来两声沉闷的锣声。
几人立刻触电似的从地上跳了起来,李云生拽出了六管手枪,还没等完全睁开眼睛,便惊呼道:“娘的,那帮鬼玩意咋还回来了。刀三跳起后吓得浑身酥麻“扑通”摊在地上。张行拨开身前的藤草,看见远处飘摇着四团惨黄色的灯笼光,一溜飘忽的黑影簇拥着坟墓般的马车正向这边奔来。
奇怪的是这次他们没有听见马蹄和脚步声。那溜黑影象是渗透力极强的恐怖幽灵一样,毫无阻拦地穿过树干眨眼间就来到了几人面前。也就是在这一刹那,张行几人同时觉得身体好象又被什么力量紧紧地束缚住,连动也不能动了。几人再次感到了无边的恐惧,大睁着眼睛僵在那里。
那溜黑影几乎是悬浮在藤草上,从几人头顶无声无息地飘过,当那个象坟墓一样的黑点在经过几人头顶时,忽然亮起了烛火,张行看见确实是刚才从他们身边经过的鬼队伍。亮起了烛火的马车在几人头顶稍微停留了一下,车窗里探出了那张惨白的毫无生气的面孔,象是特意看了眼下面的人,然后飞快的离去。
与过去时不同的是,在马车的后面的人背后多了个大竹筐,筐里象是装着满满的绿色植物,至于是什么,马车驰过几人头顶后,车里的烛火一下子消失,眼前又是漆黑一片,所以几人根本就无法看清楚,只感到头顶风声嗖嗖,阴气弥漫。
等到锣声远去,周围恢复死寂之后,几人才长出了口气,身上那股束缚力竟又神奇般的消失了。李云生活动了下身躯,惊惧地道:“娘的,这帮鬼玩意真够吓人的,居然还他娘的有行走的路线哩。”
“从这一点上看,它们真的是山里大墓里出来的鬼魂,可我不明白,它们弄那些植物干什么呢?”张行陷入了沉思。
“啥植物啊,那他娘的是药材,俺看着好象是老虎丁,*果啥的。”李云生看着张行道。
“药材,你怎么知道是药材?张行眼睛一亮问道。
“俺在森林里呆过,绝对是药材,这有啥大惊小怪的。不过俺就不明白了,他们已经是鬼了,弄这些人用的玩意有啥用啊。“李云生纳闷地道。
张行闻听很是激动,没有回答李云生的话,转身叫翠翠打开电脑,查查唐朝有哪个中医是做过从二品高官的。”翠翠虽搞不懂张行用意,但还是打开了电脑,在史志中查了半天,道:“有一个,他叫皇葡均,是唐明皇的御医。”
张行听完更是激动不已,道:“看来这大山里藏着的是唐明皇的帝陵啊,我说的吗,古往今来恐怕也只有他,才有这么大的实力把墓建造得这样有气势和如此的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