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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阴山山大王

日上三竿。

左白这才起床,刚出门口,吊在树底的秋海棠顿时破口大骂:“恶贼!小混蛋!姑奶奶我绝对不会加入你的禽兽门派!今天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都绝不会倔服!”

左白懒洋洋地伸个腰,道:“太玄门的太玄真诀还真不错,饿两天了,火气怎地还如此之大?那就多饿你几天吧,等你没力气说话,我在好好考核你,本门主今日忽然想起有些事情还没办,出去几天!”

接着唤醒呼呼大睡的小金,交待它切不可给饭菜给秋海棠吃,挺多给些许水,又老气横秋嘱咐道:“小金啊小金,我离开这几日,你小子切莫偷奸耍滑,须得勤加苦练,早日晋级,届时你我方可下山逍遥快活去!”

小金如猩猩般捶打着胸口,眼神自信满满,似是在打包票。

左白满意一笑,尔后御剑升空,向西边飞去。

太阴山以西三千里,是为盘龙岭,岭上有一道观名为盘龙观,观中有大小道人三百余人,皆随观主真离子炼丹修真,以期飞升。真离子原本为一只人参精,修炼千余年才化为人形,在此开观普渡凡人,以积功德。

真离子自化为人形,悟出内外丹药皆同,每日旭日东升时,即起火炼制丹药,吸入东方精华,炼出一颗颗滚圆红丹,服食以增修为。平日还带众弟子下山,赠与丹药为百姓解身上痛疾,是以声望极高,深受凡夫俗子爱戴,有甚者于家中立牌挂号,每逢初一十五烧香祭拜。

今日晨钟早过,真离子众弟子皆侍立香气飘逸望真阁内,等候师尊驾临授业,却不见师尊半点人影,心中皆奇,议论纷纷,待渐至晌午,才有小徒来报今日师尊身体欠佳,早课免去,众人才散。

许久,空荡荡的望真阁内大摇大摆走向一人,正是左白,只见他后面跟随一须发皆白老道人,点头哈腰,奉承陪笑;若观中人瞧见此景此情,则必然心惊骇胆,因随左白身后者正为师尊真离子。

修为已达金丹中级层次的真离子怎会变作左白跟班?始于一年前大年三十晚,野兽老人与左白于苍松下饮酒乱侃,喝至性情乱窜,牛皮吹得震天响,野兽老人豪言环视宇内,无人能敌,见者皆伏拜献酒;左白则于旁出言讥讽,至死不信。

野兽老人大怒之余,带着左白御剑升空,来至盘龙观。当时真离子正于自己房中,将炼制的丹药细细塞葫芦内,见两人突现房内,且一见面老者就命令他伏跪听令,侍茶敬酒。真离子为一派之尊,怎会作此低贱之事?“离真妙诀”挥出,欲来一场恶战,结果只动下身形,额头即给野兽老人贴上野兽真符,分毫未能动弹,方知遇到高人。

尔后自然一阵虐待、ling辱,最终真离子抵抗放弃,愿尊两人为首,敬献丹药,端茶侍酒,自此而后,左白常来敲些竹杠,慑于野兽老人雄威,真离子自然是有求必应。

“我说你这个草根啊!明知道本门主今日登门造访,竟然不多留些丹药奉献与我,还东藏西移的,烦不烦人?”

“草根”为野兽老人赐人参精真离子别名,左白做为其徒,自然将之传承。

真离子做个请上座的手势,道:“少门主有所不知,最近下山救百姓痛疾甚多,是以丹药真的花光了,少门主请多见量,望在老门主面前多多美言,多多美言。”

左白双眼往上一翻,未坐上真离子师尊宝座,却一脚踏在宝座上的软垫:“你道我好蒙是吗?在你这儿磨蹭半天,讨不得一些丹药,还要我在我师父面前为你说好话?那把你的胡须全拔了给我回去交差!”

人参精的精华皆集于根须,若真拔掉岂非给打回原形?真离子立刻给左白垂垂后背,道:“少门主息怒!少门主息怒!我怎敢让少门主空手而归?我带你来此,正是另有妙物相赠,少门主请先上坐。”

左白听闻有“妙物”,这才端坐于宝座上,却又翘起二朗腿:“你说的妙物是何物?快快拿出来,否则我真拔你胡须了!”

真离子道:“就拿出来,少门主稍等。”尔后爬上屋内祭坛,将香炉左九转右九转,地面的一块大理石板缓缓掀起,他即走过去,自石板下取出个紫玉檀盒,献给左白。

左白打开一瞧,见里面有丹药数颗,却非以前拿的金黄色,而是紫绿相间的色泽,不由道:“此为何物?和你以前敬献的丹药相去甚远?”

真离子笑道:“少门主非立鼎炼丹者,自然不识其间妙物。丹药难炼,火候不准,极易炼出好坏丹药。是以丹药分生、熟、过三个层次,生丹为不熟丹药,丹即成则难回炉重炼,是以为弃丹;熟丹即是能治病增修为之丹,即往常所献少门主之丹;过丹亦唤焦丹,火候过度,其丹功效失落。少门主手上所拿的,即为生丹与过丹中的极品妙物!”

“极品?”左白拉住真离子胡须:“拿些丹药残渣来哄本门主?你若说不出其间妙处,你的根须我就全拔回去下酒!”

“少门主,轻点儿,轻点儿!”真离子哭丧着脸,“我话还没说完,先听我说说。”

“说!”

“这些丹药是我从生丹与过丹中精挑细选的,生丹与过丹皆不能治病救人,但却另有功用”真离子拿起一颗绿色丹药,“如此绿丹,别名晕晕丸,若有人服食些许,纵使大罗金仙,也会即刻晕迷三日……如此蓝丹,别名柔柔丹,无色无味,遇水即化,有人服食则四肢软化,任人摆布,如……”

左白嘿嘿一笑,道:“原来你这草根,尽收罗这些害人之物做宝贝,你这不是教我去害人吗?还有人给你立牌树像,真是瞎了狗眼啊!”

真离子尴尬一笑,道:“少门主机智过人,当知害人之物亦能救人,只是施者与施用对像不同,而能成为害人或救人的。”

左白轻抚真离子的头,道:“懒得听你狡辩!此物甚合我意……哎呀,你嘴里怎的有颗柱牙?我帮你仔细瞧瞧。”

真离子不由张大嘴巴,忽感一物咕嘟滑下喉咙,不由惊骇:“少……少……门主,你给我吃的是怎么东西?”

左白拿起盒中一颗绿丹,笑道:“晕晕丸呀!瞧瞧效果如何。”

“扑嗵!”真离子仰面而倒,晕睡沉沉。

左白将盒子合上,放入乾坤如意袋内,御剑飞出盘龙观,向北疾行,继续敲竹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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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阴山向北八百里,为幽冥森林,方圆百里,参天古树,千年老藤,交错盘缠。林中有一怪物,修炼三千年,化作狮头人身,聚兽占地,自号幽冥尊者,其妖术可让山崩地塌,千里江河倒流。

无奈碰上野兽老人,抵不过野兽真诀,成为手下败将,自此而后,左白亦常光顾,收罗些珍宝神兵,名为孝敬野兽老人。

此幽冥尊者正盘坐林间古藤树下的石桌上,大口吃肉大碗灌酒,忙得不亦乐乎,口水滴答,胸前兽毛湿掉大片。

“报!大王!”一小妖自林外疾驰奔至石桌前伏拜,“那……那……小煞星又来了!”

幽冥尊者顿时将满口水酒吐掉,慌乱地指挥小妖们:“快!快!快收拾起来,莫让他瞧见,否则我们半个月的辛苦可全白费了。”

“我说狮子兄弟,老朋友来了怎能收起好酒好菜?这怎能是待客之道?”

上空传来左白的声音,等幽冥尊者回过神来,发现他已然笑眯眯地站在桌前,顿时唉声叹气:“少门主啊,你不知道这日子多难过,不知道那个王八蛋放出谣言,说幽冥森林有妖怪,搞得商旅都不敢进入幽冥森林,弄得我现在连手下小妖都难以维持温饱,这次你能不能暂时放放手,等下回凑足了银子一起给?”

左白心中暗骂狮子头奸诈,每次来都是只给些银两了事,若不是仗着野兽老人来此狐假虎威,怕给戳破,待我修成野兽真诀第五重时,不把你做成红烧狮子头,老子跟你姓!

当下心中算计着,脸上却堆满笑意:“狮子兄弟,说的怎么话?今日来此是想与你喝酒,纵论高谈!谈钱,多伤兄弟感情?多没意思?”

“倒酒!”幽冥尊者一听不是来收银子的,立刻放心不少,“来!来!今日不醉不归!”尔后拍拍手,立刻有一群狐妖兔女,迈着狐步兔爪,身披绿叶编织的草裙,头戴紫色花环,翩翩起舞。

酒过三巡,狮子头一双铜铃眼开始朦胧,左白悄然拿出乾坤如意袋内的“晕晕丸”,捏在手中,趁倒酒时偷偷放入狮子头酒樽内,果然是遇水即化!

“干!”狮子头一仰脖子一饮而尽,接着“扑嗵!”倒伏于地。

“你们大王醉了,都退下去吧,我扶他进树洞内休息!”左白对着还有跳着妖舞的小妖们道。

“是!”小妖们应了声后皆整齐退出林外。

左白扶着幽冥尊者进洞后,立刻将他丢到床铺上,然后开始翻箱倒柜,将银两黄金首饰一古骨脑全塞入乾坤如意袋内,最后扒光幽冥尊者身上衣物,连内裤都不留,只差石桌石登没拿。

刚欲抽身出门,发觉狮子头腹部间小弟弟处,闪着金光,不由仔细察看,方见他小弟弟下的袋子上系一根金丝绳,下悬一个紫金色小铃铛,未知何物。左白自然不会放过,快速解下放入乾坤如意袋内——管你何物?先拿再说,狮子头将之藏匿如此隐蔽,定非凡品。

最后唱着曲儿,曳开大步出门,摊开双手对着守门的两个小妖道:“你们大王醉得很厉害,要好好守门,你们可要看清了,我可是空手而归!”然后御剑升空,另去他处继续收“保护费”。

如此三天,太阴山附近的妖魔鬼怪巢穴,道观庙宇,左白全部光顾,将乾坤如意袋塞得鼓鼓的,这才返回太阴山上,准备对倔强不屈的秋海棠进考核、驯化、洗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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