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为牡丹之都,古诗有“洛阳牡丹甲天下”,有“牡丹之都”“中国之都”之美誉。而牡丹花大色艳、雍容华贵、富丽端庄、芳香浓郁,而且品种繁多,素有“国色天香”、“花中之王”的美称,长期以来被人们当做富贵吉祥、繁荣兴旺的象征。传说牡丹盛于长安,至武则天当了皇帝,与一年冬天,至上苑饮酒赏雪,酒后在白绢上写了一首五言诗:“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放,莫待晓风吹”。写罢,她叫宫女拿到上苑焚烧,以报花神知晓。诏令焚烧以后,吓坏了百花仙子。第二天,出牡丹外,其余花都开了。武则天见牡丹未开,大怒之下,一把火将众牡丹花烧为焦灰。并将别处牡丹连根拔出,贬出长安,仍至洛阳邙山。洛阳邙山沟壑交错,偏僻凄凉。武则天将牡丹扔到洛阳邙山,欲将牡丹绝种。谁知牡丹在洛阳邙山长势良好,人们纷纷来此观赏牡丹。
从此每年清明、谷雨之际,牡丹花开之际,四方文人墨客、士绅名流、富商大贾无不云集洛阳争相观赏这花中之王。时至今日,虽然牡丹种植已经转移到安徽毫州,但是其深厚的底蕴依在。两年前洛阳花痴刘丹亭培育出黄金色的牡丹,更加繁荣了洛阳花市。
这一天,孙诚一身书生打扮,方巾青衫,折扇轻摇,神态甚是潇洒,信步走出王府,来到城东白马寺赏花,果然不愧是六朝古都,虽然历经战事,仍然属于繁华之都,今日白马寺花会,城中便万人空巷,寺内看花人摩肩接踵,笑语欢歌,万紫千红的花光,如醉如痴的人流,汇成人流的海洋。
“国运昌时花运昌”,孙诚默默地想着,这个时代国家强大,世之信服,几十年前有位皇帝说过:“无汉唐之和亲,无两宋之赔款”,民族自信心强大。即使后来国家九五之尊被北蒙虏走,朝廷都不与之谈任何条件,宁可另立新君。穿越在如此有骨气的时代,让人怎能不心潮澎湃?
“等我把江湖势力拧成一股绳,就该为国家百姓的兴亡出一把力了。蒙古达延汗伯颜猛可,王越大将军没有把你擒获,郁郁而终,结果让你一统大漠,威胁北疆。有我来到这个时代,绝对不会旁视!”此时的孙诚踌躇满志。
孙诚漫步花间,只见花容浸盛,娇容三变,尤在季孟之间。等此而上,有天香一品,石榴红,胜娇容,宫红袍,琉璃贯珠,新红种种不一,杂红最后出,品种难得。又有大黄一种,轻腻可爱,不减三变。佛顶青为白色第一。大抵红花以花子红,银红、桃红为上。又见草堂数武之步,种莳殆偏,率以两色并作一丛,红白异状,错综其间,又以平头紫,庆天香,先春红三色插入其花丛,间集而成文章,他时盛开灿然若锦,心中暗想,现在已经有插花技术了。
逛了一圈,耳中听者各方文人吟诗颂词,极力赞美洛阳牡丹,心中冷笑,不禁自言自语说道:“这牡丹花会也算是十分难得了,就可惜没极品牡丹姚黄。”
忽听身后一个小姑娘的声音说道:“姐姐,歹刘黄三个月前才培育出极品牡丹姚黄,这人倒也知道。我们家里的几朵极品姚黄和魏紫,平常人哪里轻易见得?”
孙诚转身一看,却见一个小姑娘,约莫十五岁年纪,穿一身翠绿衣衫,皮肤雪白,一张脸蛋清秀可爱,却是有些眼熟;而另一个姑娘却是脸上蒙着面纱,可是却身材婀娜,皮肤也是甚白,想来定是个绝色美人。
却听那个小姑娘说道:“这不是丐帮孙诚哥哥吗?我是曲非烟啊。”孙诚仔细一瞧,果然是在几个月前见过的曲非烟。半年不见,她身子窜高了一截,眼波流动,已经有了几分女人味
孙诚说道:“原来是非烟姑娘,你怎么在洛阳?曲长老呢”曲非烟:“爷爷归隐了,整天和刘爷爷吹萧弹琴,我嫌闷就来来洛阳找姐姐玩。诚哥哥来这里赏花?”孙诚笑道:“我怎么就不能赏花了,吹萧赏花是人之乐事,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对了,我听说你家里有极品姚黄和魏紫,不知道可不可以去看看?”曲非烟舌头一吐,转头对蒙面姑娘说道:“姐姐?”
那姑娘说道:“既然是非烟的故人,还请移步。”
“多谢姑娘。”
孙诚便跟着两人,经过几条小街,来到一条窄窄的巷子之中。巷子尽头,好大一片绿竹丛,迎风摇曳,雅致天然。小巷中一片清凉宁静,和外面的洛阳城宛然是两个世界。竹林之内,只见前面有五间小舍,左二右三,均以粗竹子架成。
待曲非烟搬出那几盆极品牡丹,孙诚一瞧果然是花中极品,忍不住叹道:“姹紫嫣红,含蕊皆放,交错如锦,夺目如霞,灼灼似群玉之竞集,煌煌若五色之相宣。”那蒙面姑娘已经进了左边小舍,闻言说道:“孙公子文才了得,出口成章,小女子甚是佩服。”
孙诚心想:“蒲松龄先生对不住了,谁让那些咏牡丹的诗都出自前代呢?”却是笑道:“不瞒姑娘,在下是弘治六年郑州府秀才。”蒙面姑娘一声“哦”,曲非烟惊讶道:“诚哥哥你不是丐帮长老吗?怎么还考秀才?真没看出来啊?”
孙诚笑道:“你是说我没有那种腐儒酸气吧?我从小就想不通很多事情,多亏义母教我读书,读书让我明白很多道理。对于我们丐帮,行侠仗义为小,为国为民才算大。我读书,虽不想踏足朝堂,却是希望有朝一日能为天下百姓尽力。”他不知为何,居然在这竹堂说出埋藏心底的话语,全然没有注意到曲非烟眼中几乎冒出小星星,当然也不可能看到左边小舍蒙面姑娘眼中泛出异彩。
孙诚继续侃侃而谈“‘男儿何不带吴钩,生长关山五十洲’,如今北蒙屡次犯我长城,杀我百姓;身为热血男儿,期望有朝一日能够杀敌荡寇,为万千百姓复仇。只是若非文科出身,亦不能展胸中报复。”
却听到“丁冬”一声琴响,蒙面姑娘说道;“孙先生心怀苍生,小女子心甚崇敬,刚才听先生说精通音律,想弹琴一曲,请阁下品评如何?”孙诚道:“姑娘眷顾,在下衷心铭感。”当下便正襟而坐,聆听佳音。
那姑娘嗯了一声,琴韵响起,曲调柔和,节奏婉转,似是朝露暗润花瓣,晓风低拂柳梢。一曲弹罢,孙诚抚掌道:“此曲高雅曲柔,有古汉之韵,想比是汉时古曲《有所思》。”那姑娘喜道:“正是……”以下低低的说了几句,却是没有听清。
孙诚见屋内桌椅几榻,无一而非竹制,墙上悬着一幅墨竹,笔势纵横,墨迹淋漓,颇有森森之意。桌上放着一具瑶琴,一管洞箫。便道:“在下曾得一曲,想吹奏此曲以娱高人。还望姑娘赐教。”
孙诚拿起洞箫,放在唇边。曲非烟正在小院照料牡丹花,忽听到有一二下极低极细的箫声响了起来,一会回旋婉转,箫声渐响,恰似吹xiao人一面吹,一面慢慢走近,箫声清丽,忽高忽低,忽轻忽响,低到极处之际,几个盘旋之后,又再低沉下去,虽极低极细,每个音节仍清晰可闻。渐渐低音中偶有珠玉跳跃,清脆短促,此伏彼起,繁音渐增,先如鸣泉飞溅,继而如群卉争艳,花团锦簇,更夹着间关鸟语,彼鸣我和,渐渐的百鸟离去,春残花落,但闻雨声萧萧,一片凄凉肃杀之象,细雨绵绵,若有若无,终于万籁俱寂。
曲非烟走进屋内,说道:“诚哥哥,你将《笑傲江湖》练会了?真是太了不起了。”那姑娘半响方才说道:“自刘、曲二位前辈所创出此曲,真是神物,今日能听闻此曲,真是三生有幸。先生神技,小女子佩服。”
孙诚道:“在下从小流浪,为义母收养,义母精通音律,从小教辅在下。”说罢将曲谱从怀中拿出,递给曲非烟,说道:“在下终日在外,深恐丢失,有负刘、曲二位前辈所托,适才得聆前辈这位姑娘的抚琴妙技,深庆此曲已逢真主,便请姑娘将此曲谱收下,在下也得以不负撰作此曲者的付托,完偿了一番心愿。”
那姑娘说道:“孙大哥高义,慨以妙曲见惠,咱们却之不恭,受之有愧。”曲非烟听到姐姐将称呼由“孙先生”变成了“孙大哥”,而看诚哥哥表情却没有明白的样子,不禁抿嘴偷笑,将曲谱交给姐姐,偷偷的退出房舍,待在竹林。不一会舍内传来铮铮几声,知道姐姐在弹试曲子,只听琴声不断传来,甚是优雅,过得片刻,有几下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片刻之后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忽听瑶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曲非烟泪水不禁涔涔而下。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云淡风清,竹影在地。
曲非烟常在爷爷身边,却也没有听过几回此曲,此时不由得想起了远方的爷爷。
却说孙诚两人弹罢,良久不语,忽然曲非烟进来说道:“姐姐,竹翁爷爷卖竹器回来了。”孙诚听罢一惊,却是面不改色,已经知道那姑娘就是魔教圣姑任盈盈,暗骂自己早该想到的,不知怎么心里觉得隐隐欢喜。
正想着,只见一个老翁从外面走进来,孙诚见他身子略形佝偻,头顶稀稀疏疏的已无多少头发,大手大脚,精神却十分矍铄,当即躬身行礼,道:“晚辈孙诚,拜见前辈。”绿竹翁呵呵笑道:“老朽不过痴长几岁,不用多礼,请坐,请坐!”
孙诚笑道:“原来是城东绿竹翁,晚辈可是听过你的大名啊。”绿竹翁笑道:“老朽不过是个老篾匠,靠卖竹器为生,怎么小友还听说过?”
“在下的徒弟是金刀王元霸的外孙,这两日住在金刀王家,听其家人说,东城有位绿竹翁,琴萧双绝,在下早就想过来了探望您老人家了。“众人欢笑不语。
孙诚说道:“在下今日观赏牡丹有感,临时触机创出一首琴曲,想请前辈和这位姑娘品评。”
任盈盈说道:“孙大哥所弹,必是佳作,小女子洗耳恭听。”
孙诚将瑶琴放在身边,手中抚琴,心里说声惭愧,口中唱道:
白牡丹,笑微微,
妖娇.含蕊.等亲君;
无忧愁,无怨恨,
单守.花园.一枝春.
啊!单守.花园.一枝春.
白牡丹,白花蕊,
春风.无来.花.无开;
无乱开,无乱美,
不愿旋枝.出墙围.
啊!不愿旋枝.出墙围.
白牡丹,等君.挽,
希望惜花.头一层;
无嫌早,无嫌慢,
甘愿予君.插花瓶.
啊!甘愿予君.插花瓶
一曲唱罢,又琴韵响起:
啊牡丹
百花丛中最鲜艳
啊牡丹
众香国里最壮观
有人说你娇媚
娇媚的生命哪有这样丰满
有人说你富贵
哪知道你曾历尽贫寒
啊牡丹啊牡丹
哪知道你曾历尽贫寒
啊牡丹
百花丛中最鲜艳
啊牡丹
众香国里最壮观
冰封大地的时候
你正蕴育着生机一片
春风吹来的时候
你把美丽带给人间
啊牡丹啊牡丹
你把美丽带给人间
你把美丽带给人间
当天中饭自然在绿竹翁处吃,这几天孙诚尽吃王家的大鱼大肉,这里虽是青菜豆腐却吃得更有滋味,更妙在每餐都有好酒。绿竹翁酒量虽不甚高,备的酒却是上佳精品。他于酒道所知极多,于天下美酒不但深明来历,而且年份产地,一尝即辨。孙诚听来闻所未闻,便向他学酒,深觉酒中学问,比之剑道琴理,似乎也不遑多让。