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祯帮贼说好话,就是采取以静制动的策略。任何盲动不如不动,静,有时比动更有力量。以静制动也要根据具体情况,灵活运用。静观并不等于消极,相反还能造成某种气势,迫使对方就范,而达到自己的目的。
拓跋祯为南旗州刺史时,城中有个叫胡丘生的豪强地主野心勃勃,一心想从政,幻想着有朝一日主宰一方。
在拓跋祯刚刚上任时,有人便密告胡丘生里通外国,想把南豫州变成自己的天下,拓跋祯把他叫来温和地规劝了一番。胡丘生以为拓跋祯软弱可欺,非但不悔改,还变本加厉,明目张胆地同外国勾结在一起。在南豫州内,四处蛊惑人心,拉拢收买有权势的人。
当时北魏政权还很不牢固,人心不稳,社会动荡不安,胡丘生利用这一点在城中大肆散布谣言,说刺史为了南豫州的安全,要把城中的富豪全部迁往荒凉偏远之地,以防不测。在大造流言的同时,又在城中以钱财买通了几百人,叫他们趁势而起,制造暴乱,时机一到可里应外合,夺取豫州城。
一天,拓跋祯吃完早饭后,有个叫石道起的城中地主来告诉他胡丘生的阴谋,焦急地说如若不派兵速速捉拿胡丘生和他的同党,恐怕豫州城危在旦夕了。
拓跋祯听完,不慌不忙地问石地主道:“自我管理豫州城后,你认为我的名声在百姓中怎么样呢?”
石道起知道豫州自这个拓跋刺史来后,虽人心浮动,但和从前相比,人们的生活已相对稳定多了。刺史严惩悍匪,整顿社会秩序,让百姓们各有营生,百姓们都很敬仰他。他实话实说道:“百姓对您很是爱戴,现在您只要一声令下,全城人都会听您的命令,胡丘生一群乱臣贼党顷刻可灭。”
拓跋祯道:“既是这样,我更不能出兵捉拿胡丘生他们了。”
石道起不解地问:“为什么?他们可是处心积虑地想把您赶出豫州城,而且现在形势越来越严重。兵贵神速,先下手为强,难道您还等城外贼兵压境,城内狼烟四起之时,再抓胡丘生吗?到那时,城中自是混乱一片,尸横满地,遭殃的全是百姓啊!”
“没有您想得那么严重,胡丘生逆道而行,终不会得到好下场的。我身为刺史,掌管一州之荣辱兴败。自我上任来,对城中人一向宽宏大度,从未曾做过有负州人的事情,他们怎么会背叛这样一个清清白白的刺史呢?胡丘生妖言惑众,又加以钱财利诱,很多人暂时还没有醒悟过来。如果我现在立即派兵缉拿这些睡梦中人,那些人一定十分恐慌,认为胡丘生的言论是对的,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他们群起而动,反而扩大了事端,酿成真正的混乱。现在我们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待那些人明白了真相,自会悔悟改过的,况且胡丘生一群无头之马,成不了什么气候的。”
石道起听起来觉得有理,便告辞去了。
不久,城中被胡丘生收买的300多人各自捆绑着自己,手里拿着藤条,来到府衙前,说因受胡丘生蒙蔽,差点酿成恶果,今日是来负荆请罪的。
拓跋祯听完众人的谢罪和胡丘生的谋反计划后,忙令人给他们松绑,并郑重地告诉他们,他绝不会再追查这次事件,也绝不会做一件对不起豫州百姓的事。
胡丘生绞尽脑汁、东奔西走促成的反叛就这样失败了,他惊恐得如丧家之犬般逃离了豫州城。
拓跋祯的手下向拓跋祯请求出城抓回胡丘生,严厉治罪以儆万民。刺史拒绝了,说道:“让他去吧!他也没造成什么灾患。”
公元487年,胡丘生聚众依附齐朝在悬瓠起兵,兵败后逃到南齐,后被杀。
聚众谋反,非同小可,轻则人心浮动,重则血流成河。拓跋祯能化干戈为玉帛,是因为他在城中有崇高的威望,即使有人一时被蒙骗,只要处理得当,也很快会清醒过来,认清是非。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仁德是最高的智慧,古往今来,小聪明能取一时之利,惟有仁德二字,才能经营长久的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