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鸿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见过了,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他淡淡笑了笑道:“吴师傅,您就说吧,我唐一鸿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等闲的事情还是吓不到我的!”
吴瞎子眯着眼笑道:“那我可就说了?”
唐一鸿点了点头,干脆往那木箱子上一坐,等着吴瞎子说话。
吴瞎子看他这般坚持,也不好再推三阻四,于是便将江宁城里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一一说了出来,其中当然包括府衙血案和码头爆炸两个最惊人的消息。
不过这些事情唐一鸿并不是很关心,他担心的是自己父母的安全,等吴瞎子讲完话之后便急切地问道:“这事情热闹是热闹,可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吴瞎子突然严肃道:“不仅有关系,而且关系还大着呢,那个府衙发生血案,据说就是冲着你父亲唐飞去的,而码头上的爆炸则和你母亲有很大关系!”
听了这话,唐一鸿顿时心乱如麻,他的脑子已经有些不够用了,因为在他心里,父母不过是老实巴交的商人而已,怎么会跟这些事情牵扯到一块儿?
他举起双手摁了摁太阳穴,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接着问道:“吴师傅,这话我听着不太明白,你能说的再详细一些吗?”
吴瞎子摇头道:“再详细我也不知道了,如果你想搞清楚的话只有自己去查一查了!我只知道你的父母现在都被囚禁在府衙之内,唐家的那些丫鬟和仆从都散了,现在你家的宅子只是个空荡荡的院子!”
唐一鸿咬了咬牙,虽然还无法认同唐飞和纳兰氏成为他的父母,可这毕竟是事实,作为人子,他绝对不能允许父母受到任何伤害。
“吴师傅,这两天多谢您的照顾了,我现在必须得赶回去,要不然怕是连父母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说完话,他立即跪在地上朝吴瞎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急匆匆往门外跑去,这一跑,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虽然还不至于旧伤复发,可那疼痛的感觉却是揪心的难受。
“唔!”唐一鸿疼得哼了一声,差点就倒在地上,幸亏旁边就是门框,才勉强撑着站了起来。
吴瞎子看着别扭,走上前扶着唐一鸿道:“妈的,算老子倒霉,今趟我就当一次你的保镖吧!”
唐一鸿来不及感动,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谢意。
他此时已经心急如焚,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晚一分见到父母,他这心里头就多一份煎熬。
“青青,你要不要一起去?”吴瞎子转头问道。
谭青青摇了摇头:“不了,有您老人家保护他,我去了也起不了什么大用,还是在这里看着宅子吧!”
这宅子里面住的其实都是一些码头上的搬运工,因为一个人的时候势单力薄,不免要受欺负,于是便组织了起来,由吴瞎子领头,不管是讨工钱,还是接活儿,都能一起去干,赚了钱也一起分,倒有些原始社会的味道。
不过大家过的都很开心,毕竟这里是江宁,有长江直通西南诸省,又有京杭运河直通北方各省,再加上朝廷遣派的海运。每日上货,卸货,总有能赚钱的活儿,也不怕吃不到饭。
这会儿那些汉子除了几个看家护院的之外都去上工了,院子里面总要有人照应着,谭青青便借着这个理由想要留下来。
吴瞎子也不勉强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便扶着唐一鸿往江宁城去了。
事实上谭青青还是很想一起去的,因为她现在已经有些看不透唐一鸿了,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被这个男孩吸引住了。
只不过她是个要强的人,自然不肯在曾经离开的男人面前示弱,或许只有唐一鸿亲口要她回去,她才会考虑一下。
也只是考虑而已。
就在吴瞎子和唐一鸿往江宁城紧赶慢赶的时候,刘墉正在升堂问案,不过问的却不是唐飞或者纳兰氏,而是昨天晚上找到的钱师爷。
钱师爷是在飞花楼被找到的,那时他正在搂着几个妖艳的美女饮酒作乐,快活的仿佛神仙一般。
捕头王领着几个衙差闯进飞花楼的时候,钱师爷还在懵懂之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衙差是来抓他的。
等到明白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却已经被捕头王单手夹在了怀中,连动弹的一下都不太可能了。
那铁钳一般的胳膊夹的钱师爷仿佛杀猪一般嚎叫,一路上吵醒了很多早已熄灭的灯火,搞的第二天街头巷尾都传言说昨儿晚上闹鬼了。
“堂下所跪何人?”刘墉眼睛盯着房梁,根本没有去看钱师爷。
钱师爷颤颤巍巍道:“大……大人,是……是卑职啊!”
刘墉嘴角抿出一丝微笑,突然盯着钱师爷道:“哎呦,这不是咱们府衙的钱师爷吗?你怎么跪到下面去了?”
他是故意装糊涂,这谁都看的出来,钱师爷也不例外。
可是钱师爷没有办法,他必须说明一下自己被逮回来的理由。
“启禀大人,卑职昨个儿晚上去飞花楼喝酒了,没曾想就被捕头王给捉了回来,咳咳,卑职自知有罪,还请大人发落!”钱师爷满脸尴尬地答道。
刘墉轻轻摸了摸惊堂木,脸上的笑容突然间全部消失,那惊堂木经他右手拿起,往案桌上一拍,发出震耳的响声:“大胆,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知法犯法,该当何罪?”
钱师爷谄笑道:“大人,求您看在卑职与您一起共事的份上,就饶了卑职这一次吧!卑职自愿罚俸一年!”
刘墉冷冷道:“正是因为你与本官一起共事,所以才更不能饶恕你这错误!来人,给我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然后再上来回话!”
钱师爷已经是年过五旬的人了,这二十大板要是实实在在地打下去,他非得吐血而亡不可,于是愣是趴在地上大声求饶:“大人啊,你不能,不能这样啊!求求你就饶了卑职这一次吧!”
两个衙差已经将钱师爷架了起来,却见刘墉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暂缓一下。
钱师爷喜出望外,忙磕头谢恩道:“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刘墉冷笑道:“你先不要急着感谢,要想让本官免了这二十大板也不难,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回答本官几句话,否则一切免谈!”
钱师爷这个时候只顾着自己的安危,因此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一个劲磕头道:“只要大人您能放过卑职,您问一句,卑职就答一句,绝对不会有半点隐瞒!”
刘墉笑了笑道:“这样便好!那本官问你,昨天你为何没有来府衙做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