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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替罪羔羊

江宁知府衙门的大门紧紧关着,里面正秘密审问着三个可能跟海关道台一家三十几口人命大案有关的嫌疑犯!

钱师爷、小衙差、做饭的伙计,这三人除了钱师爷好稍微能露点脸之外,其他两个根本就是不起眼的小厮,连刘墉都不得不佩服那幕后主使用人的本领和花钱的大方了。

在确凿的证据和刘墉软硬兼施的诱导之下,三人最终都吐了实话。

直到此时为止,刘墉才恍然知晓背后的人居然是堪称江宁新贵第一的吕私运!他有些悔恨,恨自己没能洞察秋毫,也有些吃惊,吃惊的是这样一个商贾,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人,究竟是什么愿意让他非要杀了聂道台一家呢?

原来最先的时候,吕私运仅仅是收买了钱师爷一个人,由他暗通消息,使得许多违法的事儿都瞒过了刘墉的耳目,后来因为杀死聂道台的事情太大,怕一个人不够用,这才又收买了几个干活的杂役,其中包括堂下跪着的做饭伙计,以及跑去报信的那个打杂的。

至于小衙差,完全是因为那天去调查钱师爷的时候被田冲碰上了,然后便来了个就地收买,不仅巧妙地骗过了刘墉,而且还从小衙差那里得到了唐飞没死的消息,于是田冲一不做二不休,即刻便吩咐钱师爷和那做饭的伙计准备了毒药,再由小衙差端给了唐飞吃。

所以这三人分别都接触过那毒药,也因此在手上留下了印记。

刘墉不是神仙,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小衙差仅仅过了一晚的时间便成了凶手方面的人,因此才会疏于防范,使得唐飞死于非命。

说到底真个是“钱能通天!”“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唐一鸿对聂道台的死并不关心,他想知道的是吕私运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将这起杀人案嫁祸在唐飞身上!难道这两人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恨吗?

接过经钱师爷回答,那吕私运一来是看唐飞的事业日渐衰落,因此便想到了吞并,二来则是因为唐飞曾多次向那新来的聂道台告密,使得吕私运走私的货物多次被查抄,险些就成了阶下囚。

因此他恨,恨透了唐飞!

唐一鸿闻言苦笑,这可真是商场如战场,甚至比战场还要残酷啊!到处都是暗箭冷枪,到处都是陷阱阴谋,使你防不胜防,避无可避。

难怪老实人永远也成不了大富大贵的商人,只能一辈子靠着务农为生!

由此,通过三人的联合口供,刘墉已经有了充分的证据和理由抓捕吕私运归案,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赶紧调集了府衙内大部分兵马,带着捕头王以及唐一鸿和吴瞎子一起往吕私运府上去了。

而与此同时,田冲也已经赶到了刚臬台的府上,并将那封吕私运的亲笔信交给了刚臬台。

刚仑看罢书信,紧皱着眉头将它扔进了炭火里面,然后朝着内堂大喝一声:“来人!”

立即便有一对兵士手持红缨枪赶了出来。

“把此人给我带到牢里面关起来!”刚仑指了指仍站在那里等着回话的田冲冷冷笑道。

田冲还想反抗,可是无奈方才进来的时候已经被卸了兵器,徒手根本就赢不了那些官兵,所以只能束手就擒。

不过看他的样子却相当不满,吵道:“刚臬台,你这是干什么?你可不要忘了,我们东家要是被抓,你也就完蛋了!”

这话没错,吕私运手中有着大量刚仑贪墨受贿的罪证,一旦抖了出去,他刚仑不死也得被发配到宁古塔去于披甲人为奴!

可是刚仑却哈哈大笑道:“你到底只是个江湖草莽,居然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本官与你们东家依然是秦晋之好,利益上的伙伴,而你吗?接下来就只能是替死鬼了!”

田冲仿佛突然明白了一切,近乎疯狂地喊道:“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你们……你们这些王八蛋!”

刚仑根本就不理睬的吵闹,对那官兵中领头的人笑道:“记着给他喝药,我可不想有人胡乱说话!”

这药自然不是毒死人的药,而是可以让人疯癫的药,那样的话既可以瞒天过海,又不怕给刘墉说个杀人灭口,的确是两全其美的好办法。

处理了田冲之后,刚仑盯着那已经燃成灰烬书信冷冷笑了笑:“好你个吕私运,临了也不愿当一回恶人,不过无所谓,老子是鬼都不怕的人,更何况杀一条狗乎?”

他看了看客厅内的摆钟,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于是喊了大约一千士兵,浩浩荡荡地往吕私运家里赶去了。

之所以要等这么长时间,完全是为了报复吕私运独善其身的诡计,他要让吕私运吃吃苦头,然后再去搭救。

但是那边刘墉却没有耽搁,这个时候已经派兵将吕家的宅邸团团围住,只带了捕头王和唐一鸿、吴瞎子这两个见证人走了进去。

吕私运正坐在客厅之内听着小曲儿,两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丫鬟悉心地伺候着他,看得人莫名奇妙地有些羡慕。

唐一鸿才在这个时代生活了没有几天,因此还没来得及享受这么惬意的生活,看在眼里真是既羡慕又妒忌,又愤恨!

“哎呦,刘大人大驾光临,小民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吕私运装得非常镇定,可是只要眼睛尖点儿的人都能看出来他额头上沁出的冷汗。

到了这个时候,如果还没有一点紧张感的人,那是不可能存在的。

刘墉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说话的口气,淡淡笑道:“大驾可不敢当,我刘墉要是到了哪一家,哪一家准没好事,那个好像你们还给我起了个外号叫什么来着?......”

“是瘟神知府!”吕私运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他那两个丫鬟就不知死活地开口笑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们,毕竟平日里开玩笑的时候,吕私运总是会笑着这样称呼刘墉,那时她们怎么说吕私运也没生气过,所以便养成了这种口快的毛病了。

吕私运恨的牙直痒痒,但又不能在刘墉面前出丑,于是便找了个借口让那两个丫鬟到后面去了。

刘墉笑了笑:“这个外号好啊,我喜欢,只要能给老百姓除害,本官就是当一回瘟神又怎么样?”

说罢,他的脸色骤然改变,突然朝着门外大吼一声:“来人,把吕私运给我绑了,立即送往府衙大牢!”

捕头王应了一声,领着三个差役将吕私运架着走出了客厅,为了完全期间,他们还特地用绳子绑了一圈。

唐一鸿也跟着凑热闹,趁吕私运不注意的时候上去踹了一脚,也稍微缓解了一下他心里头的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